“叛军登城了!”
斜阳夕照,把昌平染红。
伴随着城头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预示着号室人终于冲破防线,登上了城头。
杨守文没有理睬,只操控着车弩,对准一辆挡箭车后,猛击机括。
嗖!
巨箭飞出,击中一辆距离城墙大约二百步左右的挡箭车。
巨大的力量,把挡箭车上的木牌打得粉碎。车后的车手更被箭矢贯穿,钉死在地上。
“吉达,把他们赶下去。”
杨守文射出一箭之后,立刻转动绞盘,厉声喊道:“装箭。”
不知在什么时候,杨守文身边的装箭手变成了盖嘉运。杨守文话音未落,盖嘉运已经冲上去,把一根一米多长的巨箭填装进了矢道。一箭七发,过于浪费,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杨守文在射了几轮之后,就让人只装巨箭,对准挡箭车攻击。
一旁的阿布思吉达早在号室人冲上城楼的刹那,已经冲进瓮城驰道。
那杆大枪如同一头巨蟒在人群中翻动,十几名冲上城头的号室人,纷纷从城头栽落。
在吉达身边,管虎紧跟不舍。
一口大刀翻飞,配合着吉达疯狂砍杀。
不过,冲上城头的号室人越来越多,眼看着瓮城驰道上的民壮只能节节后退。
杨承烈面色平静,扭头道:“卢校尉,你继续指挥。”
说完,他喊上了张超张进两名奉宸卫,纵身跃入瓮城驰道。
“儿郎们。把这些獠子赶下去。”
他大声嘶喊,手中断龙宝刀刀光一闪,砍下了一个刚从外墙爬上来的号室人的脑袋。
杨承烈这一出现,瓮城城墙上的民壮立刻精神大振。
一边有吉达和管虎,一边有杨承烈三人。
五个人如同五头下山猛虎。带领民壮发起了反击,驰道上更留下了一具具残尸。
城外,堇堇佛尔衮已经红了眼。
为了能攻破昌平,他付出了近八百壮士的性命。
好不容易登城,可很快又被打下来。二十多名号室人丧命于城上,也让佛尔衮再也无法忍耐。
他从马上下来。刀指昌平。
“给我冲,给我冲上去,所有人都给我上去。”
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嚎叫震耳欲聋,千余名号室人向昌平城头发起了决死冲锋。那堇堇佛尔衮更一马当先。他撤下了身上的铠甲,舞动弯刀。劈落飞来的箭矢,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
身为号室首领都冲锋陷阵,其他的号室人又岂能落后。
若站在城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号室人好像潮水一样的涌来,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杨守文装上了巨箭,箭矢对准了堇堇佛尔衮。
他不认得佛尔衮,只是看这个小矮子猖狂至极,于是就锁定了目标。
蓬!
木槌砸在机括上。巨箭离弦。
“二郎,装箭!”
杨守文大声喊喝,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他飞快转动绞盘。盖嘉运立刻上前填装巨箭。
而那支射出的巨箭如同闪电,唰的就飞刀了佛尔衮面前。
也是这佛尔衮身手敏捷,他一手弯刀,一手巨斧,身形在奔跑中猛然跳跃,抬手一斧劈在那巨箭上。巨大的力量。令他再也拿捏不住斧头,同时也让他身形为之一顿。
当第一枝巨箭落地的刹那。杨守文第二枝巨箭已经瞄准了他。
蓬!
木槌再次砸在机括上。巨箭呼啸着飞出去,那佛尔衮再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身体硬生生向旁边横挪,紧跟着就见一蓬血雾喷溅,佛尔衮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巨箭直接打断了他的胳膊,令他再也无力站起。
身后数十名仆从立刻扑上来,两个仆从手持盾牌遮挡,剩下几人把佛尔衮抬起来。
此时,佛尔衮已经疼的昏死过去。
杨守文再次把一枝巨箭填上,而后将那沉甸甸的架子抬起来,瞄准瓮城驰道。
驰道上,一个光着膀子,牛山濯濯,脑袋后面拖着一根辫子的号室人手持双斧,将杨承烈逼得连连后退。杨守文把巨箭瞄准那号室人,大声喊道:“二郎,发射!”
盖嘉运抓起木槌,狠狠砸在机括上。
巨箭呼的飞出,只是在射出是巨大的力量,生生将杨守文撞倒在地。
这号室人的力气真大!
杨承烈架住对方的斧头,身体脚下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身边掠过,巨箭正中那号室人的身体,把号室人一下子掀飞起来,栽下城头。
“父亲,休要担心,我来助你。”
杨守文丢下了车弩,从墙边抄起虎吞,纵身跃入瓮城驰道。
他身形微微低伏,两腿弯曲,脚下的布点忽快忽慢,诡异非常。每走几步,杨守文就会出枪。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号室人倒地身亡。瓮城驰道不过百余步的长度,杨守文一路杀过去,在身后留下了十数具尸体,只杀得号室人心惊胆战。
“父亲,退回去,这里有我!”
杨守文抢到了杨承烈身边,举枪刺杀一个号室人。
杨承烈也不纠结,只道了一声:“兕子,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
杨守文一边回答,身体原地一转,大枪呼的刺出,又刺杀一个号室人。
当杨承烈退回城门楼的时候,杨守文已经带着张进张超,与阿布思吉达两人汇合。
二十多个民壮跟随在这五人身后,一轮搏杀,将冲上城头的号室人击退。
号室人在城头上留下了近两百多具尸体后,再也无力继续冲锋。佛尔衮昏迷不醒,己方人马更损失惨重。当夜幕将临,昌平城头上点燃了烽火,把夜空照的通红。
“杨县尉,好本事。”
卢昂看着杨承烈,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而盖老军在一旁却忍不住道:“甚好本事?只能说他那婆娘会生,给他生了个好儿子。”
杨承烈不以为忤,反而露出骄傲之色。
他目光落在了正在驰道上巡逻查看的杨守文身上,突然道:“那也是老子的种好。”
盖老军竟无以言对!
号室人终于停止了攻击,他们也没有力量继续攻击。
从正午到天黑,他们狂攻半日,死伤千余人,连自家大王堇堇佛尔衮现在也生命垂危。
杨守文当然不知道他射伤了堇堇佛尔衮,在巡视完了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身子有些发虚,两臂发酸,脑袋发空,耳边更是嗡嗡嗡,一阵挺不住的响。
激烈的战斗结束,整个人松弛下来。
杨守文也经历了他两世里,第一次的血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