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跟绿红走的还算近的小丫鬟,哭着说道:“绿红姐出门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慕容瑾脸色又寒了几分。
她摆了摆手,云苏便带人上前,将一众下人都给拖了下去。
肇子南安顿好了肇三老爷,出来就看到这一幕,意识到他们今个儿怕是认错不成反而给人添了麻烦。
他底气弱了几分,喊道:“夫子……”
慕容瑾转过头去看他,嗯了一声。
肇子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就这么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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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再回来时候,还带了一个拎着药箱的大夫。
慕容瑾让人先去给肇三老爷看伤。
过了一会儿,大夫出来道:“……肇三老爷背上的伤不严重,上过药将养两天也就无碍了,主要是中了暑气。”
慕容瑾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云苏带着大夫去拿诊金,然后将人好生的送走了。
回来后,她对慕容瑾道:“夫人可是还要喊人牙子过来,在选些人伺候?这宅子里没有个人总是不行。”
慕容瑾拒绝道:“不必了,就让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暂时先委屈一阵子。”
云苏手下有个十二人的小队,七男五女,已经训练了快五年。
“要不了多久,我便要动身去岭南,到时候让他们随行,也算个历练。”慕容瑾道。
云苏点头应是,下去安排了。
慕容瑾这才偏过头去看肇子南,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说说你们这一出目的为何?”
肇子南小声的将他们是来负荆请罪,还有肇三老爷拉他过来当说客的事,都一一交代了。
慕容瑾听了,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最后有些无奈道:“我从前竟然不知你爹是这么幼稚的人。”
肇子南低着头没有接话。
子不言父过。
但他还是少不得替自己的爹说情:“夫子,我爹他是真的意识到错,您放在食盒里的东西,我们都看了,他也知道自己误会冤枉了,心中愧疚万分,所以……”
“所以就来恩将仇报?”慕容瑾接道。
肇子南一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慕容瑾似笑非笑的说道:“瞧着吧,等一会儿再出门,街口巷尾肯定要流传出几个新的话本子出来了,指不定明日酒楼说书的,就要改故事了!”
什么新晋权贵欺压获罪大臣,沈国夫人怒令肇三老爷当街罚跪!
甜水巷惊现权贵,沈国夫人与肇三老爷的恩怨情仇。
可能还会有什么父与子的颠倒,肇家三老爷烈阳下负荆长街,唯一嫡子街边看戏……
慕容瑾只要想想自己将要成为大周百姓的饭后谈资,就觉得一阵头疼。
肇子南也是小脸一白,急切道:“那,那怎么办……”
“凉拌!”慕容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然后端茶道:“等会儿日头落了,赶紧带你爹回去,一把年纪了,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净给人添麻烦。
她严重有些怀疑,前世的肇三老爷和现在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明明前世她认识的肇三老爷,十分稳重,周身散发出来的,也是落寞沧桑的气息。
现在这个愣头青一样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妖怪?
不料肇子南却摇头拒绝了:“得不到您的原谅,我爹他怕是不会回去的。”
“你们这还是要赖在我这里不成?”慕容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碰瓷儿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了么?”
肇子南:……
慕容瑾可不想应付他们,语气不容拒绝道:“我可不管你爹愿不愿意走,反正我这不留人,最多允你们在这用顿晚饭,吃完必须给我走人!”
肇子南咬唇不语,像个鹌鹑似得坐在那里。
慕容瑾懒得瞧他这个样子,起身回房了。
她小睡了一觉。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她想着,肇家父子总不好赖在她这里过夜。
旁的不说,就是这男女大防总要顾忌一下吧?
结果……
当她净了面后出门,看到院子里跪着的肇三老爷,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肇三老爷。”她站在廊下,不冷不热的喊了一声。
肇三老爷抬起头来,开口道:“沈国夫人,我是特意向您请罪,给您赔礼道歉的,希望您能原谅我……”
我不原谅你就长跪不起么?
这种戏码不应该是在宫斗大戏或者金銮殿前死谏之类的事情上么?
慕容瑾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婉可亲一些:“我无意同三老爷计较什么,请罪什么的未免有些太严重了,三老爷还是赶紧起来吧,不然我怕折寿。”
肇三老爷没有动,倔强道:“您不原谅我先前的冒犯,我就……”
慕容瑾最后还是没有崩住,大声道:“我都说了不跟你计较!”
怎么就听不懂话呢?
肇三老爷依旧坚定笔直的跪在那里,没在言语,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他压根不信慕容瑾不生气,原谅他了。
慕容瑾转身回房,决定不同脑子不正常的人废话。
肇子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免开口劝道:“爹,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知道的您这是上门来赔礼道歉的,不知道还以为您是上门给夫子添堵的呢!”
肇三老爷愣了愣,看向肇子南道,怀疑道:“我……不像来认错的?”
肇子南重重的点了点头。
肇三老爷急了:“那怎么办?我……”
肇子南趁机道:“您还是先起来吧,我瞧着夫子并不喜欢这样子的道歉,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在想办法,您看如何?”
肇三老爷茫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容瑾消失的方向,最后决定听儿子的。
等肇三老爷回了家,同肇老太爷说了今天的事,自然是少不了挨一通臭骂。
若不是看他背上有伤,怕是还要抽一顿家法。
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肇老太爷气的心肝疼。
大儿子野心太大,到最后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二儿子倒是老实本分,可也就是太本分,学什么都不出挑,资质平平。
小儿子本事是好的,在寻脉一事上十分有天赋,冶铁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就是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很,经常犯蠢,干一些缺心眼的事,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做什么事总是凭着一腔热血和心情喜恶。
肇老太爷觉得脑壳疼,深觉肇家怕是要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