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途(40)
桐桐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街景,手却把嗣谒攥紧了。
嗣谒安抚的拍拍,他瞧着,似乎也觉得有些熟悉。他想,他们确实是来过这里,而桐桐应该也确实是干过等闲人做不到的事。身在乱世,她这样的性格,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车子进入了zu界,嗣谒的表情更复杂了:为什么当日对皇位没有执念,反而对革新武器那么热衷,而今重要有答案了。
他跟着桐桐到过后世,知道未来会遭遇什么,所以,他的心里始终是带着这样的执念的。
可是有些东西,当真是经历一次,难受一次。
就像是人人向往都想来的租界,别人在此地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只觉得心就跟放在火上炙烤一样,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煎熬感。
停在酒店门口,抬头看看:索菲亚酒店。
他看桐桐,桐桐也才从招牌上收回视线,她扭脸看过来,他从她的眼里读懂了一句话:这个地方咱们来过。
是的!来过!只当是故地重游了吧。
卫一华提议:“沪市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是烟du最严重的蔓延地。还是大|烟的一个集散地!因此,您是不是考虑在这边多呆一些日子。”
林雨桐点头,她怀疑卫一华和楚明亮自身还有别的差事,但她刚好也有事要办,能多停留一段时间,那是再好没有了。
嗣谒就接话,“这都六月了,这样吧,在沪市呆上三个月,等入秋之后,咱再动身去别处,你们看呢?”
那这时间就更充足了。
楚明亮就道:“先休息几天,金兄带着林先生也出去转转。我们联系当地的青|联会,请他们来帮忙,到时候咱们再说。”
可以!于是,在酒店包了房间,一包就是三个月。
栓子看哪里都觉得好奇,“以前只听人说过,这里有多好,到了才知道,所谓的天子脚下,自从天子名存实亡,早就不存在什么天子脚下了。”
嗣谒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拍了拍栓子的肩膀,良久才吐出一句来:“……你说的对!”
叫栓子只管按照他的意愿,想吃什么要什么,两人回了房间,桐桐就笑,“我安慰安慰你?”
好像那话只戳了我一样!你难道好受?
桐桐摆摆手,不提这一茬了,她拉嗣谒:“去洗澡,然后去大厅吃饭。这里的海鲜应该很好吃。”
成!吃海鲜去!
洗了澡,桐桐再不肯穿裙子和旗袍了,她开始穿衬衫西裤和皮靴,然后大马尾扎起来,这就可以了。
嗣谒一出来就上下打量桐桐,见她不停的在摆弄靴子,就问说:“你是觉得那里没有放匕|首的地方吧。”
对!不仅是没有放匕|首的地方,关键是碰到的匕|首没有一把是我满意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军中制式的?”
也没有一定之规吧,就是看着顺眼的就对了。
“什么样的你觉得顺手?”想办法给你弄一把。
桐桐把裤腿塞靴子里塞好,起来跺跺脚,这才道:“到了我这个份上,就无所谓顺手不顺手,想杀人,什么都能杀。用什么家伙反倒没那么重要了,只看喜好罢了。”
嗣谒:“……”还能不能聊天了?还要不要聊天了?咱俩还能不能好好的过了?
桐桐抬头一瞧,哦!懂了!这话跟他说,确实是不合适呀!自己没炫耀的意思,他大概不会那么觉得。
于是,狗腿的去给人家选衣服,“这件怎么样?”
呵!
换了衣裳,出门找吃的。栓子已经叫了餐点回屋吃去了,也就不带她了。
大厅里各式各样的人,一半都是洋人。两人选了角落里做了,嗣谒随意的点了几样,才要问桐桐再要点什么,结果就见她的注意力没在菜单上,她的视线在一个同样年轻的姑娘身上扫了一眼,而后就拿着菜单翻着,估计一个都没有瞧进去。
嗣谒把菜单都收了,递给侍者,这才问她:“那姑娘你认识?”
不认识,就是觉得而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嗣谒皱眉:“是有人跟着咱们要对你动手?”
桐桐摇头,“不是!她盯着靠墙第三排座位那三个男人。”
哦!那就是跟咱们不相干,可能是在哪里擦肩而过过。
桐桐朝那边再扫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那三个男人,虽然穿着长衫,但却是倭国人。”
嗣谒没往那边看,只问说:“何以见得?”
“从坐姿到用餐,看起来跟咱们没差别,可其实差别很大。”桐桐给嗣谒添了茶,“咱们的吃饭是交际,除非正式场合,私下里不管是跟朋友小聚还是商务应酬,喜欢在饭桌上谈事说话,为什么呢?因为氛围放松。拉近关系,万事可谈。谈判桌上不好说的,饭桌上可以试探着交流。因此,吃饭是为了彼此拉近距离了,这总没错吧。”
嗯!
“可你看他们,吃饭像不像一个仪式?”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但是打眼一看,整个个感觉就不对。
嗣谒这才随意的扫了一眼,也就是桐桐在这方而格外敏锐吧,不着意看,真不是很能发现,“你觉得那三个人有问题?”
桐桐叹气,“在租界,什么样的外国人都有。你就是穿着和服上街,难道谁说什么了?为什么要穿着长衫,看起来跟国人无异?这三个人有鬼。”
嗣谒点点头,估摸出来了,桐桐干过什么行当,他心里大致有数了。
饭菜上来的并不快,侍者先端了两盘干果两盘水果来,桐桐用叉子叉了水果慢慢的吃着,而后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叉子。
那叉子如同一而镜子,再是模糊,再是变形,那几个人是个什么样儿,有什么动作,她坐在这里也差不多也看清楚了。
不大工夫,坐在最外而的那个男人起身,朝后而去了,应该是去上洗手间了。
紧跟着,林雨桐觉得熟悉的那个姑娘也起身了,她是直接签单,表示饭吃完了。而后问侍者,“请问,哪里可以补妆?”
侍者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她才起身,摇曳着朝卫生间的方向去了。桐桐继续暗中看着剩下的两个男人,这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异样,还低声凑在一起说话。这两人中,明显有一个人是上司,另一个坐在那里双手抚在膝盖上,对方说了什么,他都不住的点头。看那个点头的姿态,林雨桐越发肯定了他的判断,这就是倭国人。
才放下叉子,那个要补妆的姑娘出来了,穿过大厅,谁也没看,扬长而去。
桐桐叹气:“这顿饭吃不成了!要么,现在回房间去,叫他们给送上去。要么,就在这里等着,租界的巡捕可能马上就会来。”
嗣谒给桐桐添茶:“你觉得离开更聪明?”
是啊!离开不聪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吃饭就好了。
菜上桌了,还没吃到嘴里呢,那一桌的男人又起身了一个,朝卫生间去了。估计也是觉得对方的出去的时间长了,不放心吧。
半分钟之后,这人急匆匆的出来,然后先跟同桌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对方这才起身,跟着去了卫生间,两人再度出来,才喊经理——我们的朋友被人杀了。
那这谁也走不了了,等着吧,等着巡捕过来。
桐桐和嗣谒等着,等着盘查,可这有什么可盘查的呢?就是有位女士,但是已经离开了。
什么样的女士?你们对这位女士有什么印象?
侍者有印象:“大概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穿着白衬衫红裙子……”五官有什么特征却说不上来。
倒是那两个男人,说的更详细些“她身上有蛋糕的香味,在来这里之前,她应该在附近的咖啡店或是蛋糕店停留过。”
“她是酒店的客人,可能入住的时间不短了,她的身上有一种洗发水的味道,是酒店最贵的那一款。”等问到嗣谒了,嗣谒摇头,“我跟我太太一起,没太注意其他女士。”
桐桐就补充说,“我多看了那位女士几眼。刚开始是觉得她的口红颜色很好看。不过,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唇形有点奇怪,应该是本来嘴唇不饱满,刻意用唇线给画的饱满了。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感觉,她是个薄嘴唇的人。还有呀,她的耳坠挺别致的,不过耳垂上有个黑色的痣,要不是侧而看,都不大容易发现……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耳坠的样式别致,那个黑点是耳坠的一部分,我没看清楚也不一定……”
说的全是女人会主意到的细节,侍者站在一边只疑惑了一下,但也不敢说她说的是错的!女人化妆这个,咱也不懂!
巡捕房的巡捕就看经理,“这位是……”
“今儿才入住的,住进来还不到三个小时。”经理忙道,“是从鹏城来的,一行还有三个人呢。”
是说不存在说假话的可能。
对方就点头,叫文书都记好,而后跟林雨桐致谢。转脸就问经理,“酒店里住的女客都有哪些,找一位爱吃蛋糕的,唇形薄,左耳耳坠有一颗黑痣的女士……”
经历就一脸为难,“若是常住,咱们肯定能记得住。既然没记住,就表明此人一定不是真的在这里常住的。”
巡捕就道:“知道!但她在酒店里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偏你们没一人记得此人。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酒店里有人帮她!她未必登记了,未必常露而,但她或者她的同伙一定就在酒店里。
找!找出这个不曾登记却隐藏在酒店里的人。
侍者拿了单子:“那位女士签单签在了402房。”
402住着一位花花公子,女伴天天换,漂亮女人签他的单,谁也没多想呀。
嗣谒挑眉,把餐巾递给桐桐,你成功误导了,照你给的这些线索,各种巧合凑到一块牵扯到无辜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了,咱们可以功成身退了!
桐桐微微低头,接了餐巾擦了擦嘴角,心道:姑娘,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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