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抱住头,脑海中有种让人不快的声响。
啪嚓,每当声音划过,模糊的少女身影就在脑海里闪烁一次。
一道白色的薄雾笼罩上意识。
“离开江炎!”
女人尖锐的声音和突如其来攻击。
“女人!”
就算是再强健,眼睛也是跟一般人一样地脆弱。
李振的右眼被打烂了。
李振按着受伤的右眼,用满是血丝的左眼瞪着那名光是站立就似乎已经用去她所有精力的女子宁宁正跪在地上。
宁宁满身是伤。脸颊因为擦伤而一片红,仿佛被割伤的腹部让上衣和针织外套染上了血痕,短裙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原本李振并不喜欢杀害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人,也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但就在他莫名烦躁之时,却有个女人毁了他的右眼,这激怒了他。
「我要把你的脸捏烂!」
李振甩开抓住自己脚的夏青,向宁宁走近。宁宁虽然逞强地瞪着李振,但她却完全没有多余的体力躲开。
就在李振伸手抓向宁宁的脸时。
轰,李振的背燃烧了起来。
「唔!」
李振放出力量熄灭火焰,转过身去瞪着放火的敌人。
拥有漆黑秀发的女人站在那里,掌心朝着自己。她的身边则站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被打断的李振愤怒地露出獠牙。
「江画妈妈!江森舅舅!」
夏青高兴得大叫。
江画向夏青微笑后,朝宁宁点了点头,宁宁放下心似的也点了点头。
「我曾经进去过隔离人群的术法里好几次,这可是我第一次进到被完整创造出来的空间呢。」
江森环视四周,钦佩地说道。薄暮的天空中有闪烁的月亮和星星,还有巨细靡遗的街景,全部都是用术复制出来的赝品。
「看来是完全按照现实风景做的呢。」
和现实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边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气味。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地就进隔离空间里呢。」
在术者不开放的情况下,外人是无法侵入空间隔离术中的。
早先江画和他担心如果江炎在约会中被袭击的话,连宁宁和夏青都会被卷入战斗,所以他们两人才跟在江炎后面追过来,他们开车来到江炎他们约定的地点,但就在快到车站前时,江森突然察觉到妖术的存在。
当他们一下车、站在广场中的喷水池前时,就被带进了这个空间。
「就算是橘先生也没办法作出这么完美的空间隔离吧。」
「不要在那边赞叹!」
江画轻轻戳了江森的太阳穴一下,江森说了一声「失礼」作为道歉。
「御言那家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把扰乱的人给放进来了。」
李振阴郁地喃喃念着。虽然是一句自言自语,但江森注意到了。
看来还有一个敌人藏身在背后,使用空间隔离术的应该是那个叫做「御言」的敌人。
这样的话,有点麻烦。
正当江森思考的时候。
「我管你是不是魔族,居然敢把我家女儿和小妹都卷进来,你犯的罪太重了。我要把你烧成黑炭化成灰,你做好觉悟吧。」
一旁的江画对李振宣战。乌黑的黑发飘起,兽气化作热气,在身体四周放出火焰。
「抱歉,我打扰了你们,这边可以交给我吗?」
江森把手放在做好战斗准备的江画肩上,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江画皱起细眉,立刻解开战斗姿势。
「谢了。」
江森向江画道谢后转向李振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可以暂停一下,一个月后再战吗?」
听到这唐突的提案,江画惊讶地看向江森,李振则是忍不住挑眉疑惑。
「你想怎样?银狼。」
「不怎么样,你的目的并不是杀了江炎,而是要在和江炎战斗后转生对吧?如你所见,江炎现在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如果你想要达成你的目的的话,你就只能等到江炎恢复后再战,我没说错吧?」
李振绽出黑光的双眸眯起。
「你不打算在这里打倒我吗?我可是受伤了喔,如果是你们两个联手的话,搞不好可以打倒我喔?」
「我们可没有自大到以为能打败神狼也赢不了的敌人喔。」
江森耸肩笑了笑,李振嘲弄地哈哈笑了一声,让江画火气直冒,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答应江森把事情全盘交给他处理了。
「我以为你们是那种骁勇善战的战士,结果居然是这样的胆小。」
「您还真是严格啊,不过,我们也无法反驳。」
就算被当成笨蛋要,江森还是不改脸上的微笑,因为这样就奸。
诚如李振所言,如果他和江画联手的话,应该就能打倒他。
就算敌人的战斗能力仍是未知数,但只要江森封住敌人的行动、争取时间,然后江画再放出必杀的,这样的战术应该可以让他们拥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胜算。
只是如果他们占着优势进攻,那个御言八成就会采取行动,若战局里加入一个会使用空间隔离这种高等技术的妖术士,战况就会转为对己方不利,再加上假设对方把空间隔离解除掉,就会把一般人也卷进来。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无法战斗的江炎,再加上会拖累他们的宁宁和夏青,他们一定得避开这场战斗才行。
「你们就因为不想和我战斗,所以才叫江炎跟我打?」
「是啊,如果江炎一个人的命能换回宁宁和夏青的命,他应该也不会有怨言吧。」
夏青和宁宁试着要反驳,但江画用眼神制止了她们。宁宁和夏青咬着下唇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好啊,不过就十天,你们的恢复力应该不需要一个月吧。」
「就算狼人族的恢复力再高,遗是会有个体差异啊。」
「十天,」
「我明白了,只是请你让我们指定再战的场地。」
「随便你。」
李振无聊地摇了摇头,草率地回答。
「场地是江氏老家。」
「好啊。」
李振非常干脆地答应江森的提案,对他而言,场地在哪里都没差吧。
江家的老家是远离人烟的山中寺庙,不需要担心会把老百姓卷入。
「十天后的晚上,在那儿见。」
李振转过身去,。
火焰突然覆住李振的身躯。不过,那并不是江画的攻击。
划出一轮烈焰后,李振的身影消失在火焰中。
「真是够了。」
江森抓了抓后颈。江画问他:「你在搞什么鬼?」
江森趁机把还有另一个敌人隐身在后的事情告诉江画之后,她忍不住念了起来:「啧!越来越麻烦了。」
江画拨起头发,咬着食指。
「没错,但像李振那种战斗狂大多会遵守约定,因此应该可以确保江炎他们的安全,况且如果能在这十天内找到他的根据地,也可以由我们这边发动奇袭。」
「原来如此。」
江画放开嘴里咬着的食指,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
「江炎!」
宁宁紧抱着江炎的头噙着眼泪大喊,夏青也是一脸担心地摇着江炎、边叫他的名字。
江炎失去了意识。
江森和江画一脸凝重地凝视着江炎他们三个人。
啪嚓,静电弹开般的声音响起,原本该有的风景回到身边。
江森一行五个人突然出现在人海的正中间。
好几个人在看到倒满是伤痕的江炎后,发出惊叫声,四周一片骚动。
......
江炎在沉眠间作了一个梦,一个彩色的鲜明梦境
一片的雪景
宁宁走在纯白的雪原上。
粉雪随着轻柔的风儿飞舞,在柔软的月光中闪烁着光芒。有如幻想般的美景。
江炎站在离宁宁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着她。
冻人的寒风从江炎背后吹来。江炎转过身,映在他眼底的是直达地狱、深深裂痕,黑暗深沉,如无底深渊。
不可以过来这里!江炎试着制止宁宁,但原本应该发出来的声音却不成声。
既然不能出声,江炎拼命地挥手要她别过来,但视而不见的宁宁却未停下脚步。
她的手里抱着什么东西,像是抱着婴儿般爱怜地抱着它。
那是一个人头。
还是江炎的人头。
宁宁把江炎的头抱在心口前,不停哭泣着,空洞的大眼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吹舞着粉雪的微风化作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风雪。
宁宁慢慢走过江炎身旁,他试着抓住宁宁的肩膀,但手却碰不到宁宁,擦身而过。
在风雪中抱着江炎首级的宁宁,笔直地朝向裂痕走去。
江炎试着追上她,伸出了双手,但他的手腕却溶解掉下。
什么?
江炎瞪大了双眼,他的皮肤开始溶解。
(啊啊)
此时,宁宁已站到裂痕之前,她缓缓转过头来。
脸上带着微笑。
江炎大声叫喊着要她等一下,但却发不出声音,下一瞬间,宁宁已经跃入深渊。
骨骼化作灰烬,随着雪原上的风飘逝
宁宁在梦境与现实的狭窄空间中放声尖叫
当他醒过来时,脸上满是濡湿的泪水。不熟悉的天花板和墙壁映照在眼底,江炎坐起身来。
「病房吗」
室内的灯并没有点亮,但窗外的月光让病房里还有点微亮。江炎环视四周,昏暗的病房里没有半个人影,这里是单人房。
「好可怕的梦」
全身上下因为冷汗而湿透,江炎用双手覆住脸,一阵猛烈的反胃戚涌上。
「呜思!」
江炎捣着嘴下床,瘀伤和骨折似乎都已痊愈,虽然还没办法用力,但是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江炎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冲进厕所。
他把头塞进水槽里不断呕吐,吐出来的只有胃酸,他不断吐到连胃酸都快被吐光,心口和喉咙剧烈疼痛。
吐到最后,江炎连漱漱口清洁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跪倒在地上,紊乱地喘息着。
这是月之戒副作用吗?」
江炎洗了洗嘴巴、粗鲁地抹了脸,任水龙头开着。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镜中的人像是瘦了十公斤一样,双颊深深凹陷,皮肤干裂粗糙、脸色变得暗沉无光,眼窝下方带着大大的黑眼圈。
「和夏彦那时一样」
夏青的父亲夏彦的脸浮现在江炎的脑海中,当时患有不治之症的夏彦,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我会死」
嘴里自然而然地滑出这句话。
「再这样下去,我会死」
刚才的恶梦再次浮现江炎的脑海。
「那是个暗示,那是在告诉我接下来会变成现实的梦境」
江炎用发抖枯干的手指摸着映照在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戴在无名指上的月之戒映入眼帘,江炎的眼角止不住地抽蓄颤抖。
「哈哈哈哈」
但出现在江炎脸上的不是泪水,而是笑声。
「哈哈哈哈哈」
江炎把手抚在镜子上,不断地笑着
哗啦啦的流水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发出回响
宁宁坐起身来,发出了小小的思一声。
她立刻发现自己是坐在病床上,电灯没开,身旁没有任何人。
「我」
宁宁想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振离开后,空间隔离术也被解开了,他们五个人连忙驱车前往医院。
宁宁坐在江画车子的后座上,把江炎的头放到自己膝盖上,摸着他的头。宁宁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她所记得的就到此为止,后来自己失去意识了吗?
「痛」
她试着起身,但一阵痛楚从侧腹传来,她低头检视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被退下,换上住院病人专用的衣服,手上、头上和腹部都包着绷带,脸颊上也包着纱布。
宁宁所受的伤并不轻,如果她不是生命力和回复力都高人一等的狼人族的话,可能早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江炎呢」
之前被闪电打飞出去撞伤的部位隐隐传来剧痛,光是下床就得费尽她全身的力气,但宁宁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
当她打算走出病房时,门外的对话声传来,是江画和江森的声音。
「才三次而已、三次而已耶,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糟糕,病灶根本就已经是扩散到全身了嘛!」
江画烦躁的声音响起,拍打墙壁的「砰」一声也随之传来。
「病灶?是指什么?」
虽然宁宁并不愿意偷听别人的谈话,但这句话里隐藏的异常气氛,让她决定听完两个人的对话。
「医生说已经不可能开刀把病灶摘除了。」
「可恶!为什么那家伙非得碰上这种事不可」
江画已经失去了冷静,这是宁宁第一次听到江画如此的慌乱。
「手术?那家伙是指江炎吗?」
宁宁揪紧了衣服。
「那家伙生为神狼,因为无法控制的力量杀了母亲。和宁宁相遇后,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终于可以过过平凡的幸福日子,结果现在是怎样,生命被戒指削减到搞不好马上就要翘辫子: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什!」
宁宁倒吸了一口气,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江画和江森听到病房中传来的声音,连忙走进去查看
「宁宁」
「我们太大意了,看来你已经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宁宁蹲在地上环抱着抖的双肩,抬头看向两人。
「你们说江炎也许就快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提出问题的声音抖得几不成声。
江画和江森苦恼地彼此对看一眼,而后江画一脸苦涩地抓着头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宁仍旧紧抱着双肩,大声质问。
一看来是没有办法瞒下去了,我们会把事情全部告诉你。对江炎而言,他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
江森说完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宁宁。
江炎的身体被名为月之戒的戒指侵蚀着。
「第三次的使用让他的病灶移转到全身了,因此他现在就等于是患了难治的病症。」
江森也把狙击江炎的敌人有关李振那个魔族的事告诉了宁宁。
但对宁宁而言,李振的事根本无关紧要,光是听到江炎全身上下被恶性肿瘤的病灶侵蚀的事实,就让宁宁的脑袋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江炎他」
戚觉就像吞下了数干只虫所聚集成的虫块一样,宁宁的心坎前戚到一股似乎会从咬破般的疼痛。
「如果能够用手术将能摘除的病灶全数摘除,而且永远不再使用月之戒的话,冬马应该就不会死。」
看着瞪大眼的宁宁,江森弯下身把手放在宁宁的肩膀上。
「宁宁,我接下来要拜托你的事也许非常残酷,但我希望你能不要失去冷静,继续以笑脸迎接江炎。好吗?」江森以温柔的声音说道。
「男人这种生物,到正式上场前总会变得特别软弱,这时候他最强大的支持便是他所爱的女人的笑容,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带着你的笑容陪在他身边,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也拜托你了,那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一生病就不能放他一个人落单,如果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会特别寂寞」
江画靠在墙上环抱着双手说道。她的长发垂下来覆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感应到两人内心痛苦的宁宁,紧紧抓住肩膀忍住抖。她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就算慌乱也不能让状况好转,强迫自己不停地深呼吸,让心情稳定下来。
「我想去看看江炎。」
「拜托你了,请你去看看他。」
问出江炎的病房号码后,宁宁慢慢走向江炎身边。
江炎病房就在宁宁的病房楼下。
宁宁越过护士站,走在走廊上。夏青从江炎的病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宁宁的脸就「啊」了一声。
「宁宁姐姐,你的伤没事吧?」
「嗯嗯。应该再两三天就会好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不会不会,夏青摇了摇头。
「江炎呢?」
宁宁问道,夏青又摇了摇头。
「我去一下厕所回来之后,江炎哥哥就不见了。」
夏青正四处寻找江炎,却找不到他。自从来到医院,夏青就一直陪在江炎身边,但就在她离开的短暂期间,江炎正好醒了过来。
这样啊。
担心江炎的宁宁把江画正在找夏青的事告诉她。
「她说她要先回家一趟。」
夏青看起来不是很想回去,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到江画身边。
夏青还不知道江炎的身体状况。
原本应该是三个人快快乐乐一起度过的生日前夜,却被搞得一团混乱。明天的生日,夏青恐怕也无法用笑容度过了吧。
宁宁目送夏青的背影离去,皱起眉头。进了病房,窗帘拉开了一半,床上的床单紊乱,仔细一看,才发现枕头已经湿透了。是因为作了恶梦而哭了吗?宁宁一边用指尖抚着枕头一边思考着。
「宁宁。」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去,江炎就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装着白衬衫的塑胶袋。
看到他的脸,宁宁紧咬下唇。
眼前的江炎憔悴到简直让她认不出来,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的脸色告诉宁宁,江画和江森说的都是实话。
「你的伤势已经没事了吗?」
宁宁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摆出了笑容。
「是啊,月之戒的治愈能力有在运作,我已经没有伤了。」
江炎回答的异常冷静,脸上毫无表情。
「你的伤呢?」
「我也没事了,虽然我的运动神经很糟糕,可是伤却好得很快!」
宁宁举起双手,摆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给江炎看,但江炎什么话也没说。
他脱下病人专用的衣服,打开手上的塑胶袋穿上白衬衫。
这是我跟大哥借的。
看来他是去找了江森,大概和宁宁刚好错过吧。
「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我的伤都奸了,再住院也没意义了吧?」
江炎扣着钮扣,宁宁闻言瞪大了双眼。
「你在说什么啊!你的身体明明就!」
宁宁走近江炎,江炎的眼底浮现一抹悲哀。
「你听说了我身体的事啊」
沉默了一会儿,宁宁用力抿着唇点点头。
「你不可以出院,你要好好接受手术,把病灶摘除」
「没用的。」
江炎泛起一个像是苦笑的笑容,斩钉截铁地打断宁宁的话。
「就算动了手术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就算用手术把病灶摘除,它还是会复发。」
「可是江森大哥说不一定会复发的」
「会复发的,病灶是不会消失的。」
被江炎这么一断言,宁宁陷入沉默,果然自己的身体还是只有本人最清楚吗?
宁宁深深地凝视着江炎。他毫不惊慌,也不悲叹,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
宁宁无法继续看着毫无表情、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的江炎,低着眼问道。
江炎不回答。沉默包覆住两人。
「我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告诉我你身体的事,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宁宁打破沉默的声音模糊不清,强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涌上。
但江炎还是什么也不说。他把视线栘开,看着墙壁。
「我不希望你因为怕我担心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不管是你的痛苦还是悲哀,我都希望你能够土口诉我」
宁宁捂住嘴,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因为,最担心你的人,应该是我啊。」
他们约定过要一起走完人生,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啊。江炎不是曾经抱着几乎抱不动的大把花束向她求婚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成为比任何人都还靠近他内心的存在了。
可是当生命的危机逼近时,他却什么也不说。
她以为自己是最靠近他真心的人,难道这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已吗?
她觉得自己好可悲,也觉得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