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寺外,竹林成影,遮蔽了上方的日光。
一道青影融入在竹林内,迅速闪现到寺庙外。
守门的小和尚挡在门外,询问道,“施主所为何事来?”
青锦誉俊容沉冷,俊眉微拢,敛去了周身冷冽的气息,平淡道,“找一个叫阡冶方丈的。”
小和尚点头,“施主请随我来。”
待青锦誉来到偏院时,负手而立,冰冷的凝着那道紧闭的房门。
天已近黄昏,红霞洒落在院落中,竟有种寂寥颓然的感觉。
他走上前,抬手敲门,里面传来极为冷淡的一道声线,“进来。”
青锦誉敛眸,推门而入,一身青衣被威风卷拂,荡起一抹弧度。
内室,阡冶双手合十放在面容前,指腹内捏着佛珠,寡淡的看着立在门外的青衣男人,“施主有事?”
青锦誉气息有些冰冷,眉眼处夹杂着几许难言的意味,“她呢?”
阡冶凤眸微抬,淡漠的对上他直视而来的目光,“在祈安城外已经分开,她回去报仇了。”
报仇?
青锦誉脸色骤然一沉,她定然是去了镇北侯府!
他冷厉的凝着阡冶,语气如寒冬腊月般沉冷,“她受伤和镇北侯府挂上钩,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与不是?”
他永远都忘不了,在找到她时,她怀里紧紧揣着那个佛卷!
阡冶凤眸微敛,狭长的睫羽掩去眸底的情绪,只听他平淡道,“是贫僧连累了秦施主。”
青锦誉浑身气息更加寒冽,他紧攥着双手,压抑着心底的怒意,“还望阡冶方丈日后离我们少当家远些,你们注定是不同的人。”
阡冶始终都是一副冷淡如斯的模样,“这句话,还请青施主转达秦施主为好。”
青锦誉紧抿着薄唇,黑眸沉沉。
半晌,他转身离开,速度之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寺庙内。
阡冶单手负在身后,俊美无俦的容颜寡淡到极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
远处黄沙漫天,月色孤寂铺满大地。
两匹马快速而过,在身后卷起浓郁的灰尘黄沙。
秦陌芫望着前方,眉心微蹙,赶了一路,她并未看到阡冶和青锦誉的身影,没想到这两人的速度这么快。
她侧眸看向阿华,打趣道,“凤城可不比祈安城,是个小地方,你估计会有些不习惯。”
阿华一笑,“只要有五爷在的地方,即便是沙漠,阿华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倒是个衷心的人。
“秦公子,是五爷。”
阿华忽然指向前方,一脸的震惊。
秦陌芫微诧,刚转头朝前看去,登时手臂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起。
下一刻被一只有力的长臂紧紧抱进怀里!
双脚落地,她诧异抬眸,凝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有些错愕,“锦誉,你怎么来了?”
而且,他们现在这姿势——要不要这么亲.密?
他不是一向厌恶她的靠近吗?
怎么今个这么主动?
青锦誉紧紧抱着她,将她的头猛地按在.胸口。
他不敢对上她的眼神,他怕……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他低沉着嗓音,平静的声音下,掩藏着一丝薄颤。
还好,她没事。
鼻翼间熟悉的气息让她紧绷的心瞬间松懈,但也着实有些不太习惯被青锦誉这么抱在怀里。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竟然浮现阡冶那张丰神俊朗的容颜。
“我没事,我可是秦家寨的土匪头子,谁能奈我何?”
她推开他,眉心轻佻,笑的痞气。
见她如此,青锦誉冰冷的脸色有所缓和。
想起之前在竹木屋的事,他尴尬的轻咳一声,“你的……”
话音未落,秦陌芫却翻身上马,眉眼微垂笑看着她,“青军师,我可是饿坏了,你想你们少当家饿死在城外?”
青锦誉淡笑,在秦陌芫还未反应之际,一跃而上坐在了她身后。
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牵起缰绳,快速驾马离去。
后背骤然袭来的温热让秦陌芫身躯微僵,心里更是诧异。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现在的青锦誉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似乎,现在的他对她,貌似温和了许多。
阿华一直被冷落在一旁,也不见自家五爷对他说一句话。
看见和秦公子关系竟然这般好,心里多少有些……羡艳。
他这是被自家五爷给直接无视了吗?
回到山寨,整个秦家寨再次恢复沸腾般的热闹。
沉寂担忧了许久的小匪们在见到少当家和青军师,皆是笑容满面。
李虎更是挂着两滴清泪,颇为委屈的跟在秦陌芫身边,“少当家,我想死你们了,你和青军师一走,我们差点以为你们要抛弃我们了。”
秦陌芫照着李虎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嗤笑,“你秦爷爷是那样的人吗?”
李虎摸了摸被打痛的后脑勺,却觉得熟悉的美好。
秦家寨恢复以往的热闹,小匪们欢天酒地。
秦陌芫慵懒的坐在虎头椅上,一脚踩在椅子边缘,手肘搭在膝盖上,手里掂着酒壶,豪气万丈,“今个我高兴,大家喝个不醉不归。”
所有小匪们兴奋的大叫着。
青锦誉坐在下侧,净长白皙的五指端着酒杯,俊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愈发的柔和,眉目如画,气息撩人。
秦陌芫端着酒壶,迈着懒散的步伐走到他身侧,抬脚踩在他椅子边缘,笑眯眯的,“锦誉,要喝就拿着酒壶大口喝,这才痛快。”
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塞到他手里,眉心微扬,“干.一个?”
男人俊眉微拢,抬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训斥道,“做什么喝这么多酒?酒多伤身。”
这话一出,不仅秦陌芫微怔,就连所有闹腾的小匪们皆是诧异的看向一向冷漠寡言的青军师。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莫非,少当家将青军师摆平了?
将青军师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然后,两个男人,现在感情深厚了?
顿时,所有小匪们看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暖昧。
秦陌芫邪气挑唇,指尖勾起青锦誉的下颚,吐气如兰,“青军师,你这是爱上.我了?”
她笑的轻佻,浑身的痞气就跟个小流氓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