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一时语塞,她发现她竟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
最后还是戏班主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道:“您的好意,我们领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同您是一样的想法,一开始我也会难受,气愤。”
他的目光里盛满了苦涩:“尤其是辛苦了一天之后,得到的那点赏钱可能都不够我们这一个戏班子的人吃饭,最后不得不去酒楼洗碗刷盘子,就为了换点剩饭剩菜。”
“但后来呢,我也就习惯了,看开了,世风如此,我不习惯,不看开又能怎么样呢?”
他笑了笑,道:“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同这种人计较上,还不如多唱两场,还能多赚点钱,指不定这一天的饭钱就出来了。”
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永昌帝的肩膀,道:“您呀,也别太在意了,我们就告辞了,您也快些走吧,不然一会儿官差来了,会惹麻烦上身的,那些人啊,黑心着呢,惹上了他们,没有几两银子脱不了身的!”
永昌帝张口想要喊住戏班主,告诉他不必害怕,他可以为他们做主,却被那几个人给打断:“听到了吧,人家自个都不在意,偏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有病,还不快把我们放开!”
“就是,我告诉你们,今个儿这事儿是你们挑起来的,责任在你们,医药费你们可得给!”
“是啊,不给医药费的话,我们就报官!”
最后那个人的话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认可,他们纷纷附和道:“对,没错,不给钱就报官!”
永昌帝被这些人气的黑了脸:“那你们就去报官吧,我倒要看看衙门要怎么看!”
他大步上前,拦住了要走的戏班主等人,不解的问:“你忍一下,我忍一下,这种风气岂不是更加严重?既然知晓这种情况,你们为何不到馆子里去唱?”
戏班主还没来得及说话,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年就冲上前道:“你这人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张口闭口这样那样的,说的倒是容易!”
“难道我们不想改变这种风气么?可是怎么改变?一旦有了冲突,每次遭殃的哪一次不是我们?没有银子通融,最后往往要被打掉半条命!”
“你说去馆子里唱,就去馆子里唱?且不说高昂的租金我们付不付得起,就是付的起了,那一系列手续办下来所需要的费用,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付的起的!”
戏班主拦了那少年一下,呵斥道:“章啼,乱说什么呢!”
这位瞧着穿着就不是一般的人家,万一得罪了他,岂不是给戏班子招祸?
章啼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那表情,真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永昌帝何时受过这种待遇,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衙门里但凡涉及到契约一类的办理,虽然会收取一定费用,却不是很高,且都明码标价,公之于众,何来支付不起一说。”
章啼嗤笑了一声:“明码标价,那是对你们这些富贵的人来说,更何况,明码标价又如何?你不给人家好处费,就要白跑好些趟,这耽搁下来的日子,都是要银钱支撑的。”
他们戏班子如何没想过开一家自己的戏馆?可是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却因为手续的事耽搁了整整一年,最后到了租期也没能开业,所有银子都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