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一下,我这里的一份文件很重要!”不等对方让出一个身位,欧费蒙德里奇便一把推开正在无线传真机旁闲聊的同事,然后抓起话筒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呼叫对面。“喂?喂?这里是双(月教会)驻巴(希维塔)办,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他的手里攥着一份下面教会“异端审判会”探子送上来的报告文件。片刻之后,这份文件就从空气中的无线电波重新落到了新生号解放轮某个舱室里的另一台传真机上。
这时已经是入夜掌灯时分,而在大空洞湾里灯火通明如同钢铁浮城一般的新生号在不久之后迅速躁动起来,松散和轮休的各部门要人被紧急召集到会议室讨论某项突发事件。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是‘盾城的叛国者’。”欧费蒙德里奇的直属上司首先发言,“他的级别还不够了解中国在双月全球布局的情况,手上更不会有异世界劳务派遣名单,所以他不清楚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他还把‘那家伙’当成是我们的公民?”大屏幕上的某个人一脸厌恶,“该死。果然要顾虑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在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之前,还首先是我们的公民……”
“是这样没有错。”对面会议桌的首席发话了,“就算他们已经是罪犯,但用法律武器惩处他们的工作只能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来实行!中央原本就决定将这四人带回国内和其余的跨门大案要犯一起受审出庭,现在有人要阻挠这一进程,继而还在海外限制我们公民的人身自由,这样的行为必须受到打击!”
好一个波澜不惊,新生号上的一把手在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这是又要打架了呀。
“不过,武力手段依旧放到最后一个来用,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的海外资源是能省则省的。”对面的一把手面不改色继续下着指示,“立刻让欧费蒙德里奇,还有双月教会向所在各国各势力施压,让他们交出女犯并惩处相应责任人!当然,我们也要做第二手准备……”
“不妥。”絮絮叨叨之中,他突然打断了自己的发言。“还是不妥。由双月教会经手我国之事依旧不妥……新生号上有多少武装力量?能否进行一次干脆利落的外科手术式行动,既救人又对当事人进行一次效果明显的打击?”
“一个连,”民生号上的军事主官立刻回答道,“一个由海军陆战队各部遴选……啊不,‘转业’来的连队,一架搭载有机枪和绞车的直升机,我认为尚且可以支持一下沿海的低烈度救援和压制行动。”
一个海军陆战队连的老兵,这点兵力说多算不上多,但说少也不能算少,实在是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用于对岸上要点突发情况的防御倒是足够——在先前落幕的东南战争中已经证明,一个连级单位在连贯的战线上最多可以维持一个街区大小的区域防线,而在此地考虑到对方武器的简陋已经完全拉开代差,所以用一个海军陆战队连还是完全可以维持住港口,双月教会教堂,撤退路线等地的暂时掌握权的。
但如果换做类似“要人救出”的斩首行动,那一个连的兵力就未免显得有些不够用。首先,直升机需要一个安全而且隐蔽的降落点,而且这个降落点必须要有一点兵力来防守,来保证最后整个行动组的撤退;其次,各撤退路线和攻坚点也要继续分散本就不多的兵力,其次还要有观察组来关注城内城外各力量的动作……
而最大的问题则是——一架直升机载不了一个连。
与会的军政高层都对这些困扰着他们的问题心知肚明:在兵力和情报都不足的情况下发动军事行动无疑是将会面对着极大的风险,而这风险未必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那就做一下折衷处理。”沉默许久之后,这次视频会议中的最高长官最后做出了定夺。“教会方面立刻以作战为标准搜集情报,并向有关各势力方面施加一定的压力——一切以备战为基础,但争取在和平框架内解决问题!”
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寝宫里焦躁不安的大胖子波察可不会料到在北方上千公里之外有一群人正在谈论如何取走他的性命——他只知道那用数日时间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的异邦绝色女子,用了几天时间又被北方的“新朋友”,也就是那个将军的手下五花大绑送了回来,这会儿已经由使者告知即将送到他的府上……
“南罗尔卢利的使者到访!”在他正被上下两路心火烤得心急的关口,仆人的高声提醒似乎又为他注入了新的活力。赶到阳台上的他探头一看,果然见到几辆雍容华丽的马车正顺着自己寝宫的花园道慢慢行驶进来。
繁杂的所谓“手续”和繁文缛节的结盟契约,波察对此都不甚上心,他关心的只有作为“礼品”奉上的那位女子而已。
加德罗港原本就不是“他的”家业,而是他父亲的转交给他的遗产。他的姐妹无权继承这领土,人民,赋税以及军队,所以这一切就由这个家族中唯一的男子来继承,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统治者一般都有些君王之疾(好色),这当然是在所难免。但能在掌权的几十年里把君王之疾推广到整个领地里成为一整条产业链的恐怕就只有波察这种淫才才能做到……至于其他的国策家事,自然有实际掌握经济利益的大臣替他操办。
“既然如此,那祝我们的友谊和关系牢不可破,天长地久!”波察的手颤抖着握着酒杯与使者手里的酒杯相碰,抖动幅度之大几乎要让小半杯酒倾倒出来。
碰杯之后,这使者转身就忍不住发笑:“这男人真是欲炎焚身,我们得赶紧离开才是。”
“那女人呢?”跟随使者的武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使者急忙转过头来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毕竟在这之前拉德罗港和自己这边并不是什么友好关系……
“已经交给他们的宫廷仆人了。”使者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唉,这些年送进这家伙(波察)嘴里的女人就只见进没见出,天知道她们去了哪里?……那些小家族里的大小姐,哪根枝头上的明珠,形形色色的女人最后被他藏到了哪里?至少你在这里一个都见不着!”
说完这些,使者看向天花板,心里猜想着:或许她们就在城堡宫殿的某处过着非人的,暗无天日的生活吧——这或许是她们最好的结局。
这当然不会是结局,这只是开始而已。
赵佳音只觉得自己一直在爬楼梯和兜圈——她的手被铐住,前面还有人牵着她。头套让她根本看不见路,只有前面的人在提醒她是爬楼梯还是左转右转。
“这是波察大人的迷宫。”前面的男声尖细而刺耳,就算是布质的头套也没办法将那刺耳的质感消除哪怕一丁点儿。“我建议您不要想着逃出去,小姐。在这里安稳地过上一辈子是您逃不掉的命运,或许遵从波察大人的命令和意志还能让您在年老色衰之后到外面呼吸自由的空气……”
“左左右左上左……”赵佳音才不会想着在这里安然地过上一辈子——这里的空气里时不时传来青苔和霉斑的气味,差点没让她把这几天勉强吞进肚子里的“嗟来之食”全部吐出来。
“我想您一定觉得这里很臭。”在前面把玩着钥匙的仆人听到了赵佳音急促的呼吸声,露出了有些理解的微笑。“不过我们一直在维持这里的干净整洁,所有的‘不洁之物’都会有我们的亲自清理……您大可不必担心。”
担心。赵佳音咬了咬牙。谁担心的是这个?传闻这波察是头色性放纵的猪,被他看上的女性只会有来无回,再也没有人看到她们,她担心的是这个!
想到有头肥猪会压在自己身上,夺走自己至高无上的童贞……赵佳音可就要浑身发毛。就算那不是为男性的女权斗士准备的爱之礼物,那也是要“为共有主义同志献身”的——可曾想自己居然要成为一个封建分封主的掌中玩物!
所思至此,一股莫名的耻辱感就浮上心头。而就在尊严和自信都要被这股屈辱吞噬殆尽的一颗,她的眼前突然一亮。
“进去吧。”她的背后被人推了一下,不由得差点栽了个跟头。再回头,她背后的木包铁皮门已经紧紧关上,她双手上的铁铐也不见踪影,和她一起留下的只有那句话:
“好好地服侍那位大人,你还能保住一条命……”
面前是精美的圆角桌凳还有床榻,温润光芒的蜡烛和华美的床帐让这里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所谓的监牢……赵佳音正打量着这一切,却在阴暗的一角发现了一座长得像是肉山一样的男子正在缓缓地向她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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