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宠爱沈念这件事可不仅仅只是说说的。
为了能够让沈念多进宫陪陪他,永昌帝甚至允准他的马车,无论何时都可以直入皇宫,任何人不得阻拦。
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的待遇。
当然,大周如今也没有真正的太子。
名义上的太子倒是有一个,就是永昌帝未回宫之前,同发妻生的儿子。
可惜,这位同永昌帝相识于微末,相互扶持的妻子,并没有活到到永昌帝迎她入宫,享荣华富贵的时候。
在永昌帝登基的前一天,这位不知名的女子,就连同她生下的那个孩子一起被烧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为此,永昌帝还伤心罢朝了许久。
并将发妻和长子立为皇后和太子。
虽然永昌帝坚信自己的妻儿没有死,但是一众大臣,皇子后妃都已经当皇后和太子已死,争权夺利争得那是劲儿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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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死皮赖脸的最终蹭到了沈念这辆有着特殊通行证的马车。
“还是沈公子的日子舒服自在,就连这马车里铺着的地毯都是寻常人家难得的料子。”她一边吃着车里备着的点心干果,一边四下打量评价。
沈念始终沉着脸,最后实在是忍不住道:“你这样,就不担心到时候有嘴说不清么?”
说完,还忍不住伸手上前,帮她擦去嘴角的糕点屑。
慕容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之后,方才反应过来,粲然笑道:“沈公子刚刚这登徒子行径蛮熟练的。”
虽然笑着,却目光沉静的打量着沈念,大有沈念敢说是,她就将人踹下去的冲动。
“同阿瑾待久了,自然有样学样。”沈念起初脸色很黑,蠕动着嘴角,像是想要辩驳却又说不出口。
但是后来,他忽然也学着慕容瑾笑了起来,端是一副浪荡样,连称呼都换成了阿瑾。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瑾在听到那一声温润的阿瑾之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良久之后,她才一脸正经的开口道:“你相信前世今生么?我瞧着沈公子的模样,总觉得我前世关系匪浅,或许,真的喜结连理过,也说不定呢?”
她突然探身上前,离沈念十分的近温热的气息喷洒,配合着她醇厚温柔的声音,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沈念感觉鼻底有些热。
他逃避似得的躲开慕容瑾的目光,严词拒绝道:“别闹了,就快要到了。”
他轻咳了一声,方才找回正常的声音:“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这些,以及同我同车进宫吧。”
慕容瑾微微一笑,撤回身子,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摆在那里,冯延庭就是说出一朵花来,也是他在大婚之日公然对我,对安国公,对皇上大肆羞辱。
至于我和沈公子的关系嘛……”她特意拉长了声音,吊了一下他的胃口,见他面露急切之色,方才道:“只要沈公子进宫以后,好好保持之前凶巴巴的样子,安静的做一个生气的美男子,乖乖看戏就好了。”
沈念眉心微皱,但是倒也没有出声反驳什么,因为马车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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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延庭在殿中始终都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向永昌帝言不平的,一直都是二皇子。
最后,在二皇子一次又一次:“请父皇为阿庭做主,严惩慕容。”的声音里,永昌帝终于发话了。
不过就只是让贴身大太监余安去安国公府走一趟,请慕容瑾同安国公进宫来说话。
随后,他又看向冯延庭,神色不明的问道:“延庭啊,你果真如二皇子所说,受了极大的委屈么?”
二皇子闻言,眉心微皱,有些不明白永昌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半天,都是白说了么。
冯延庭也是摸不准永昌帝的意思,他不露声色的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安抚他稍安勿躁之后,方才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臣不觉得委屈,只是难受。
慕容大小姐嫁给我,的确是委屈了,想来,从一开始就是不愿的吧。
也怪我那日不该管不住自己的手,凭着慕容大小姐的本事,哪里用的着我去救呢?
本以为这一场婚事,委屈了大小姐,我总该尽我所能弥补一些,却不想,依旧是让大小姐不满了。
臣不觉得委屈,是臣让大小姐委屈了才对,臣只是觉得难受,难受臣实在是太没有用。
居然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能让大小姐满意,更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好心。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有了皇上的圣旨赐婚,本来是一件大喜事。
我同大小姐虽不相熟,可自打皇上金口玉言那一日之后,我就一直在用心去了解大小姐,希望能够让她开怀一些。
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弄巧成拙了。”
他十分低落的埋下头,更是哀求道:“但大小姐自幼娇养,又得父兄爱护,有些小脾气小性子是难免的……皇上若要怪罪的话,就怪罪臣没本事,去不得大小姐的眼吧。”
二皇子听完他的话之后,立马做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阿庭,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着替那个慕容瑾说话?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说完,又转头看向永昌帝,撩袍跪下道:“父皇,您可一定要为阿庭做主啊!”
冯延庭赶忙故作姿态劝道:“二皇子,大小姐她也是……”
“什么大小姐?阿庭,你当自己是她的小厮仆役不成?你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二皇子打断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她逼你这样的?她是不是使唤你了?”
冯延庭顿时不在说话,低下头,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二皇子就像是又抓到一条罪状一样,立马像永昌帝陈述:“父皇,慕容瑾不仅是在大婚之日闹得这么难看,她在平日里都使唤阿庭,将他当成下人仆役,这何止是无视您的旨意,这简直就是大不敬!”
一顶大帽子扣下去,神情激动的活像永昌帝没有眼睛耳朵,听不见看不着他跟冯延庭说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