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间,北京。对硕亲王府的大福晋雪如来说,那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的确,在这个冬天里她亲手送走了自己刚出生的小女儿,用她换来了一个珠圆玉润十分可爱的男孩,可是她贴心的小棉袄已经死了。都统夫人最她说那个女婴已经被放在一个木桶里顺着杏花溪的流水飘走了,不知是死是活。那个孩子一定死了吧,谁让那年冬天特别寒冷呢,一个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婴孩怎么能熬得过去呢。
那个换来的男婴的确为她重新夺得了王爷的宠爱,但是好景不长,自己和那个被王爷取名叫做皓祯男婴开始脱发了,一头浓密胎发剩了没几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雪如原本乌黑的秀发渐渐稀疏了,直到最后只能戴着假发见人。对着两个光脑袋的女人和小孩,王爷的宠爱最终还是回到了也产下男孩的翩翩的身边。
也许这是自己抛弃亲身女儿的报应吧,雪如请了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进府诊治,可是没有一个能找出病因,只说忧思过度什么的。这原因若是只摆在自己身上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一个婴孩有什么可忧可思的?最后也只能找了最精巧的匠人做了几顶精美的假发,每天戴着。
原本以为再不济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自己房里的几个婢女都或早或迟地出现了脱发现象,于是福晋得了具有传染性的脱发症一说立即在府里流传开来,连王爷也听说了。在清朝,人们对具有传染性的疾病所知不多,但是传染两字总让人想到瘟疫什么的,府里人心惶惶。硕王也不敢大意,将福晋所在的院落隔离了一段时间后才由太医确诊,福晋除了能让与她有密切接触的人患上难以治愈的脱发症外并不具有其他危险。
硕王爷却觉得这种危险已经很大了,难道整个硕王府的人都要变成秃头吗?!在这满是皇室贵族的京城里,硕王府一定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笑柄的。同时他也在暗自庆幸,雪如是在生下皓祯后才得了怪病,之前他专宠翩翩,之后雪如要坐月子,他都没有和她同房,避免了变成秃头的可能性。而且究竟雪如是传染源还是皓祯是传染源呢?他们可是几乎同时发病的,带着这层疑惑硕王爷连儿子都渐渐疏远了。
从此,雪如在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丈夫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自己和皓祯了;前来服侍的婢女也越来越不尽心了,总是担心触碰雪如;这个儿子有和没有其实一样,又或者自己没有偷天换日也许会更好。她满怀悔恨地想着,有时她恨软弱的自己,恨心狠手辣的姐姐、恨这个取代了自己的女儿还给她带来厄运的皓祯。
皓祯的童年是悲惨的,他的母亲常常拧他,打他,还用一种令他觉得毛毛的眼神盯着他。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只远远的看着自己的阿玛陪自己的弟弟玩耍,他嫉妒浩祥。他才是阿玛的嫡长子,可是阿玛从没这样亲密地拥抱自己,把自己放在膝头,阿玛也没有用这样慈爱的眼神看过自己。连府里的下人都捧着弟弟,见了自己就绕道走。长大后他渐渐明白了,自己有脱毛症,不知道有没有传染性,额娘因为生了他脱发失宠,阿玛和下人害怕被自己传染根本就不想遇到自己。自己空有硕王府嫡长子之名,却连府门都没有走出去一步。
在这样的压力下,皓祯的心性有些异于常人,他对毛发的偏执到了一定程度。他喜欢毛绒绒的东西,所以他放走了那只白狐,可是他又同样憎恨毛茸茸的东西,所以他在放走白狐之前把它一身的白毛剃了个精光,这只没有毛的白狐回归自由后一定会悲惨的死去。目睹这一切的硕王爷心中感到恶寒的同时,决定永远不再让皓祯打猎。大清勇士标榜勇武而不是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从悲剧的根源剪除,给耗子浩祥不一样的童年。
新版捉放狐,真是恶趣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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