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饿的道理的?一个人吃东西,哪有两个人一起吃来得香?就算你不饿,也当做是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啊!”
“……”话都让你给说完了,我说什么好呢?
貂蝉无语的干笑着看着一旁的老大娘,无奈的说道:“大娘,我不饿,你吃,我看着你吃就觉得很满足了。”
即便被貂蝉再次拒绝,老板娘依旧是很热情的招待着貂蝉,“快吃吧!没事的!咱们一起吃嘛!”
貂蝉见自己再三推脱,似乎都没有什么用,便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其实吧,大娘,我吃不得这些食物,吃了会犯病!哎……”
老大娘见貂蝉表情深沉的说了这些话后,她便信以为真的立即摆起了手来,“哎哟!怎么还犯病了?那还是别吃了吧!多喝水吧!”
貂蝉见到老大娘终于不再热情的招呼自己吃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又带着些许感激的对着老大娘说道:“是啊!谢谢大娘您的好意了!您多吃着些,我看着就好了。”
于是,老大娘便坦然的在貂蝉的目光中,吃起了桌面上的菜,一边吃一边的跟貂蝉聊了起来。
“姑娘,你是哪里的人?
叫什么名字?
芳龄多少?
可有婚配?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呢?
也不怕路上遇到了什么觊觎你美貌的坏人吗?”
貂蝉礼貌的朝着大娘笑了笑,柔声说道:“我那地方太远了,你也不知晓。
名字呀叫我貂蝉就好。
芳龄啊,二八岁。
这婚配呀!似乎是我父母给定下了。
您在我家乡出现了一些情况,无可奈何之下,我有一人背井离乡去寻我那未婚夫了。
我从小倒是学过一点拳脚功夫,也不怕那些登徒浪子。”
老大娘听到了貂蝉的回答,当即停下了夹菜的筷子,她神情古怪的看着貂蝉,“你是打南边来的吗?”
貂蝉见她如此模样,便觉得似乎事有蹊跷,心里忍不住暗自的猜想道:莫非是另有隐情吗?
于是,貂蝉模棱两可的对着老大娘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的在那等着老大娘的回话。
“哎哟,那可不了得啊,最近听说南方那边可是水患严重呢!你可是因着水患而只能背井离乡吗?”老大娘见貂蝉点了点头,便信以为真的急忙在那喊得起来。
听到了老大娘如此说道,貂蝉当即在那苦涩的朝着老大娘笑笑,略微有些悲伤的说道:“可不是嘛!我家人与乡亲们都命丧于此场水患中,幸而我那日被一好心人给救了,这才逃过一劫!不然,怕是也难说了。”
貂蝉说完这些话后,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有悲伤的呆愣在那,似乎已经陷入了回想过去的那些记忆一样。
老大娘见她如此难过,也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因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她,只能看着貂蝉她自己陷入悲伤中,而她自己便慢慢的拿起了筷子,略微有些沉重的吃了起来。
貂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陷入沉痛中,但是她心里面却在暗自的猜想了起来:如今看来,这老大娘应该是知晓的世界的模样才对,那我要不要跟老大娘深入探讨呢?毕竟我这么久才遇到这唯一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突破的关键呢?
于是,两人各怀心思的坐在那桌边,一个人似是陷入悲伤回想中,一个人却独自沉默的吃着饭食。
过了一会儿以后,老大娘吃完了饭菜,她轻轻的放下了碗筷,看着依旧陷入回想中的貂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收拾起了桌面的碗筷。
收拾完东西后,老大娘又坐为了貂蝉的身旁。只见她轻敲了一下桌面,轻咳了一声,吸引了貂蝉的注意力。
老大娘见貂蝉看着自己,立即用着慈爱的目光看着貂蝉。
“貂蝉丫头,别想那么多,毕竟你死去的爹娘,肯定不会喜欢你为他们难过的模样。人呐,还是要往前看的!你想想你即将见到的未婚夫,或许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貂蝉似模似样的轻叹了一声,略微有些感激的看着老大娘,然而却还是有些悲伤的说起了那些话。
“如果不是我爹娘让我找到他的话,我并不会有这个勇气踏上寻他之路,只怕我也会随我爹娘一同进入这黄泉路了!”
老大娘拍了拍貂蝉的肩膀,无奈的看着她,轻叹一口气,“所以呀,人哪,不能往后看,得往前看!不知你是想去何方,寻找你的未婚夫呢?”
貂蝉好像被老大娘的说法感动到了,当即在那表态的说道:“谢谢大娘,我知晓了!我定会好好的向前看,努力的寻找我的未婚夫,与他共度余生。不过,大娘!我一直都想问你,怎么这里就你一个人呢?”
“这…!”老大娘见貂蝉振作起来,便有些欣喜的点了点头,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谁知道貂蝉居然问了她这个问题,她便有些忍不住面露难色的看着貂蝉。
貂蝉总觉得老大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善解人意的对着老大娘说道:“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不说也罢,我只不过是一个过路人而已!”
老大娘见貂蝉如此说道,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也不是难言之隐,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听了老大娘的话,貂蝉更加觉得这里面必有什么隐情!
貂蝉便好奇了问着老大娘:“没事的,大娘!长夜漫漫,慢慢讲这个故事也是可以的!”
老大娘见貂蝉如此说道,便也不好推诿,只能开始慢慢的对着貂蝉,说起了属于她的故事。
“十年前,我们的村庄,人丁兴旺,逢年过节,载歌载舞,欢歌笑语。
平日里,每天早上都有人在村头叫卖,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村头闲聊。
因着我们村粮食年年丰收,果实年年有余,野味年年丰足。
人人都想嫁进来,人人都想娶过来。
如果不是那一天的到来,我们也不知晓,原来噩梦离我们如此的近。
那一日早上,我们一如往前那般拿起了锄头,拿起的工具,呼朋唤友下农田。
谁知他们拿起了工具以后,不知怎的,突然间都像失去了心神一般,都将手中的农具,砸向了身旁的亲朋好友。
于是,那一天我们的村子全都乱了套一般!
农田没人耕种,果实没人采集,野味没人捕捉。
人呢?全都在那,自相残杀!
不过,姑娘你不用担心!那时候,我在自家的厨房里面煮食,听到那些声响以后,出来便见他们居然都在那打了起来,血流不止,在我看来,一切都诡异的很!于是,我便偷偷的藏了起来,等待着结束!
就连我的孩子,我也将她们都藏了起来!不让他们看到这种模样!”
貂蝉听着老大娘说的这些话,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的问着老大娘:“然后呢,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的呢?”
老大娘似乎是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她微红的眼眶看着某个方向,有些难过的说道:“然后啊!逃过一劫的人都出来给那些收尸!我因着害怕,不敢有所动静!我只知道她们把那些人的尸体收了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她们发出了一声尖叫后,便都没有了声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们的村子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呢!”
老大娘似乎有些想不通了,在那喃喃自语了起来。
貂蝉叹了一口气,安慰着老大娘说道:“哎,人死不能复生,大娘您节哀吧!那后来您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老大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啊……只能靠着家里的粮仓,带着我的孩子们,慢慢的熬了过来……
不过,可怜我的孩子们,都在前两年突然重病死去了!只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着!哎……”
貂蝉眼眶有些微红,她有些无奈的对老大娘说道:“世事无常!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只能去接受命运的安排!”
说到这里,貂蝉便突然间好奇的问着老大娘,说道:“老大娘,我想问问你家里的粮仓,够你吃那么久吗?”
老大娘见过突然间听到了貂蝉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笑了笑。“真的是不够!但我周围的邻居家里面都还有余量,我便将他们的粮食都给搬了过来。再说了,他们的那些农具我可是一点都不敢碰啊!平时里,我也只敢跑到附近的地里面去挖一些野菜煮了吃。如此,倒也活到了如今这个岁数了!如今,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呢!”
貂蝉听到老大娘说的那些话,也在一旁干笑了起来,便忍不住的担心的对着老大娘说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
老大娘听了貂蝉如此问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又怎么会不怕呢?怕的要死啊,可是又不敢离去,离去了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其他村的人呢?就没想过去别的村吗?”貂蝉好奇的问着。
老大娘急忙对着貂蝉说道:“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其他村的人啊!可是谁知道他们居然比我这边的情况更糟!”
“怎么这么说?难道全都死绝了?”貂蝉一听,急忙追问了起来!
老大娘眼里闪着泪光,有些沉痛的说道:“何止死绝了!那些村落,宛如人间地狱!只需要看一眼,便忍不住心生恐惧!即便是夜里做梦,依旧噩梦连连!
那恐怖之意,无法言语!若果当时你看到了,必定会如我这般!”
说到这,老大娘颤抖了一下她的肩膀,似乎当时的那种恐怖场景依旧展现在她的眼前一般!
“这…!后来呢?”貂蝉有些犹豫的问着老大娘。
老大娘喃喃自语的说道:“后来……后来我……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吓得魂不守舍的回来了。
然后,我的孩子们从那一天起生病了,不论吃什么东西,都吐出来,再后来,只能吃一顿,吐一顿!两年前,他们还是熬不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我……看着他们骨瘦如柴的尸体,我的心,都要碎了啊!我的孩子们!他们本该有着美好的人生!也能够享受结婚生子的生活,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这些事情,害的他们都死在了花季里……我的孩子们啊!!!”
说道最后,老大娘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貂蝉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被老大娘悲伤的情绪所感染了,她也忍不住的红着眼眶在那说道:“我的爹娘,他们也还那么的年轻,风华正茂!结果,因着那一场水患!不然,他们也能看到我结婚生子,看到他们的女婿!他们的外孙!如今,却与我天人永隔!”
说到这,貂蝉也忍不住的在那痛哭了起来。
这是,寂静的黑夜中,在昏暗的屋子里,两个女人都在那低声痛哭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带走了她们的哭声,带来了它们的风声。
“哗啦啦”
树叶摆动着,枝头的绯月,似乎轻颤了一下。
“咚咚咚!”
突然假装痛苦中的貂蝉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她急忙抬起了挂满泪痕的额头,警惕的看着一旁的老大娘,“大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老大娘擦着眼角的泪水,有些情绪低落的问着貂蝉:“什么声音?”
貂蝉细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敲门声吧?”
老大娘一听这话,当即抹掉了眼里的泪水,急忙的把这个屋子里的门给关上,快速的吹熄了桌面上的蜡烛,一把拉过了貂蝉,直往桌子底下躲了进去。
“大娘唔唔唔……”被老大娘拉进了卓底的貂蝉,正想问老大娘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被老大娘给一把捂住了嘴巴。
貂蝉疑惑不解的看着老大娘,借着月色,似乎看到了老大娘将一根手指竖在了她的嘴上,耳边轻声传来了老大娘的一声:“嘘!”
貂蝉当即在那点起了头来,表示自己会保持着安静的。
老大娘感觉到手中的貂蝉点了点头,这才轻轻的放开了捂着貂蝉嘴巴的另一只手。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