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生命,青春期性/教育乃是重中之重
陆尓豪一路狂奔,冲进申报报社,面目狰狞地叫骂着:“何书桓!何书桓!杜飞!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他狂躁地在各个办公室进进出出,把门拍得“咣当”响,四处翻找,大家都被这暴龙一般的气势惊住了,无人胆敢阻拦,不一会儿功夫,原本井井有条,窗明几净的报社好似台风过境,脏乱不堪。
更过分的是他找不见何、杜两人,就开始挨个拽着同事的衣领,毫不顾忌地喷溅口水,咆哮质问:“xx何书桓在哪里?”“oo你见到杜飞了吗?”“qq是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作鸟兽散。最后还是报社主编出手阻拦:“陆尓豪!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有何书桓和杜飞什么时候准时上班过,谁晓得他们跑到哪里去闲逛了,他们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还不快放开小贺!”
主编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尓豪终于松开已经呼吸困难的无辜同事,一脸狠厉,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转身冲了出去。
看着这满地狼藉,伤兵残将,被陆尓豪毫不客气撞了个趔趄的主编,气的吹胡子瞪眼,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无礼莽撞,高傲自大的记者辞退,即使他爸爸是黑老虎、黑熊都不能动摇他此刻的决心。
陆尓豪风风火火地跑出报社,迎面就被一辆黄包车撞翻在地。
“没长眼睛哪!瞎了你的狗眼!”尓豪抱着胳膊狠狠骂道。
不料来者竟是熟人:“尓豪少爷,如果你受伤了我一定会送你去医院,负责到底,但是你不能骂我!”
不说这熟悉的苍老的男声,眼前这张满面风霜一脸坚毅的老脸也有几分熟悉感,陆尓豪迟疑道:“你是……”
黄包车夫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尓豪少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正德,以前在陆振华司令手下做副官的。也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哪里会记得我这个……”
……李副官,这么一说陆尓豪立即反应过来,打开他伸来的手,大叫:“李副官,你来得正好,快拉我去东湖路秉岽公寓,快!”
李副官皱眉:“尓豪少爷你不是司令,不要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这么不给面子,陆尓豪也怒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爸爸,你不载我,好!上海滩多得是黄包车!”说着就向街对面的空车挥手,“黄包车!”
一听是为了司令,李副官好像打了400cc鸡血,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血气上涌,瞬间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拉起陆尓豪就开始狂奔,甚至一度超越了小汽车。
当陆尓豪从黄包车上下来,颤抖着整理自己杀马特发型时,他的冤家对头正巧刚走出门楼,一眼看见好友,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尓豪,你今天好早啊!有什么要紧事找我们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尓豪立即红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左勾拳,右勾拳,立马放倒了这两个身轻体柔易推倒的书呆:“你们两个不守诺言的混蛋!你们怎么敢!”
“尓豪,尓豪,这是怎么了?你干嘛打我呀!我的眼镜啊!”杜飞的眼睛被一拳打碎,模模糊糊看着尓豪像只大怪兽。
何书桓奋力抵挡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尓豪,你看清楚我是书桓啊,你的好兄弟何书桓啊!”
尓豪却丝毫没有手软,一拳一脚,拳拳到肉,音声因愤怒而颤抖:“你们做得亏心事你们自个儿明白!我陆尓豪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看透你们肮脏的内心,还把你们当成好兄弟,一生的知己,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让爸爸把你们毙了,在你们的心里一定把我当成大傻瓜吧!!!”
“……尓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天哪要出人命啦!救命啊~~~”杜飞挨了重击吓得魂飞魄散。
还是何书桓与尓豪实力相当,又有一颗圣母的心,此时还能一边反抗一边劝说:“尓豪,你要相信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和杜飞一直严格保守秘密,你一定是弄错了!”
圣母何书桓和二愣子杜飞当然没有泄密,那天晚上在乱坟岗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小报的记者。申报三剑客是事故体质——这是上海传媒界人人皆知的事实,总有些急于抢新闻、爆料的狗仔怀着令人敬佩的爱岗敬业精神尾随着他们。恰巧,那天晚上也有这么一个狗仔,目睹了这个惊人的恐怖的事件,三剑客是发了誓的,他可没什么顾忌,于是这篇充斥着伦理道德纠葛的社会新闻就新鲜出炉了。书桓和杜飞的蹲点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陆尓豪压根不信:“事到临头你还想怎么狡辩,报纸上都登了,还是头版头条!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了,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让我怎么抬头做人?让如萍怎么嫁人?爸爸的一世英名就此扫地,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一定!”
“尓豪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司令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李副官一直没走,默默守护着少爷,为少爷望风,当听到此事与陆振华有关时,情绪激动了。
李副官是陆家的下人,尓豪只是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总之是他们俩答应了爸爸保守秘密却没有做到,还大肆宣扬,爸爸那么好面子一定会气疯的!”
“混蛋!”虽然不清楚陆振华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也不能阻拦李副官的一片忠心,背叛了司令的都该死!
“尓豪少爷你让开!让我来!”他发出愤怒的吼叫,将隐藏了多年的,战场厮杀,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基本功拿出来,撩阴腿,戳眼睛,扭关节,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下手可比陆尓豪阴狠毒辣地多。打的何、杜两人毫无还手之力,连哭爹喊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尓豪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有尽到望风的责任。随着一阵儿口哨声,一群凶神恶煞的巡捕如饿虎扑羊般,把扭打成一团的三人都给抓走了。
三人被抓走后,陆尓豪突然清醒过来,书桓和杜飞虽然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却依然放不下那段纯真的友情。还有李副官,虽然他只是个奴才,可那么忠心耿耿的奴才还是很稀有的,还是想法子救救他们吧。
于是他拦住了一手鞭子一手左轮雄赳赳气昂昂准备报仇的陆振华,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对于不守信的何书桓和杜飞他是半点同情都欠奉,真正触动他心弦的是多年不见的李副官。
“正德~”这颤抖的不敢相信的声音。
“司令~”这卑微的感慨的声音。
“正德?!”“司令?!”“正德!”“司令!”“正德qq”“司令qq”……
老男人的基情什么的真是太让人受不了了,黑衣的巡捕看着这两个隔着铁栅栏深情呼唤,小心翼翼互相触碰的老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牢里的其他人,包括何书桓、杜飞都被这感人的一幕震撼住了。(大雾)
“咳咳!”他摸摸胳膊,提醒两人,“注意点影响,这里是监牢!”
“啊!我要保释正德,快把他放出来!”陆振华掏出白花花的大洋,闪瞎人眼。
巡捕眉开眼笑的放人,就算没钱他也会放人的,阻碍人家谈恋爱是会遭雷劈的。
“正德!”
“司令,正德该死,正德不值得您这样……”
“不要妄自菲薄了,你以为你在我心中只值几块大洋吗?不,你错了,你值得更好的……”两人手牵着手越走越远,就像一对寻常夫妻一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弥天大雾)
“……陆……陆伯父……”何书桓伸长了了胳膊,还是没能挽回两人远去的身影。
失去了眼镜就等于失去双眼的杜飞像树袋熊似地抱着书桓,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身边气氛诡异,牢里的脏臭气味熏得他精神恍惚,焦急地问:“陆伯父,陆伯父来了,他是来救我们还是来杀我们的,书桓我们该怎么办?”
阳光青年何书桓扬起一抹春风般的微笑,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
和他们关同一牢房的壮汉们都流着冷汗,抖着鸡皮疙瘩,抱着胳膊离他们远远地。
李副官和陆振华离开巡捕房,终于有适当的环境,充足的时间一叙离愁别恨。
“李副官,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
“司令大人!”
“五年了,我一直以为你离开了上海,原来你离我只有这么远,同在上海我们居然五年没见面。想当初,出生入死,关内关外,几千里路我们一起跑过,几十年来都在一起。李副官,你简直不把我放在心里!”说着他眼神一软,“不,你还是那么忠心,谢谢你,为我出气。”
李副官热泪盈眶,欲语还休,终于大着胆子表白:“我李正德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天也不敢忘记司令!这五年来要不是正德有苦难言,也绝不会离开司令身边!司令大人~~~”
“你有难处,为什么不对我说?不论是什么艰难险阻,我都可以帮你摆平,难道你信不过我?!”
“司令大人,之前您已经给了我一笔钱,却被我做生意亏掉了,正德实在是没有脸见您啊!”对于一根粗肠子通到底的莽军汉,突然转行做了生意,不搞砸也难啊。
“唉,李正德你真是……行了好不容易见着了,难道不请我去你家坐坐,我们也好促膝长谈!”对依萍若是有对李正德的一半耐心,他就不会犯下那样不可挽回的错误了。
李正德愣了下,赶紧应下。拉黄包车只能勉强养家糊口,可云时不时就要闹上一场,玉真为了看着她也不能出去找活干,现在又失去了八姨太的经济援助,家里真要揭不开锅了。他是有骨气的男子,不会下跪乞讨,但要是司令自己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愿给予支助,他作为下属也不能违背司令的命令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陆振华倒霉悲催人生番外,有人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