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向天颔首:“红玉配世忠天生一对嘛。只是......”
“只是什么?莫小兄弟但说无妨。”
“只是她对你始终如一,你待她却是四分之一啊。”
韩世忠懵在当场,搞不明白这话啥意思,四分之一?四分之一!
猛然醒悟过来的韩世忠窘迫的盯着向天:“小兄弟是说我......我日后还会再......”
说不下去的韩世忠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莫问,她脸上明晃晃的鄙夷之色又刺痛了他的小心肝儿,遂捏紧拳头低下了脑袋。
向天见他如此也知这个时代的男子纳妾尤其是当官的、再位高权重些的后院总是有那么几个不稀奇。
奈何向天是个有着天鹅属性忠贞不渝择偶观的那种人,只比天鹅稍稍进步一点的是能够接受结束一段感情之后如果遇到特别合适的可以再考虑。
但像这种同时一配几的向天万万接受不了,故现在有机会提点韩将军他与梁红玉的幸福未来,向天还是想努力一把试试。
“韩承节是否觉得我危言耸听了。”向天见他情绪低落出言问道。
“没有,只是......”
“只是家中已有结发白氏,奈何却是奉了爹娘之命娶的,而梁姑娘则是两情相悦意中之人可对。”
“莫小兄弟你真神了。”韩世忠呐呐低语抬头看着向天。
德清一旁瞧着军营里那个豪爽不拘小节行事磊落的韩将领,给这丫头忽悠的五迷三道的。
撇嘴摇了摇头,正要打断向天继续精神虐待人韩承节时,就瞄到妈妈带着一众侍从送酒席来了。
忙一个箭步飞窜过去拉开房门:“过来过来赶紧摆上席面。”
妈妈忍着笑安排侍从麻溜的摆好酒食,退下时朝莫问眨了下眼睛。
心领神会的莫问跟了出去:“妈妈可是有事要说?”
“主子过来了,在后面小院呢,若有需要可过去寻她。”妈妈笑道。
“好,多谢妈妈告知,辛苦你了。”莫问温声道。
“小娘子折煞老奴了,如此便先告退了,有事可派下人唤老奴一声。”妈妈行了一礼下去。
“嗯,妈妈慢走。”莫问也依葫芦画瓢回了一礼。
等他再回到屋里,向天师傅已与韩承节推杯换盏起来。
“师妹快过来,羹都替你备好先吃一碗热的。”向天递来一瓷盅。
莫问打开竟然是燕窝牛乳羹,他眉头紧皱:“我吃不惯这个味儿,你吃了吧。”说罢推回给向天。
“嘿,人梅娘只为你准备的独一份儿,怎便宜了我,赶紧趁热吃了。”向天又给推回去:“这可对你身子好可不得喝干净了,师傅你说是吧。”
德清也是睨了他俩一眼:“听你师兄的,赶紧吃了。”
莫问眉头夹得死紧一仰脖子囫囵吞枣的灌了下去。又忙不迭的夹起一块藕夹改改味儿。
“你俩师兄妹感情忒好。”韩世忠一旁看着由衷的道。
“那是,就这一个未婚妻的,可不就得看紧了护严实着。”向天得意的哼哼。桌底下的脚背又遭莫问一顿狠碾。
不过她也练的面不改色了,淡定的问着韩世忠:“不是带信让你带上梁姑娘的么?怎没见人呢。”
“她暂时还没脱籍,不能外出营帐。”
“你也不可带出么?”向天好奇,这个临时营帐应是他说了算吧。
“身为主事岂可自行坏了规矩,即答应替她赎身韩某便能做到。只是暂且忍个几日罢了。”韩世忠严肃且认真道。
“韩承节果然是带兵严谨,规矩了得就不知你上峰可有此气魄与能力了。”向天故意引导话锋。
“......”韩世忠瞥了向天一眼:“请恕韩某不议将军之能。”
“呵呵,刘家一门胆小怯懦又善投机专营,行事不甚磊落。还不许人讲了?”向天冷哼。
“莫小兄弟为何如此直断。”韩世忠也有些许不快。
“呵,你年方十五便以“敢勇”响应从军,入了延安府军籍后一直跟随刘家军。这些年你骁勇善战多少回了?力挽狂澜斩杀敌首又几次了?可曾得到应有的嘉奖与提携?!”
向天边搜刮着记忆里有关他的事迹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稍露诧异又循循善诱道:“别说童贯不信你年纪小不堪当此等军功,呵!狗屁,他刘延庆可是能直接上书给官家的,可曾有半分真心为你争取过?哪怕只一回都成。他有吗?”
“就说这次,你擒下方腊也非他出面与你争得功名,还不得亏了杨淮忠替你打抱不平。”向天咪了一口小酒继续:“人生能有几个十六年给你挥霍。你若还是如此没个打算,不如脱了军袍带上梁姑娘回家快活去了。”
对上韩世忠疑惑困窘的眼神,向天冷不丁道:“毕竟,大宋的江山也就这几年的气数了。”
“说甚!你......你胡说些什么?!”韩世忠大惊,慌乱起身撞倒身前杯盘倾身过来就要抓向天衣襟。
向天只抬起一手举起折扇就挡得稳稳的:“这就着急啦?别啊,我还没仔细说呢,你一心效忠的赵官家及一干皇宫内院的贵人们都还给人掳去当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呢。”
‘嘭’的一声,韩世忠直直跌落到椅子里,面色铁青的望着向天,却是对德清道:“老道长!你这徒儿是否失心疯了。”
“呵,她是肯定没有,你我就不敢保证了。”德清老神在在的喝着‘神仙醉’:“毕竟我这徒儿可是真的开了天眼能知古通今会算未来的。老道我是没她那个本事却也算出她就是个天赋异禀的。”
“......”韩世忠怔怔的盯着向天呐呐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怎就不会如此了,你待在京口营里也有一些日子了吧,多少听说过江东这里传闻的吧?”莫问没忍住,霹雳哗啦道:“一路收拾方腊没少听周围议论‘花石岗’之事吧。也大概知道两浙一路的官吏大都是朱勔家的门客出身吧......朝廷奸佞当道,下有小人作祟,外有虎视眈眈的强敌......呵呵,你说靠什么护住这个糜烂的国家?!”
越说越气愤的莫问冲到韩世忠跟前:“靠自己!我们每个人都要靠自己去努力去争取,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也好过不努力。”
向天趁着他们没注意将一粒醒酒丸丢进汤锅里,搅拌搅拌舀了一碗递给韩世忠:“先喝碗汤,再细说。”
又递给师傅一碗:“师傅,酒再好也莫要贪杯。我保证您日后天天都有一杯小酒喝,还是这神仙醉,怎样?”
“当真?!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这丫......丫的可不能骗师傅我啊。”德清有点发飘了。
“赶紧喝了汤,我保证就有。”向天把碗递到师傅嘴边上了,看他喝完这才放下心来,没想到师傅竟然是个贪杯的,这一没注意就喝高了。
莫问那边也盯着韩世忠喝下了,才回头与向天交换了个眼神:能搞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