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纷纷发下号令,大举出动,不论如何,务必要将诸葛乘轩以及冥教三大使赶尽杀绝,当然暗中还要嘱咐一句本门中人。
最要紧的是将凰羽门的少年弟子郭昊悄悄带回,且不能教任何人知晓。
然而被诸葛乘轩耽搁一阵,端木羞画三人究去向已不得而知,于是各派出了落碧峰之后,只好将人手派往四面八方,分路追踪。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走对了路道的正道中人,不过还未等他们有所收获,便被早已追摄在郭昊等人身后的诸葛乘轩逐个斩杀,这也正是端木羞画等人一直好奇没有追兵追出现的原因所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诸葛乘轩与郑朝先楚超群端木羞画三位尊使早有隔阂,只是彼此各有顾忌,一直心照不宣而已。但此番三人携身怀天脉九篇的郭昊意欲远赴塞北。
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诸葛乘轩心知若任由三人离去,待日后他们修炼天脉九篇有成,那么自己的教主之位可就真正是有名无实,任由予夺了。为防患于。
未然,诸葛乘轩在半个时辰前击毙最后一名炉火峰老者后,取出其怀中所藏九转天香丸,终于决定现身。
过冥教三尊使绝非常人可比,诸葛乘轩亦不得不小心行事,于是才慷他人之慨,送出九转天香丸这等珍惜灵药。旁人不知,诸葛乘轩却从已故凰羽门清松长。
老处听说过;九转天香丸效用奇佳,可助人在短时内极快的提升功力修为,不过却有一弊端,便是服药之后。
会陷入沉睡达六个时辰之久,这期间若无亲近之人从旁护法,难保不会横生不测,为仇敌所趁。诸葛乘轩相信端木羞画三人定然不知此事,但见他们不肯服。
下丹丸,显然是心存疑虑,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三位尊使可是对本教主心存怀疑,怕我在药丸之中埋下巨毒。
端木羞画脸色不变,楚超群微微愕然,只郑朝先老脸一热,怒道:“老夫对教主所言句句出于肺腑,字字发自真心,天日可鉴。你懂得什么?竟在我圣教主面。
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郭昊一无所惧,道:“单从先前在大江之中,你对这位姓楚的同教中人见死不救,只顾自己逃命,便已看得出你人品如何。这时候却红口白。
牙说一通违心的鬼话,能骗得谁来?”郭昊此言一出,端木羞画眸中顿时有光芒闪过,暗道:“他是要挑起楚超群的怒火么?不过瞧他傻乎乎的模样,谅也无此狡狯。”
之前楚超群在江水中与混沌石兽周旋,不知外界所发生之事,此时回想当时情景,确是只有端木羞画一人赶来相助,而五毒老怪则一直不见踪影。楚超群心中本就对郑朝先芥蒂颇深,此时自然更加不满,嘿嘿。
一笑道:“郑老哥人称‘五毒圣使’,要想随心所欲的驱御五毒,自然要有更加毒辣的心肠才可以做到,能够见死不救,也不足为奇。”被楚超群如此毫不留情的。
讥讽,饶是郑朝先脸皮够厚,也有些挂不住了,干笑道:“老夫当时虽未下到水中,却不曾袖手旁观,毒虫毒蛇毒蝎都没少了往那怪兽身上招呼。楚老弟可莫上了凰。
羽门臭小子的恶当,错怪了好人。”楚超群他自负智勇双全,此时被郑朝先一说,倒好似自己竟不如那笨。
头笨脑的凰羽门少年一般,尤其是在端木羞画面前,更令他极感羞辱,道:“楚某自信还没白痴到善恶不分的地步,是好是坏当然分的清楚,不必五毒尊使费心提醒。”他先前不愿与郑朝先翻脸,是以表面上虚以为。
蛇老哥”相称,但此时恼怒之下,便即改口。
诸葛乘轩自是乐见郑楚二人闹翻,最好是当场各取法宝,斗个你死我活才好,到时他再想制服端木羞画,。
劫走郭昊便不算太过为难之事了。尽管并不认为郭昊是有意为之,但楚超群怒火毕竟是由他引出,端木羞画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现如今正道追兵在后。
顷刻即至,二位尊使居然因些许小事互起争执。耽误了教中大事,你二人担待得起吗?”三人自从离开落碧峰。
一路毫无阻拦,端木羞画语中“大敌”其实另有所指,自然。
是就诸葛乘轩而言。楚超群幡然醒悟,暗道:“我真是愚蠢,目下诸葛乘轩窥伺在畔,若我三人不和,岂不正遂他心意。若非端木妹子提醒,险些坏了大事。”他不好。
再冲郑朝先发作,但若就此默不作声难免放不下脸面,于是目光转向郭昊,故作恼羞成怒状,道:“你这混账东西,眼下已成瓮中之鳖,竟仍不忘搬弄是非好。
生可恶!”虚抬巴掌,假意要教训郭昊一番,以舒恶气。不过楚超群早料到端木羞画必回阻拦自己,于是手掌毫不犹豫的抡了下去。果然离着郭昊脸颊还有。
半尺多远,便有一只玉也似的白皙手掌横伸而出,拦在了前面。楚超群陡觉有异,因为端木羞画身着是一件绯色长裙,这手掌衣袖却是白色,赫然是诸葛乘轩。
楚超群虽有异心,但眼下情形未明,还不到与诸葛乘轩翻脸的时机,自然不会与之真正碰撞,连忙。
缩回手来,假作惶恐不安道:“属下无意冒犯,还请教主恕罪。”
诸葛乘轩微笑道:“无妨。”心中暗想:“端木羞画如此申饬郑楚二人,势必引起他二人不满,郑朝先老奸巨猾。
喜怒不形于色,也就算了;干么这楚超群这霹雳火爆的脾气亦对她言听计从,俯首帖耳,没有半句反驳?”
心下疑虑一生,便不好贸然行事,否则一旦撕破了脸皮。
若三人合力对付自己,诸葛乘轩虽然道行高深莫测,却也全无必胜把握,遂哈重,切莫因一点小事伤了和气。”郑。
楚二人心中腹诽,均想:“现下我们不吵了,你才站出来做个和。
事佬,早干嘛去了?”面上却均谦卑施礼道:“教主吩咐,属。
下自当遵从。”诸葛乘轩心有所忌,况且端木羞画三人不肯服用九转天香丸,他也不便逼迫,眼下只有从长计议,徐徐图之,指着郭昊又道:“本教主知道三位。
尊使一路北行,并非是怕了那些正道的伪君子,而是。
因为有这活着的天脉九篇在手,诸多不便,才不得不躲避追踪。只不知三位尊使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继。
续北去?还是折向回转冥教总坛?”楚超群三人个个精明似鬼,焉能听不出诸葛乘轩语中隐含试探之意。
教郑朝先心道:“若我们当中任何一人坚执带同郭昊继续北行,他诸葛乘轩必会痛下杀手,毕竟天脉九篇乃。
专属教主之物,他人但有觊觎之心已是死罪,遑论掌握在别人手中?”便道:“正道中人仗持人多势众之利,属。
下等自忖难以应对,因此只好处处避让。不过眼下教主已然赶到,情形又自不同,现下就是顾丹晨和空远秃驴。
那一般人都来了,属下也不会有半点畏惧。因此当然是大摇大摆的回返总坛最好。”诸葛乘轩微笑道:“能得五毒圣使如此夸赞,本教主愧不敢当,不过单以修行。
而论,这天下间能在本教主之上的,除了祝九渊那个老不死的之外,委实难以想到第二人有如此修为。”
此言一出,闻者皆惊。端木羞画三人虽未真正见过这位神秘教主道行究竟如何出神入化,但此人向来言出必实却是有目共睹的,因此丝毫没有怀疑,当世可称得上是诸葛乘轩对手的,恐怕真就只有凰羽门前。
代掌门祝九渊一人而已。对于这位冥教教主,郭昊难免心怀畏惧,但他曾屡受祝九渊指点修行的大恩。
尤为感激,此时听其言语之中对祝九渊颇有不敬之意,胸中义愤顿时难以克制,忽然插口道:“想不到魔教。
之主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只不知有位名叫诸原来,诸葛连城正是诸葛乘轩的义父,亦是他加入冥教的引路之人。只是后来诸葛乘轩坐上教主大位之后行。
为愈发乖张,常常与正道发动征战,以致双方死伤无。
数,此事引得诸葛连城大为不满,曾多次良言相劝,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在冥教之中诸葛乘轩权柄在握,早已不将这位义父的话放在心上,是以尽管当面唯唯。
称是,转过身来依然我行我素。经此种种,后来两人终于撕。
破脸皮,竟险些大打出手,诸葛连城为了爱妻早已声言退出冥教,不理天下事,如今一怒之下更是不再现身,诸葛乘轩更是颁下严令;日后若有谁在耳边提。
起“诸葛连城”这个人,定叫他不得好死。端木羞画三人俱都知晓此事,而诸葛乘轩向来出言必践也是人所共知。楚超群明知天脉九篇已然无望,郭昊若然身死,正好一拍两散,是以不仅漠不关心,甚至还乐。
观其成;反之端木羞画则暗中捏了一把冷汗,不知诸葛乘轩会怎样折磨郭昊;而郑朝先却又是另一番心思。
,原来他暗中试了几次,发觉郭昊根本没有中了“摄魂散”的迹象,心下不禁狐疑万分:“老夫所制奇药向来万试万灵,从未有一失,今日这却是怎么一回事?”他。
虽与木易天是旧日相识,但并未见识过大圆满天脉九篇神功的威力,哪里能够想到,他暗中溶入混沌石兽内丹之中的摄魂散早已被生生运转不息的天脉灵力强。
迫出体外,郭昊能受他操控才怪。冥教三大使者各有所思,却听诸葛乘轩却道:“少年人年纪不大,识得的。
人物倒是不少,诸葛连城乃当世奇子,我确是有所不如,不过你给我牢牢记着,他的名讳并不是你这毛头。
小子可以随口乱叫的,以后若再被我听到,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语气已然阴沉了许多。端木羞画暗暗舒。
了口气,心想:“为了天脉九篇,诸葛乘轩毕竟还是收敛了几分戾气。”郭昊不明端的,仍不服气道:“既然。
你已承认不如他,干么不许别人提起?是因为心中害怕吗?”诸葛乘轩忽然“扑哧”笑出声来,虽然在笑,其中透发而出的冰冷森寒之意却无法隐藏,他道诸。
葛连城和祝九渊那个老东西都是一般顽固守旧,只不过占了多活几十年的便宜而已,若真公平较量,我。
诸葛乘轩未必就不如他们,又有何可怕?无知小儿,休再胡说。”
若是旁人,眼见诸葛乘轩行为举止迥异常人,必不会继续惹其不快,郭昊性子虽然倔强,但审时度势,亦不会傻到与其争执,图招无妄之灾,偏偏诸葛乘轩再次出。
言侮辱祝九渊,他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理?眉毛一轩,道:“你贵为冥教之主,说话竟然言而无信,前后不一。
真不知冥教数万教众是都瞎了眼还是怎的?居然推举你来坐这教主之位。”头脑一热,竟是连端木羞画三人。
也一并骂了进去,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冲他怒目而。
视此时郑朝先已知摄魂散已然无功,大失所望之余,对天脉九篇的觊觎已是期望渺渺,满胸怒火趁机发泄到郭昊头上,怒道:“小兔崽子,以往老夫见过太多。
凰羽门的小子,那叫一个嚣张,却从无一个能比得过你,可他们无一例外都被老夫生擒活捉,拿去喂毒蛇。
蝎虫了。你若再敢继续口出妄言,老夫倒不嫌麻烦,让你也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虽然明知五毒老怪是在恫吓自己,但见他面目狰狞,郭昊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可是转念想到天脉九篇全在自己心。
中谅他不敢拿自己怎样,脖颈一挺,说道:“只说不练有什么用?你若有胆,尽管放出蛇虫来咬我便是。我郭昊身为凰羽门弟子,皱一下眉头就不算男子汉。
”郑朝先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硬气,不禁进退两难,毕竟此时此刻,诸葛乘轩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及郭昊一星半点;但若不做些什么,难道就任这黄口。
小儿如此冒顶撞自己不成?眼见五毒老怪气得白发戟张,却又发作不得,端木羞画心中暗暗好笑。楚超群。
目光恰在此时移了过来,正瞧见她眼波流动,注视着郭昊身上,心中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也不知是何滋味。
五毒老怪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眼下显然不是报复郭昊的时候,恨声说道:“混账小子,今日看着教主面上暂且饶过你这次,日后若再出言无状,老夫毒手可不容情!”担心郭昊再说出什么冲撞的话来,自己不免。
又要难以下台,转向诸葛乘轩道:“教主,眼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尽早从这小子口中问出天脉九篇的经文。可是正。
道追兵随时可至,此处显非久留之所,属下恳请教主带领大家立刻返回圣教西荒总坛,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诸葛乘轩心道:“追兵之事纯属胡扯,郑老怪却屡次提起,显然是不想我尽快便从凰羽门的少年口中得到。
天脉九篇经文,端的是‘煞费苦心’,亦可见此人对我这位教主的反逆之心究竟到了何种境地!嘿嘿,这种。
人若然久留,必成后患,唯有尽早除之。”心中杀机溢起,面上依然微笑如初道:“郑圣使所虑甚是有理,既然如此,咱们歇息片刻,待三位尊使吃些东西之后。
便即上路如何?”端木羞画三人自不会反对,齐声称是。
之后又是楚超群自告奋勇,打了两只山鸡回来,笼起火来架在上面烧烤。间中郭昊发觉端木羞画这女子很是爱洁,离着火堆远远的,尽量不被因无风而到处乱窜的烟火灰沾染衣衫。而与她一比,诸葛乘轩。
可就更显夸张了,这边厢郑朝先方要燃起火头,他立刻面露厌恶之情,悄无声息的飘身到了数十丈外,似乎还嫌相距过近,又走出去十几步,这才安心驻足。
至于肉熟之后端木羞画尚且撕了几片肉条本以为郭昊性子倔强,刚刚更是胆敢与当世第一大魔头诸葛乘。
轩当面争辩,不屈不畏,此时被人如此嘲弄,十有八九会和以往自己所见那些正道中人一般抛肉于地,以显正义凛然,所谓“饿死不食嗟来之食”是也。不料大出。
五毒老怪所料的是,郭昊根本口不稍停,而且更加卖力咀嚼,直到一大块肉吞下肚去,才腾出空闲来冲他说了一句:“难道以为仅凭你几句话我便会忍饥挨饿。
让自己受苦?才不会让你奸谋得逞。”眼见四只鸡腿只余其一,楚超群正在伸手出去,郭昊,一把将大半只鸡都抓了过来,继续旁若无人般大快朵颐。
楚超群一只大手便抓到了空处,顿时有些尴尬,但他偌大身份,岂能跟一个少年人一般见识?一瞥眼间见五毒老怪正向自己望来,两人同时干笑一声,各自走。
方今天下,江北之地已尽被异族所建之国大宛王朝所占,诸葛乘轩等人虽然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愿在人前显露踪迹,以免留下蛛丝马迹,引来正道各。
派追踪。是以直到天色暗沉,暮云四合,四人才带着郭昊御空西驰。
一夜飞驰,待到天将放白,一行五人已行出至少七八百里路程。诸葛乘轩并未发觉有正道中人出现,只道从落碧峰来的各派人手确是已被自己斩尽杀绝。此时。
纵是修为最深如他,亦不免有些饥肠辘辘,瞥目看了一眼,楚超群三人也俱都露出疲惫之色,显然消耗非小,反倒在端木羞画一路携行、道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郭昊却是精神健旺,毫无疲色,一双清亮。
大眼正向前张望,忽然他叫了一声:“前面有一座大城!”
端木羞画精神一震,举目望去,果见莽苍下,一座城池巍峨伫立。此时天光甫现,只能照射到云层之上,无法波及地面,如此一来,那阔大城池便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乍眼望去,竟隐隐透出几分阴森诡谲之意。郑朝先道:“这里是什么所在?”楚超群略有些诧异的语气道:“按路程算计,应已到了翊州地界,怎么今日感觉这里有些不同以往?”诸葛乘轩道:“翊州城我倒是听过,楚圣使这话怎么说?”楚超群道:“属下以前曾来过此地,这翊州相距当年西刹国都城灵州已是不远,许多年来,一直是中原通往灵州的必经之地,商贾来往,络绎不绝,虽然现下西刹国已为大宛王朝所灭,不过两地间经商交易从未断绝。按理说清晨将至,正是商旅们抓紧收拾行装货物,驱赶牲口,准备上路的忙碌时刻,却为何城中一片死气沉沉,冷冷清清?实是不同寻常。”郭昊心道:“楚超群显然是见多识广的,不知下面这座大城池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到此处,猛然间一道赤光自翊州东边城门外霍然射出,紧接着乱世崩飞,浓尘滚滚升空,整座城门居然塌了下去。尽管相距还远,还是有隆隆之音传入郭昊耳中,足见声势之巨。尽管“摄心散”未能起效,令郑朝先深感失望,不过他对天脉九篇并未死心,此时城中异变陡生,五毒老怪不由得眼中一亮,暗想:“看情形,显是翊州城内都发生了极大变故,能做到如此地步,遮莫是有什么厉害人物在此?若然如此,我何不借助此人之力牵制诸葛乘轩,趁此良机,我未必不能将凰羽门的臭小子重新夺回手中。”目下尚无法确定城内情形如何,但天脉九篇实在太过诱人,但凡有一线机会,郑朝先也不打算白白错过。又思及诸葛乘轩高傲自负的性情,褶皱嘴角微微一扯,道:“启禀教主,此城当中诡异莫名,其中或藏无尽凶险,为平安计,属下以为勿须多做停留,该当尽快赶路才是。”诸葛乘轩“哦”了一声,反问道:“五毒尊使是从何时起始以为我诸葛乘轩是个胆小怕事之人的呢?”郑朝先凛然心惊,不禁狐疑自己暗里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