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新月得偿所愿的一天,只待行了家礼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和她的天神在一起了,努达海用眼角瞟着一往情深的新月,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一个和硕格格,亲王嫡女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这证明他还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吗?至少比骥远好。
被自己老爹比下去的骥远狠狠地瞪了这对狗男女一眼,几欲拂袖而去,一心想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珞琳则跟在雁姬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为以后的生活打基础。
新月穿着一身淡红的衣裳,因为是妾室,她从此以后都不能穿着正室才能穿着的正哄衣裳,现在的她却还没意识到这点,戴着满头珠翠,在云娃和砚儿的搀扶下,在将军府所有的下人们的围观下,三步一跪,九步一拜,就这样一路磕着头,磕进了大厅。巴图总管在一边朗声念着:“跪……起……叩首……跪……起……叩首……”
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那条通往大厅的路好像是无尽无尽的漫长。终于,她走完了,进了大厅。又开始跪拜老夫人,跪拜努达海,跪拜雁姬,再向骥远和珞琳请安。
接着还要奉茶,新月跪着捧着托盘,第一杯茶奉给了老夫人,嘴里按规矩卑微的说着: “侍妾卑下,敬额娘茶!” 老夫人看看雁姬很不安的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装成布景板的样子。第二杯茶奉给了努达海,嘴里仍然是这句话:“侍妾卑下,敬大人茶!”
努达海这时倒有些难过,这个原本高贵如夜空中窈窕月牙的女子现在正卑微的跪在他的脚下,好像尘土一般,恨不得这个典礼如飞般过去。他飞快地拿过杯子就一饮而尽,着急之情,已溢于言表。雁姬看在眼中,恨在心里,咳嗽一声将努达海从怜香惜玉之情中唤醒,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新月的第三杯茶奉给了雁姬,她小心翼翼,不想被找麻烦:“侍妾卑下,敬夫人茶!”
雁姬却没有伸手拿杯子,只是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瞧,这样一来整个大厅都安静极了,早就被降服了的老夫人和努达海甚至不敢挪动身体,骥远和珞琳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额娘。
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新月的细胳膊都撑不住地颤抖起来,雁姬才拿起杯子,才刚拿起就对新月迎面一泼:“茶凉了!”事起仓卒,新月冷不防的被泼了一头一脸,不禁脱口惊呼:“啊……”接着,托盘就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不过被泼了茶水就大呼小叫,连个托盘都拿不稳,装的如此娇弱,是不是想有人给你出头啊?是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啊?”说着雁姬回头,用极端凌厉的眼神扫了有些坐立难安的努达海一眼。
新月的忠仆云娃还拿着手帕想给落魄的主子擦擦,雁姬厉声的一喊:“不许擦!既然口口声声的侍妾卑下,就要了解什么叫卑下!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何况只是一杯茶?你明白了吗?”
“明……明……明白了……”新月这下子,答得呜咽了。
乌苏嬷嬷趁着这时又送了新的茶上来,新月只能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垂下了眼睑:“我……我……我重新给夫人奉茶!”
“又错了!”雁姬不耐的指出:“侍妾就是侍妾,别忘了前面这个‘侍’字!跟咱们说话,你没资格用‘我’字,要用‘奴才’,因为你是‘奴才’,懂了吗?”
新月还没反应过来,在一边的云娃已经忍无可忍,冲口而出的说了一句:“格格好歹是端亲王的小姐,又何必这样糟蹋她呢?”
新月着急的伸手去拉云娃的衣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雁姬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大喝: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嚣张!给我跪下!好没规矩的东西,乌苏嬷嬷劳烦您教教她为奴为婢的规矩!”说到后面雁姬渐渐回到了那个举重若轻,运筹帷幄的状态。
乌苏嬷嬷得令,立即左右开弓,还不留情地打着云娃的耳光。
大厅中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掴掌声,新月想要拦着却没那个胆量,也许她也明白这是“打狗给主人看”,她求救似地望向努达海,努达海的目光却逃避着转向了别处,她又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却好似泥胎木塑一般,眼神空洞不知在看什么,至于骥远和珞琳都是一脸兴味。
这一轮掌掴地乌苏嬷嬷的手都疼了才结束,此时云娃已经成了个猪头,晕倒在地被下人拖走了。可家礼还没有结束,也许是云娃的行为激怒了雁姬,接下来雁姬又泼了好几回水,才放过她。接下来的兄妹两和没给她脸色,学着额娘的样子,好像在过泼水节。其实过泼水节也没什么,但那都是滚烫的茶水,最后直泼地新月成了要被褪毛的野鸡,红彤彤脸蛋的又像被烫过死猪,脸上都要被知觉了。
家礼终于成了,在雁姬清脆的话语声中,新月终于觉悟了,“从此,大家记着,这是咱们家的新月姨太!谁要是不小心,再叫出新月格格,就是讨打!咱们家只有新月姨太,可没有新月格格!”随着雁姬的话语,爆竹声噼哩啪啦的响了起来,自己哆嗦着颤颤巍巍走出大厅的新月被围观的丫头仆人嘲笑的眼神刺得犹如刀割,玻璃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可她毕竟是个清春少女,自我恢复功能好,就算当天被烫的几乎脱了一层皮,没几天也恢复如初了。努达海有时也会偷偷溜过来给予她安慰,给了她极大的精神鼓舞,她开始不切实际地想着:“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们抱着逆来顺受之心,日久天长,总会让大家感动,而真心接纳我们的!我有信心你有没有?”
他能说没有吗?尽管心中还有几千几万个担心,几千几万个恐惧,几千几万个不安,和几千几万个怜惜……他却说不出话来了。雁姬的可怕程度不是她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能够明白的,从不为外力所屈服,拥有强大的内心,在进门一年之内把握府中经济大权,完全架空婆婆,整个将军府被她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生下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和社交上和众多贵妇处地恰到好处……偏偏就没人能说她不好,像被压迫着的比如他自己,也没那张脸到处说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其实是个惧内的软脚虾,唉,往事不堪回首!
可努达海没来的提点她什么,新月就已经如同水蛇一般缠了上来,用细密的亲吻痴缠着他,努达海心中也燃起了燎原大火,没有心思去想别的,翻身压下就在新月富有弹性的青春肉体上驰骋起来……
“额娘,你就放任,那个贱人……”珞琳得知努达海和新月已经“洞房”了,很是不满一脸气愤的找雁姬要答案。
“珞琳,你又何必为那个贱人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雁姬淡然一笑指着椅子让她坐下,“你要明白,丈夫不是狗,不能用铁链拴着。能够让丈夫安分守己地守着你过日子就不能让他闲着,从前你阿玛大江南北地一路征战,有心也无力。可是这次招惹上了新月,在朝堂上再是回天无力,眼看就要闲赋在家,你再不找些个事情让他做,他就要闹起来了。恰好我也不想再伺候他舒坦,干脆就让新月得偿所愿好了,她年轻经得起折腾!”
“可是,新月会不会生……”
“不可能!”雁姬斩钉截铁地说:“我之所以把将军府管的严实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免得日后有庶出子女带来麻烦。你放心新月我早叫嬷嬷给她灌了药,她这辈子就别想生了!”
基调定下,从此新月也算是夜夜专宠,只是巴图总管看着雁姬特为努达海制定的菜单狠狠地抹一把冷汗,韭菜生蚝羹、杜仲炖羊肉、海参豆腐、溜腰花、核桃粥、人参当归腰子汤、苁蓉羊腿粥……好嘛全是壮阳的食物,乍一眼看去还以为夫人是有多么照顾大人。可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大人都这把年纪了,再纵欲过度……
“总管,再去药店买几坛子虎鞭酒来!”雁姬如是吩咐道。
巴图总管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大人你保重吧!
如此进补之下,努达海更是威猛百倍,夜夜压的新月吱吱叫,可这样的日子却不长久,如此纵欲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努达海凭着战场上锻炼下来厄肌肉硬是撑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战败了。
适时的新月屋子里就发现了陌生男人的鞋袜,裤带什么的,力不从心的努达海顿时大怒,很是给这个“吃不饱的贱蹄子”一顿拳脚。这时就体现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来了,夜夜春宵之后努达海已是面黄肌瘦,面露老态,新月却更显得娇艳如花,一看就是不守妇道,随时随地会招蜂引蝶的。
新月先是惹得女主人不悦,现在还不得男主子喜欢了,于是她的待遇就“嗖”地降了下去,吃的喝的常有不足,想洗个澡都要她自个儿去厨房一趟一趟地挑水,期间或有被哪个女仆绊一跤,踩一下的,连人带桶滚得满身是泥却没有人施以援手之后,新月开始后悔了,没想到自己抛下一切,冲破层层险阻之后却只得到片刻的温馨就被天神打入了地狱,为什么雁姬他们还是没有被感动?为什么这些女仆都这么不善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努达海不相信她,说她水性杨花?天知道她是多么地爱他啊!
纵欲过度的努达海渐渐萎了,看着娇妻美妾一事无成的老男人的心理开始扭曲了,可雁姬不怕,因为由于惯性努达海只会朝固定的人发泄,就这样常常挨打的新月的充满爱的心终于被打碎了。她后悔啊,悔不当初啊,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老混蛋呢,骥远不是年轻英俊前途无量吗?!
后悔了的新月也曾天真地想用道歉获得尊重,她跪在地上用最最诚恳的声音,最最真挚的语气,祈谅的,坦率的说: “我今天带着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请你们大家原谅,对不起!真是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诸多诸多的不是和不妥,使你们大家都很生气,很难堪。我已经后悔了,真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请你们大家相信我,我发誓,我是诚心诚意想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的。我会努力去弥补以前的错,请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接纳我!宽容我!”说着,新月就诚惶诚恐的磕下头去。
骥远第一个白眼一翻,“哼”了一声就走了。珞琳倒有心思逗逗她:“我就是不给你这个机会,不接纳你,不宽容你,你又能怎么样呢?!还有别幻想能成为我们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你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妾,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格格吗?!”
雁姬的回答则很简单:“嬷嬷,把她拖下去教教规矩,还一口一个‘我’的!”接着就传来了令人腮帮子疼的“噼啪”声。
纵欲过度的效果是明显的,努达海不仅萎了还换了老年痴呆症,整日里流着口水要吃奶。等他一淡出大众视野,雁姬就做了她忍耐已久的事情,把他和一条大黄狗用链子锁在一起,关在新月住的那个小院子里,吃喝拉撒,清洁全部交给“情比金坚”的新月姨娘处理。
不出两年,新月就被艰苦的生活摧残地像个邋里邋遢的老妇人,她常常坐在眼光下和大黄狗唠嗑:“我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我单知道爱情的伟大,却不知道……”
大黄狗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附和几声:“汪!汪!汪!”这时努达海也会心有灵犀地叫起来:“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