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晔和司马兰若在大门外相遇时,俩人皆是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番,又衡量了对方一番。
面面相觑后,穿着一身大红衣袍,个性张扬又十分邪肆的司马兰若首先开了口,霸气狂妄地宣示道:“傅明晔,如果你也是来向容大小姐提亲的话,我劝你趁早原路返回,顺便把你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提回去,免得和我相比,你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傅明晔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袍,身段修长如竹,虽然略显瘦削,但他打从心脏病好了之后,又调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长了些肉,没有了以前的病弱之态,看着健康多了。
他面相儒雅温文,气质若仙。虽然司马兰若开口就带着挑衅,但他并不生气,反而温文有礼,面带笑容道:“司马兰若,看在我们英雄所见略同,竟然同时仰慕同一个女子,还同一日向她提亲的份上,我原谅你的傲慢和无礼。”
说完,傅明晔还向司马相爷夫婿斯斯文文地行了个见面礼,行为举止家教严谨,是个非常有书生气质的贵公子形像。
司马兰若的父亲司马岚虽然身居高位,倒也并不傲慢,反而是一个非常谨言慎行的男人,面相有些阴柔。他和傅明晔的父亲傅良宇同朝为官,几乎日日相见。其实,司马相爷和傅良宇之间是面和心不和。因为傅首辅一职是皇帝后来所设,却和他有差不多的权力。司马相爷总认为皇帝这是有意在分薄他的权力,在他看来,有相爷就不需要首辅,他这个相爷不就是首辅吗?皇帝这是多止一举,不过就是忌惮他司马家,怕外戚夺了他李姓的江山。
那他想不想夺皇帝的江山?在司马相爷看来,这天底下谁不想夺皇帝的江山?只是有没有那本事而已。
此时此刻,司马兰若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点。他拽拽地撩一下自己穿着的一身大红衣袍,一边踏前一步,一边整理了一下发上的金冠,继续对傅明晔带着攻击性说道:“有我在这里,你觉得,你还有必要进去丢人现眼吗?”
傅明晔仍然非常好脾气地微笑道:“能来向容大小姐提亲,我倍感荣耀,没觉得自己丢人现眼。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容大小姐是皎皎明月,她有众多的仰慕者也属正常,难道你会看上一位无人问津的女子?”
其实,傅明晔早在南山乡下就见过李曜一面,也认出了容月的上门女婿就是四爷李曜。如今李曜被皇上任命为大将军王,还在辽边境大败辽军,声名远播。上京早就有人悄悄地议论,皇上有意要废现在的太子李雍,改立李曜为太子。
傅明晔早就想来拜会容月了,那是因为他对容月小姐心存感恩。他去年从南山回来之后,就参加了八月份的乡市,并考取了乡试第一名——解元。今年年初,他积极备考,正打算要参加春闱会试。所以,每日温书,书不离手,就是想争取考上状元。
今天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要向容月求亲,也是有原因的。昨天他应几个上京的书友邀请,百忙中抽出时间去参加一个诗会。诗会中有一位公子刚好提起王文儋,说王文儋要上门向容月提亲。
这王文儋虽然浪荡在花丛中,但也是名书生,除了爱上青楼之外,还特别爱附慵风雅。所以,大家也是认得他的,还常常会在一些文人聚会上见到他。他要向容月提亲这件事还没开始就在上京传得沸沸扬扬,显然是有心人有意而为之。
因此之故,书友中有一个书生居然口出恶言道:“一个失了贞的女人,被乞丐污辱过,现在还生下了一个野种,也就只有像王文儋那样下流胚子的东西才会上门向她求亲。这叫什么?这叫狗配……”
这位书生竟然说了一句非常不雅的话,还引发了众人的大笑。
可他尚未笑完,就被傅明晔狠狠地打了一拳。傅明晔以前身子弱不能练武,可自从身体康复之后,不但能练武,还武功一日千里,进步神速。那个诗友口出恶言,讥讽他最尊敬的恩人,污了他的耳朵,被他拳打脚踢地暴打了一顿。
他担心王公子那人渣上门向容月求亲这件事又像当年那样,人人都嘲笑他的恩人,所以,就上赶着让自己的父母陪着自己,备齐三书六礼上门求亲来了。他明知道上门求亲会被拒绝,但却还是上赶着,只是想为自己的恩人容月争门面来的。
傅明晔在上京的名气是很高的,又因为他刚刚考了乡试第一,正准备参加会试,名气更是又上了一个高度。可以说,现在上京的名门闺秀就没有不想嫁给他的。所以,他想用自己的名气为容月压一压王文儋那人渣给她带来的羞辱。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容府大门外碰到相爷的大公子司马兰若也来向容月求亲。所以,无论司马兰若如何傲慢或者出言不逊,他都不会生气,反而笑得温文尔雅,甚是欢喜。
像司马公子这样身份的人也来向容月求婚,那就更长容月的面子了。也许容月并不需要,但这事情要是在上京传开来,别人就再也不敢耻笑容月和容宝了。
可以说,司马兰若和傅明晔,这是上京两位顶级咖位的黄金单身汉。他们是上京所有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都想嫁的俩位公子,不仅才貌双全,家势背景也是一流,简直无一不是顶级豪门的标配。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没有比他们更吃香。
此时此刻的司马公子要和傅明晔争相进门时,傅公子彬彬有礼地让他先进:“司马公子请!你先进去,我随后也可以。反正,能不能被看上,那得看容小姐,而不是谁先进门。”
反正,你再得瑟也是要被拒绝的。
司马兰若懒得再看傅明晔,就势在必得地撩袍进了客厅。
容府的客厅虽然很大,但突然来了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还带了这么多的礼物,也将一间诺大的客厅变得窄小了。
众人自然是纷纷行礼,礼尚往来,该客套的还得先客套。无论何时何地,礼貌待客都是传统美德。互相一一打过招呼后,才一一重新排位坐下来。他们都是贵客,连容老夫人也不敢待慢。而且,容老夫人早就笑得合不笼嘴了,她是真心地感觉非常欢喜和荣耀。这俩位优秀的贵公子可都是来向她宝贝孙女儿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