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清欢(166)儿媳妇们说话,做婆婆的又不是聋子,这都听的见的。
惠妃觉得她儿子很冤枉,真的!上火那个,确实,自己那几天上火确实是很厉害。但不是儿子打了媳妇,而是媳妇当着她这个额娘的面拍了儿子好几下呢!原因是老大不知道自己上火了,自己说想喝点,儿子孝顺,就说那儿子陪您喝点。然后喝酒了,上火这不是得清淡点吗?三杯酒才下肚,老大家的过来了,气冲冲的,啪啪啪冲着老大的脊背就好几下,当时他们母子都吓坏了!儿媳妇瞪着眼睛,“额娘也是,您儿子不知道轻重,您也不知道轻重,这肿成这样了还喝酒?别说喝酒了,明儿的正经饭也没有了,空着不许吃别的。”
于是,只有荷叶粥,搭着凉拌苦瓜吃。真就给吃了三天,又去找老六家的扎了两针败火针,然后好了。
所以,这会子知道儿子冤枉,可自己能说吗?咬牙认了吧!儿子被媳妇打了,怪丢人的,那还是儿子打媳妇吧,好歹是振夫纲了!就这么着了!
荣妃压了压嘴角,反正她不是很信这些儿媳妇的话的。这个想法才闪过去,就听自家儿媳妇说,“能动手的,还是好的!你是没见那种口沫横飞骂人的,骂上来恨不能有口井我都给跳进去!”
三福晋是在指责三爷不动手但嘴不闲着,那骂开人差点没把她逼死。
荣妃:“……”算了!你高兴就好!老三要是一着急能口若悬河的骂人,我倒是觉得他出息了!他啊,一着急除了胡搅蛮缠就是张口结舌,还口若悬河?难道不是你口若悬河的胡搅蛮缠,把老三逼得张口结舌,有道理说不出来,没给气的跳了井的?这事我可在你们院子外面听的清清楚楚,但你要反着说,那也是老三的出息吧!至少你在顾全他的面子?在外面维护他的权威?
她只能跟边上的宜妃尴尬的笑笑,“年轻夫妻,闹闹是正常的。”
宜妃呵呵的笑,是啊!多正常呀!就像是老五家的,我儿子进她的门得要银子,没银子不放进去!砸门之类的,不算过分。但是那没出息的没一次砸开过!不提也罢!
这一不说话,老九家的又诉苦呢,“……那脾气急的很,一句话不对地方,就开始嚷嚷。前儿下雪,一夜的好雪,早起为生意上的事叨叨了两句,他团起那么大的雪球砸我,砸到我脊背上了,我都怀疑肿了。”
被雪球砸肿了?
那可不!雪球压实在了就成了冰疙瘩了,那玩意砸人不疼呀?
八福晋心说,这疼是疼,但是老九也够清闲的,还在院子里把雪球团扎实了?不过老九那脑子一直爱抽抽,谁知道当时是不是抽了。
十福晋对此不屑一顾,“八嫂去看看我院子里墙上那些痕迹,都是我家爷用长矛给戳的……”
敢动家伙?
“我不是也动鞭子了吗?”
你们两口子在家演全武行呢?“这都不算什么?”十一福晋叹气,“肯动手的火就散出去了,可有一种收拾人的办法,比刀枪剑戟还可怕!”
还有这种呢?连宜妃都不由的竖起耳朵。
十一福晋叹气,“你们见过那种不搭理人的人吗?有事你就说话,吵嚷都行,但这不搭理人,你多大的人在他眼前,他都能视若无睹,这种是不是比杀人还难受。”
八福晋沉默了,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些妯娌就是在这里做戏呢!她们再厉害,厉害在家里,可一出门,就把男人往前推。
是啊!男人需要面子,难道女人就不需要面子?
其实十一福晋说的这个,自家也有。胤禩就是个不顺心了之后,就特别冷的人。那种冷漠能把人逼的揪心揪肝,特难受!
婆婆在家住的时候,在婆婆面前,他跟平时没有不同,好似那天跟婆婆闹的不愉快的事,这就过去了!他没有说她,应该也没有说婆婆。他带着良妃出去转悠,跟着他额娘一起吃饭,没有叫自己,但也没有叫明姑,偶尔会叫两个孩子一起,她也没当回事。
可背着人的时候,他冷的很!晚上还是会回正院住,甚至都不分床的,并头躺着,背对着你,说话也不是冷,就是淡淡的,没有情绪起伏。你跟他说什么,他不是嗯,就是哼,没有一句明确的话来。
她想着他生气了,也正常。过几天就慢慢的好了,只要人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是!自从娘娘回宫,看着是好了许多,话也有问有答,但就是一点,没热乎气了!
他没打她,没骂她,没逼着她去跟他额娘道歉,但是他就是不热乎了。如今这些妯娌一个个的,都在说她们在家里的各种不幸,之前她还带着三分犹疑,以为是真的。可后来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她们这话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那都是说出来给婆婆听的,给大家听的。表示她家男人在家里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
可女人非得这样吗?世情虽然是男人得立家,但是一定就得是听男人的就对了?两口子过日子,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我跟他是一样的,这错了吗?
自己也可以说胤禩在家里能把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的,但自己为什么要说呢?把我贬入尘埃,丢脸的难道不是胤禩?
八福晋觉得这些妯娌越来越不可交了,她们虽然策马扬鞭,但却不是自己想成为的女人。她跟她们的所思所想,不同!
这大概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于是,人家起身,去宗室福晋那一堆了。
剩下的妯娌们面面相觑,这又怎么了?
桐桐是真挺感激的这些妯娌,这些话的初衷,不外乎是说出来缓解自己的尴尬的。这种事,真尴尬的很,八福晋问出来的目的不得而知,但确实是叫人有些尴尬的。
宴席前,她出去更衣,碰到了等在外面的八福晋。
“我当时并不是为了叫你难堪的。”她这么解释。
桐桐信这个话,“可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别忘了,今儿是老太后七十岁整寿了。宗室大臣齐聚,在这种场合说什么都不合适。”
八福晋就道:“那之前,你提养猪的事,在那样一个场合,做的类比确实是不合适,可依旧没有把你如何。你又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桐桐:“……”感情在这里等着呢。她良久没有说话,走了几十步了,才问了一句,“你提那个事,到底是想说什么?”
“打老婆不对!”八福晋就道,“这事得从根上处理!打老婆若是能入罪,都该入罪。”
桐桐诧异的看了八福晋一眼,“你说的是对的!但这个事,绝不是一蹴而蹴的!你要知道,你若提这个,那‘夫为妻纲’这话就不能再提!若夫为妻纲这话被否定,那还要不要讲君为臣纲了?”她陪着八福晋慢慢的往前走,“你想的事我很赞同,但是提出来的时机不对。这不仅是太后寿辰的问题,更在于,你这个想法,以暂时来看,不可行。因为你要动的其实是根基!若是再过五十年,等咱们垂垂老矣,有更多的人能意识到打女人不对,这就不错了,再多的,不是咱们能看到,且能办到的事。这事非时间不可!”
八福晋没有言语,良久才道:“那你觉得纳妾对吗?”
这不是一个道理吗?女人以男人为纲,男人才有了纳妾的权利。你得真的叫男人和女人一样了,这个问题它自然就解决了。但是人性这个东西,不好讲的。不叫纳妾,就不找别的女人了?面上和背后的差别而已!但你得想想,在这之前,是否能叫女人自力更生?若是能,这才是基本的。还有舆论、认识,得打破那种贞洁观念。你要知道,大清入关之前,压根就没有所谓的贞洁不贞洁的,可是后来呢?每年皇上都会嘉奖贞洁烈妇,为何的?人微言轻的时候,想做的事屡屡跟上面背道而驰,那正确的事都只能被当做是异端邪说。
桐桐特认真的跟她说,“其实我有时候很不喜欢你的性格,但我今儿特别郑重的跟你说,你想的这些事,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我心里特别敬佩你这一点。”
八福晋愕然,然后看向这个六嫂,却发现她说的是真的!
就听她自嘲的道:“大概我没你勇敢,我永远都在顺着风向走,搭着顺风车做一点我认为能做的事。却也把自己的日子看的特别重,害怕因为我的不谨慎牵连更多的人。”
八福晋沉默了,六嫂的牵绊多,她当然得在自保的基础上动一小步。可自己的牵绊少,想的也就少,想事的时候少了顾虑吧。
她停下脚步,问了一句:“要是我真这么提出来,会影响我家爷的,对吧?”
对!
“是不好的影响?”
肯定!
八福晋面色复杂,“我以为我是在帮他。”
没有!你要真敢这么干,你把你家爷可就给害惨了。
八福晋拍了拍桐桐的肩膀,“还是要多谢你!你这人……心眼还挺好的!”
桐桐:“……”说来说去,你其实也是敢想不敢干吧!只要会扯你家爷后腿的事,别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依旧是不会干的!
叫我白费这么多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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