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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去办自己的私事了吗?

莫非,他所谓的私事就是在临城?

重重吐了口气,她刚一转身,目光所及之处,吓的她跳起来后退,后背紧紧贴着房门大吼道,“你怎么进来的?!”

没错,窗杵方向,正站着之前还在对面的青锦誉。

没想到只是上楼的功夫,他竟然进了她的房间。

武功高强很了不起吗?!

青锦誉负手而立,薄唇紧抿,一双黑眸紧紧锁在她身上,缄默不语。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将连日来的遗漏尽数补回来。

她再一次恢复了女装。

身着女装的她,依旧是那么绝美动人。

虽然蒙着面纱,但仅仅一个背影,一双眸,他便认出了她。

秦陌芫双手紧紧攥着云袖,戒备的看着他,沉声道,“这位公子什么意思?闯我房间意欲何为!”

男人俊眉微拢,不意她会如此。

又似是想起什么,一抹苦涩滑至心头。

也对,当初在祈安城,她并不知救她的人是他,也不知他其实已经得知了她的女儿身。

敛起心绪,他冷淡道,“在下只是看姑娘有些眼熟,便想要过来确认一番,看来是认错人了。”

话虽这般说,但却不见他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秦陌芫颇为头疼,冷眉道,“既然认错了还不走?等我喊人报官?”

她紧贴着房门,一双眸冷冰冰的凝着他。

青锦誉垂目轻笑,那抹笑意很轻,“姑娘将房门挡着,在下怎么出去?”

靠!

能从窗户飞进来就不能从窗户飞出去?!

她竟不知青锦誉在面对女人时竟是这般模样。

青袍微动,见男人拾步而来,她心猛地一悬,怒喝道,“站住!”

步伐停顿在她面前,男人眉目低敛的笑看着她,“姑娘有事?”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面颊上,即使隔着一层面纱,她依旧心慌的厉害。

“靠那么近做什么,退后!”

她一抬手,指向窗杵那里,芊白指尖有些微凉,显然是被吓的。

青锦誉眸色微深,笑意溢出薄唇,“在下要出去了。”

语落,男人蓦然从她身侧伸出手,惊得她一跳,赶忙退到一旁的桌椅前站定。

看着她愤怒的双眸,男人敛目,低沉的笑声响彻房间,“吓着了姑娘,着实抱歉。”

开门走出,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姑娘这身红装很美。”

“登徒子!”秦陌芫低吼一句,赶忙上前关上房门,心虚的吐了口气。

房门紧闭,青锦誉站在远处,目光幽深的望着。

半晌,他垂首轻笑,终是转身离开。

*

“听说了吗,明日皇后生辰,是阡冶禅师去。”

“听说了,方才宫里的太监传圣旨了,原以为还是无痕大师去,没想到阡冶禅师竟主动要去。”

“是啊,阡冶禅师离开四年了,现在突然回来,莫非是寺里有什么变动?”

几个和尚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秦陌芫坐在远处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草根,眉心微蹙。

她有些发愁了……

愁什么呢?

自然是愁阡冶。

她有点怕阡冶不会跟她回凤城了,毕竟檀寒寺可比凤城好了千倍。

要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心心念念的和尚跑了,她要不要把土匪寨也搬过来?

可是……

一切都是扯淡!

心情沉重,直接躺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双臂枕在脑后,望着上方的碧海蓝天。

似乎眼前的景象都变成了和尚的相貌。

俊美如斯,眉目星辰,只是,那双清冷寡淡的凤眸竟有些对她的嫌弃。

她吐掉嘴里的草根,指着上方,很是恼火的咒骂了一句,“臭和尚,迂腐,不解风情,硬石头!”

“施主骂完了?”

清冷好听,低沉清冽,这熟悉的声音……

她眨了眨双眸,猛地做起来看着身后的忽然出现的阡冶,有一瞬的怔楞。

什么情况?

方才不是她的幻觉?

而是真的阡冶?

她冷哼了一声,直接背过身躯,颇为恼火,“小爷骂的还不过瘾!”

没想到和尚倒是很平淡的回了一句,“那秦施主接着骂。”

秦陌芫被气着了。

这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石头上!

她直接跳在地上,双手负后,冷冷的瞥了眼他,朝着外面离去。

走了几步觉得不对,蓦然转身,看着身后跟来的和尚,颇为诧异,“和尚,你干嘛?”

阡冶捻着佛珠,单手放在身前,神情寡淡,“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在走路而已。”

秦陌芫微怔,蹙眉瞪了眼他,继续朝前而行。

只是,她停,他停,她拐弯,他亦是拐弯。

这——

她深了口气,转身瞪着他,“臭和尚,你故意的!”

阡冶敛眸,声音依旧清冷,“这里只有这条路,且路比较窄,何来施主故意一说?”

秦陌芫蹙眉,扫了眼前后,当真是窄小的一条石头路。

这一刻她偏生不想逗趣和尚,只觉得心烦意乱,怎么偏生还撞在一起。

她还在为回凤城的事烦心着。

吐了口浊气,她顺着小道直接走向后门。

前脚刚踏出后门,阡冶也跟着走了出来。

秦陌芫恼了,“阡冶,你做什么跟着我?”

阡冶冷眉,长身玉立的立在原地,黑眸划过一抹深意,倒是没有再理会她。

越过她径直朝着山下而去,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台阶尽头。

秦陌芫微怔,也跟着前去。

莫非他去的地方与她一样?

似是应了她的直觉,从檀寒寺一直走到四王府,当两人站在府外时,秦陌芫才彻底回神。

她转头看向和尚,倒是颇为诧异的说了一句,“明日进宫,你不在寺庙待着来四王府做什么?”

阡冶低眉敛目,语气清冷,竟透着一抹淡淡的疏离,“与秦施主何干?”

呵!

这撇开的,当真干脆!

是没关系!

到时他若是长居檀寒寺,而她回了凤城,两人就更没有任何关系了!

想到此,她莫名心烦,脸色也跟着冷沉了许多。

拾步走进四王府,诸葛辰风为她备了一件进宫穿的衣袍。

到了夜幕,她才得知,原来三人明日一同进宫,怪不得阡冶也来了四王府。

*

夏日渐渐过去,夜里的风,着实有些凉意。

秦陌芫拿着酒坛,坐在回廊栏杆处,望着漆黑粼光的池塘。

一天了,她始终是心事重重,还在纠结阡冶的事。

仰口喝下半坛酒,酒水洒在衣襟上,沁湿了一片。

夏季的衣衫很薄,薄到可以看出外衣下的里衣。

秦陌芫靠着木桩,心头微涩,眸中一涩,竟泛起几许湿意。

她能一直安分的待在凤城,也因为阡冶身在其中,每日逗他,是她唯一的乐趣。

若是他留在临城,倒是凤城再没了她挂念的人,每天枯燥无味的日子,又该如何过去?

取出怀里的龙符柱,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脑海里渐渐闪现爷爷奶奶的面貌,慈祥的面容充满对她的疼爱。

“奶奶,爷爷……”

头枕在臂弯里,一声低低的哽咽声响彻在夜里。

意识朦胧间,身上一重,接着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她微怔,仰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去。

阡冶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左手捻着佛珠,薄唇轻抿,黑眸像是沁了墨,亦如夜里的慕色一般,浓得化不开。

他只穿了白色衣袍,身上的银丝袈裟此刻披在她身上。

心头微颤,一股浓郁的委屈袭上心头,让她喉头好一阵酸涩。

阡冶敛目,凝着她哭的微红的双眸,黑眸深处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微凉的指尖拭去她眼尾的泪珠,清冷的声音亦如夜里的风一般凉,“哭什么?”

秦陌芫抿着唇,哽咽声一声接一声,竟然有些抽噎。

“哭你呢。”

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莫名让人怜惜。

此时凉风侵袭,让她更加醉意上头。

她仰头将半坛子酒水一饮而尽,醉意愈发浓重,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看着眼前的两个和尚,秦陌芫扔掉手里的酒坛,抬手一指,双眼迷蒙道,“你别动,小爷头晕。”

看着她身前泛湿的衣襟,阡冶眸色一沉,伸手将她拽起,将袈裟两边直接拢紧。

顿时,秦陌芫整个人包裹在袈裟里,露出一张晕红醉晕的脸庞。

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和尚,双手捏着他的衣襟往下一拽——

灼热的气息卷着浓烈的酒香喷薄而出,阡冶冷眉,沉声道,“秦陌芫!”

“臭和尚,给你秦爷爷闭嘴!”秦陌芫逼近他,却是脚下一晃,整个人扑在和尚怀里。

她仰头怒视着他,“在我梦里还由得了你了?”

怀里的温度让阡冶身躯僵了片刻,大手箍住她的腰身,以防她脚下不稳倒在地上。

他敛了眸,清冷的声线里多了一丝磁性的温柔,“你醉了。”

“我没醉!”秦陌芫蹙眉,双手直接附在和尚的俊容两边,认真的看着他,“和尚,你讨厌我吗?”

男人无奈轻笑,薄唇溢出一声清冷好听的音色,“不讨厌。”

咦,梦里的和尚这么这般听话?

她眉心微拧,忽地又问了一句,“和尚,我好看吗?”

男人脸色蓦然一深,眸底略过一抹浅淡的划痕。

一双凤眸,紧紧锁在她面容上,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很淡的音色,“嗯。”

还真是,梦里的和尚,简直就跟手里的面人一样听话。

她微微眯眸,醉意朦胧的眸散发着威胁,“你是长久待在临城还是同我回凤城?”

迎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神情,阡冶敛目,薄唇轻民,仿似有些为难。

见此,秦陌芫直接攥住他的衣襟再次往下一拉,灼热的气息卷着危险的意味,“你敢犹豫?”

“回凤城。”

低沉简言的三个字让秦陌芫一天沉闷烦躁的心瞬间开明。

她痴痴的笑了,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趁在梦里,她要收了他!

阡冶抿唇轻笑,单手箍着她的腰身。

蓦然间,原本盛满温柔的凤眸裹了一丝寒彻。

大手攥住秦陌芫的手腕,将她扯开,最后将她打横抱起。

同时,远处回廊拐角,地上人影绰绰,几道身影拾步而来。

烛光摇曳下,远处,三个男人谈笑风生,为首的正是四王爷诸葛辰风。

男人一身墨袍,束发轻垂,俊美的容颜泛着笑意,鼻翼下的胡茬衬的他更加沉稳。

他们看向前方,脚步蓦然一顿,皆是一怔。

对面,阡冶禅师身着中衣白袍,怀里抱的秦陌芫,那人似乎睡着了,头靠在他肩膀上。

和尚抱着男人,着实怪异,但这一幕,却让任何人生不出一丝违和之感。

诸葛辰风先回过神来,上前,微微颔首,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酒坛,心中了然。

他淡声道,“秦公子喝多了吗?”

阡冶冷淡点头,“嗯。”

其他两人也才回过神来,愣了一瞬,其中一人直接指向阡冶,震惊道,“他,他是,阡冶禅师?”

那语气,饶是有些不可置信。

另一人也是颇为震惊。

诸葛辰风蹙眉,黑眸扫了眼身侧的男人,低斥道,“千廷,不可无礼。”

诸葛千廷瞬间收回手,但目光依旧落在对面和尚身上,眸底的震然好半晌才褪去。

诸葛辰风轻笑,目光深幽的看向醉晕过去的少年,眼前却是一白。

只见阡冶已经转身,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夜深风凉,我先送秦施主回房,以免明日入宫再因为琐事耽搁了。”

诸葛辰风淡声道,“阡冶禅师慢走。”

几人看着阡冶修长的身形抱着秦陌芫消失在回廊深处。

诸葛千廷才回过神来,诧异道,“四哥,你怎么不告诉我阡冶禅师在你府邸?他不是离开临城了吗?”

诸葛千廷亦是诧异收回目光,看向他,“四哥,阡冶禅师,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诸葛辰风敛眸,眸底的深意无人能懂。

他沉声道,“这是檀寒寺的事,本王也不清楚,不过明日阡冶禅师会与我们一同进宫。”

两人诧异,是真的诧异。

四年前,可是阡冶禅师亲口说,不再参与皇家任何宴盛之事。

而且从那次起,临城檀寒寺受万人敬仰的阡冶禅师离开了,去了北凉边关最小的一个凤城的白水寺。

无人知道四年前那天发生了何事。

怎么四年后,不仅回来了,还亲自参加明日的皇后生辰?

*

晨曦映斜在屋内,光线刺的榻上的人双眸忍不住睁开。

一张容颜因为醉酒而有些微白,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眸,怔愣了半山都未回神。

她怎么在厢房?

明明昨夜在前院池塘的回廊坐着喝酒的。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记忆,让她一时间脑仁发疼。

然后,怔楞的眨了眨双眸。

昨晚,她似乎梦见和尚了,然后还问他是否跟她回凤城了。

梦里的她很乖,而且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啧啧”摇头,梦就是梦,果然不能和现实相比。

换上诸葛辰风为她准备的衣袍,颜色微深,深红色。

衣袍上绣着紫竹青叶,袖口绣了一圈金丝花纹线。

这一身看起来,着实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衬的沉稳内敛,隐隐透着一抹矜贵。

这风格,着实很像诸葛辰风的眼光。

随着领路的丫鬟一直来到府外,外面停着两辆马车,装饰上乘。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回眸,诸葛辰风和阡冶拾步而来。

今日的阡冶,依旧穿着袈裟,只是这一次,竟然穿了一件纯白色袈裟。

从里到外,皆是白衣!

晨曦的光轻洒在他周身,衬的他愈发清冷超然,丰神俊朗,仿若神邸。

秦陌芫心头微颤,也莫名升起一丝担忧。

皇后生辰,他穿一身白,着实不合适。

若是北凉皇上一怒之下怪罪下了如何是好?

但看诸葛辰风也并未阻止,也就没有出声。

两人行至前来,诸葛辰风淡漠的看了眼她,“秦公子乘第二辆马车,本王与阡冶禅师乘第一辆,到了皇宫,秦公子切记收敛在凤城的习惯,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儿戏。”

秦陌芫眉眼轻敛,垂眸应了一声,“是。”

为了小命,她也必须如此。

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命交代在皇宫这个深渊的牢笼里。

诸葛辰风拾阶而下,刚走至两步,清冷漠然的声线自身后传来,“四王爷,贫僧与秦施主同程一辆马车,同时凤城而来,贫僧正好交代他注意一些。”

看着阡冶长身玉立在此,诸葛辰风眉眼微凝,而后想起昨夜的一幕。

两人同是凤城而来,也听年旻禾说起过阡冶与秦陌芫之间的交情,便也作罢,颔首“嗯”了一声,“这样也好。”

马车上,秦陌芫坐在软塌上,蹙眉看着对面的阡冶。

他轻阖双眸,左手依旧捻着佛珠,一张俊美如斯的容颜清冷淡漠。

只是,不知为何,她从他身上隐隐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

这种气息,似乎比往常更冷了几分,似夹杂着一丝沉洌的凉。

秦陌芫直接盘腿坐在软塌上,一双眸静静的看着他,脑海里回想着昨晚的梦。

若是和尚能一直如昨晚那般多好?

似乎梦里面,他答应她,与她一同回凤城。

这般一想,她坐正身子,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和尚,你还回凤城吗?”

问完,她心紧紧揪在一起,凝眉看着他。

车厢内,气氛沉静,似乎静止了一般。

半晌,阡冶抬眸,清冷寡淡的看着她,“贫僧不一定。”

心骤然一揪,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莫名让她心口抽痛了一瞬。

她冷眉,眸底略过一抹失望。

就在她叹息,准备闭眸尽量敛起烦躁的心绪时,对面再次传来一道声线,“此次去皇宫,若是秦施主能谨慎行事,不会得罪别人,或许贫僧和秦施主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凤城。”

哎哟!

这意思是跟她回去?

一颗心大起大落,总算是悬了下来。

秦陌芫顿时笑眯眯的弯头,凑上前,直接握住阡冶的手掌,“放心,我绝对听你的话,只要你跟我回凤城。”

要是可以,她现在巴不得拽着和尚扭头就走,反正该办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

只剩那几个人窝里斗了。

她这一刻有点想一脚踹飞诸葛辰风了,也不知他干什么多嘴,让皇上要见她一个粗野乡村的土匪。

阡冶自她手心抽回自己的手放在一侧,抬眸,目光微沉,“进宫后切记,跟在贫僧身侧,万不可多言多事,尤其是,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秦陌芫心里此刻乐开了花,她再傻也看出来了,和尚在担心她。

她笑眯眯点头,直接单膝跪地在他身前,仰头看着他,“和尚,要不咱两打个商量?”

男人低眉敛目,静静的看着她,“说。”

秦陌芫唇角荡起一抹轻佻,周身的气息都透着一股子匪气,“你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话,如何?”

骤然间,一股沉冷的气息萦绕在整个车厢内。

阡冶凉薄的凤眸凝着她,薄怒的声线响彻而来,“胡闹!”

秦陌芫摸了摸鼻梁,轻咳一声,毫不怯懦的迎着他沉冷的视线,依旧笑眯眯的。

她忽然起身,弯腰在他俊美如斯的脸庞亲了一下,察觉到他身躯有一瞬的僵硬,她闷声笑道,“小爷知道你含蓄,我亲你看你如何拒绝。”

阡冶转头看向一侧,黑眸冷沉,薄唇微恼的吐了一句,“不知廉耻!”

廉耻在她看上的和尚面前值什么?

屁都不值!

只要能将和尚拐到手,她能无底线到让人咋舌。

马车渐渐行进皇宫外,此时稳稳停住,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阡冶禅师,秦公子,到了。”

秦陌芫挑起车帘,当看到眼前巍峨雄壮的城楼时,心莫名沉重。

她看了眼不对,问道,“怎么在宫外停了?”

小厮恭敬应道,“宫内禁止宫外马车进去,所以都是步行。”

步行?!

看着大开的城门内,青白石砖铺满整个宫内地面,一眼望去,只能隐约看到里面金碧威严的宫殿。

秦陌芫心里忍不住低咒,这步行要走到何时?

这大热天的,还穿的这般厚重,不热死才怪!

挑起车帘跳下马车,阡冶一同走下马车,站在她身侧,低沉的道了一句,“莫要四下张望。”

秦陌芫颇为受用,到了皇宫,竟然发现一向寡言的阡冶跟个老妈子一样,一言一行的嘱咐她。

这是有多怕她惹事?

前方三人立在宫门内,似在等着他们二人。

走的进了,三人皆是对着阡冶颔首,“阡冶禅师。”

而后,诸葛辰风身侧的二人,视线都未曾落在他们身上。

秦陌芫落的轻松,当看不见她最好。

他们自持清高,身为王爷,自是不会理会她这个边关小城来的人,而且还是个土匪。

阡冶冷淡的颔首,拾步走在前方,身形修长,步伐稳健,一身白色袈裟在皇宫内,独树一帜。

此时后方来的官员大臣和皇宫贵胄也纷纷前来。

当他们看到前方一身白袍僧衣的和尚时,皆是一震,四下低语。

“前方那人可是——阡冶禅师?”

“好像是。”

“阡冶禅师不是离开临城了吗?怎么四年后又回来了?”

“是啊,我还听说四年前阡冶禅师亲口说不再参与皇宫盛宴之事,这次为何而来了?”

众人皆是疑惑,却也不敢上前询问。

一是因为阡冶禅师曾经乃是临城檀寒寺的高僧,就连皇上也礼让三分。

二是,如今阡冶出现在这里,即便四年过去不在临城,但相比身份依旧矜贵。

秦陌芫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心头微凛,那些视线,皆是落在阡冶身上。

若非是在皇宫,她绝对一脚一个将这些瞪着眼珠子看她家和尚的人踹飞了。

蓦然间察觉到一道阴冷暗含冰冷杀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秦陌芫眸色微敛,寻着那道视线看去,眉尖微微一扬。

诸葛千羽,哎哟,怪不得眼神那么仇恨。

她可是将他整惨了,他还偏生不能将她怎么办。

这种在敌人面前尽情嘚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后脑忽然一痛,她蹙眉转头瞪过去,便见阡冶收回手,垂眸冷凝着她,“忘了贫僧如何祝嘱咐你的,莫非你不想回凤城了?”

秦陌芫揉了揉后脑勺,愣是怔懵了好半晌。

一向都是她拍人后脑勺,今日竟然被和尚给拍了?

*

皇宫大殿内,两边金花檀木置于两边,一直从前方排到宫殿入口。

宫殿内,金碧辉煌,地上锃亮的青石虚虚倒映着上方的景色。

最前方,几折台阶之上,金色龙椅透着威严磅礴的大气。

两边侍卫各举着金木,金木上方垂钓着金色织锦布,锦布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相。

整个大殿沉冷威严,一脚迈入,仿若进了一道令人浑身发颤的深渊之地。

些许的大臣已经就坐,一些家眷规规矩矩的坐在大臣身侧。

几位王爷进来,大臣们皆是起身行礼,一些女眷亦是恭恭敬敬。

唯有一些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微低着头,眉眼微抬,时不时的看向几位风姿卓越,身份矜贵的王爷。

当一抹白色身影迈入大殿时,多半人皆是神情微怔,有些不可思议。

丰神俊朗,眉目星辰,一身白色僧衣,纤白风轻,亦如神邸。

那双凤眸一无既往的清冷寡淡,一片凉薄,不论如何看,只能从他眸底看到漠然的凉意,再无其他。

周身云淡风轻,气息超然,举手投足间,矜贵淡雅。

男人左手捻着佛珠,右手负于身后,步伐沉稳,行走间便来到其中一个位置。

一撩前袍,坐在软椅上,正襟危坐,眉眼轻敛,对周遭的一切漠然于世。

女子们看向那张俊美如斯的容颜,皆是闪过一抹惊艳。

但此人周身清冷的气息让她们望而止步,更是不敢再看一眼。

秦陌芫很是不习惯!

她低着头,周身凛然,正不知坐在哪里时,前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线令她心中的惶恐和冷意渐消。

“来贫僧这里坐。”

秦陌芫径直而去,直接在他身侧坐下,与他共用一张金花檀木桌。

众人目光看向那个少年,视线深疑,不知这个少年是从何而来。

阡冶敛目,看了眼身侧身躯微僵,脸色沉冷,唇畔微抿的人,黑眸略过一抹异色。

他伸手,声线清冷,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色,“拿着它。”

秦陌芫微怔,垂眸一看,见他掌心郝然放着佛珠,疑惑抬眸,却听他淡声道,“贫僧手困了。”

手困了?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接过他掌心的佛珠,触手的温热让她紧绷的心渐渐放开。

属于阡冶的气息席卷全身,也让她那颗初次踏入皇宫,微微惶恐的心消散。

说不怕是假的,她一个现代人,第一次踏入皇宫。

尤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她如何不慌!

手里捻着佛珠,低敛着眉眼,心倒是平静了许多。

众位大臣已经到齐,大殿内,互相低吟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陌芫隐隐能听到阡冶禅师四个字。

她不悦蹙眉,捻着佛珠的手都用了几分力道。

怎么就那么讨厌谈论她家和尚的话!

扫了眼大殿内的女子,她心中冷嘲。

虽说是皇后生辰,在她看来,倒是有种给皇家选妃的感觉。

蓦然间,一道裹着仇恨的视线摄过来。

秦陌芫头微抬,眉眼微蹙,不期然撞进一双水灵灵的杏眸里。

竟是蓝灵酒!

要不要这么巧?

在她旁边过去的桌子,正是贺齐林和卢良史。

她抿唇,心中低咒,当真是她的仇人凑一块了。

“国师驾到。”

尖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外,话未落,朝中所有大臣包括王爷皆是起身,恭敬躬身。

秦陌芫顿在原地,只是怔愣了一瞬便起身与别人一样。

而身侧的阡冶,依旧正襟危坐,眉目低敛,彷如未听到。

她揪了揪他的衣衫,男人抬眸,冷淡的扫了眼他,“有事?”

嗓音清冷淡薄,却在寂静非常的大殿内异常清晰。

秦陌芫愕然,想要提醒他,却已经晚了。

大殿外,一抹身影迈入而来,一袭官袍加深,头顶墨玉束冠。

背着光,看不到他的容颜,当他走进,一张面容渐渐清晰。

是个中年男人,面容英俊俊美,周身气息沉敛,甚至有些浑然天成的霸气。

他走向最前方的侧位,并未去坐,而是转身。

一双漆黑摄人的冰冷眸光,含着一丝冷厉,甚至还有各种不同的意味,看向坐在那里的阡冶。

男人负手而立,双眸仿似含着沉重压抑的寒光,一直凝着他。

阡冶始终敛眸,于此未有任何反应。

半晌,就在众人身躯微僵的同时,国师笑了,笑意很凉,很冷。

“没想到檀寒寺来的人竟是阡冶禅师,四年未见,阡冶禅师到真是未变!”

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却在最后两字时,加重了语气。

秦陌芫蹙眉,心中很是震惊。

特么的,怎么她看上的和尚背景这么大?

竟然连一国国师都认识!

座位之上,始终敛目低眉的阡冶抬眸,凤眸清冷淡薄,“国师大人,好久未见,别来无恙。”

众人身躯弯的愈发低了,整个大殿的气压都低了许多。

秦陌芫低敛着眸,借着余光看了眼身侧的和尚。

不知为何,在国师出现后,她从他身上明显察觉到极冷的阴寒之气。

对,阴寒!

这是从他身上从未有过的气息。

本以为国师还要继续说下去,不曾想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阡冶,一双眸,暗沉如冰,像是敛入了深潭的幽冷。

他转身,坐在龙椅的左下方,手微抬,冰冷至极的声音散开,“不必拘礼,都坐吧。”

秦陌芫如释重负,想要骂人,更多的是好奇。

没想到北凉竟然有国师,而且地位不凡。

但更不凡的,当真是她身侧这位深藏不露的——阡冶!

没过片刻,尖细的嗓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异常响亮,“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那尖细嘹亮的声音萦绕在大殿盘旋了好一阵。

外面御前侍卫恭敬站在两侧,顿时,整个大殿比之前多了更强烈的压抑氛围。

所有人全部走向桌子前,撩起前袍跪在地上,双臂对折在一起,头压得极低,几乎额头枕在了手臂上。

皆是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阡冶与秦陌芫一同跪在一起。

衣袍挡着视线,她看不到皇上和皇后的容颜,只听两道脚步声渐渐逼近。

一人步伐稳健,一人碎步轻盈。

秦陌芫明显察觉到那脚步声似乎在朝她的方向而来。

眼前的光线明显一暗,她顿时如芒在背,身躯僵直。

因为有两道视线盘旋在她上方,一人如王者藐视的威压凝着她。

那气势,是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透着让人心惧万分的抖颤。

一人,似是微凝,却也有着矜贵,甚至有卷着一丝极冷的意味在里面。

“你就是辰风说的那个凤城的土匪头子?”

秦陌芫愕然,心里冷嗤。

一个皇帝,大庭广众下,蹦出土匪头子二字不觉的有失体统吗?

她也不敢造次,学着电视里的那套,回道,“回皇上,草民正是。”

应该没回错吧?

果然,皇上浑厚内敛的声音徐徐响起,“倒是个懂规矩的。”

她这是受表扬了?

盘旋在上方的视线消失,随之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之,上方传来皇上浑厚威严的声音,“众爱卿平身,今日皇后生辰,大喜之日,没有君臣之分。”

话虽如此,谁敢真正做到没有君臣之分的事来?

所有人道了句谢,恭敬起身,坐回原位。

这一次,秦陌芫稍稍抬眸,算是看清了上位之人的面容。

这一眼之下,心神微僵,这相貌,为何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一个土匪,绝非不会认识当今皇上。

可这张脸,当真是有些熟悉。

群臣之间互相寒暄,可真是‘一片祥和’

蓦然间,大殿之内再次寂静,似有视线落在他们这边,当即让有些懒散的秦陌芫瞬间挺直脊背。

秦陌芫还未抬头,上方皇上的声音便旋即而来,“阡冶,这四年,你过的可好?”

什么情况?

皇上——

他竟然对和尚语气莫名有些关心。

一国之君,在这关心犄角旮旯的边城和尚?

身侧的阡冶起身,眉眼寡淡,单手放在身前,身子微躬,“谢皇上挂念,贫僧很好。”

语气不卑不亢,清冷凉薄,也毫无一丝忌惮惧怕之意。

和之前被贺齐林吓坏的惶恐之意截然不同。

秦陌芫懵了,也傻了。

她忙前忙后,生怕和尚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差点连命都没了。

结果,人家这会身份高贵着呢!

看皇上对待的态度,别说贺齐林,就连王爷估计都要敬让三分。

怪不得诸葛辰风他们认识阡冶,也对他亦是恭敬。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诸葛千羽不远千里想要杀了阡冶,只怕是因为嫉恨。

阡冶与皇上互相寒暄的什么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听,心思沉重,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

“秦陌芫,凤城之事朕已听四王爷如实禀报,没想到我北凉边城竟还有一个心为百姓的土匪,当真是让朕欣慰。”

忽然提到她的名字,秦陌芫走上前,一撩前袍跪在地上,“草民也是北凉的一份子,自当是倾尽全力为百姓着想,过上安康日子。”

拍马屁,合心意的话,谁不会说?

她可是信口就来。

“好!一个小民,还是一个被世人所惧怕恨骂的土匪竟有这般心境,当真是我北凉之幸。”

皇上脸色泛着淡淡的笑意,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浓厚锋利的眉宇之间许是因为常年蹙眉而有了一道痕迹,更显冷厉。

他问,“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朕赏你。”

她想要赶紧回凤城,带走和尚,回自己的小山寨过小日子。

敛了心神,她恭敬道,“回皇上,草民不要任何奖赏,为皇上分忧是草民的荣幸。”

这拍马屁的话,说的她都臊的慌。

同时,几道鄙夷冷嘲的视线砸在她身上,甚至像是锋利的刀子簌簌的扎在她身上。

她自然知道是谁,不去理会。

皇上倒真是被她几句话说的龙颜大悦,一双精锐暗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既然你无所求,朕便亲自赏你。”

秦陌芫心头一喜,第一个想的是银子。

谁知,皇上的下一句让她直接愣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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