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儿,不要!”
诸葛榕斓看着近乎透明的秦陌芫,凤眸猩红,嘶吼着,浑身颤抖。
不要!
男人冲在她身前,却只划过了一道虚影。
看着眼前透明道已经近乎没有的身影,男人沉痛嘶吼,“不要离开,芫儿求你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他慌张的想要抓住她,用尽了办法,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自他手中流失。
“榕斓,对不起,忘了我吧……”
虚无的空中,传来秦陌芫苍凉悲痛的声音。
“不会,我诸葛榕斓生生世世都不会忘了你秦陌芫,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男人跪在地上,看着虚影彻底消失,眉目猩红,对着天嘶吼着,眸底的泪也瞬间溢出。
他想起了无痕说的话,洛妃当年也是离开了,她再也没有回来。
他不要芫儿离开,不要……
可是没有龙符柱,他该怎么办?
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着胥城外闪身离开。
明净和清风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未能回神。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秦公子在她们眼前就这么消失了?
身体渐渐透明,彻底没了踪影!
周围的人更是震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一幕。
一个人可以凭空消失!
楚家军的人从未见过殿下这么失控疯狂过,就在这个女人消失的那一刻,殿下真的失控了!
清风和明净回过神来快速去追诸葛榕斓。
楚家军也离开了。
胥城内,只留下韩九忱的人。
男人僵硬着脚步走到秦陌芫消失的地方,蹲下身,像是想要看到什么。
他缓缓伸出手,却再也触碰不到她的肌肤。
她真的消失了。
从他眼前彻底消失了。
男人站起身,脚步踉跄了几步,忽然间觉得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她去了哪里?
“秦陌芫——”
韩九忱冲着天大声嘶吼,浑身颤抖着。
冷寻走到他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才的一幕他也看到了,虽然很玄乎震惊,可秦陌芫终究是不见了。
“她去了哪里?”
韩九忱低喃着,望着前方,黑眸闪烁着湿气。
筹谋了这么久,却对自己利用的棋子动了情。
本以为自己可以了无牵挂,却没想到早已在这颗棋子身上动了情。
冷寻敛眸,低叹道,“也许这样对她来说更好,不是吗?”
是吗?
韩九忱闭上黑眸,薄唇紧紧抿着,压抑着痛苦。
他走回庭院,走进房间。
目光看着床榻边的一滩血渍。
没想到她怀有身孕还会动用内力冲破穴位,当时的她一定很痛吧?
他后悔了。
后悔利用她,后悔将她亲手一步一步的推向深渊。
韩九忱跪在床榻前,双手紧紧攥锦被,上面残留着女人最后的气息。
秦陌芫,你究竟去了哪里?
冷寻站在房门内,看着男人落寞苍凉的背影,摇头轻叹。
他真希望以前那个冰冷无情的韩九忱能回来。
*
黑沉的夜里,一抹身影蜷缩在墙角里,浑身充斥着难闻的气息。
双手双脚尽断,路过的孩童将发臭的食物和石头砸在他身上。
“臭乞丐,哑巴,打死你。”
“哼,丑死了,还不会走路,打死你!”
几个孩童打着骂着。
身影始终蜷缩着,一双死灰的双眸里早已没了神采,有的都是无边无际的死气。
忽然一抹白影骤然而过,那几个孩童看到白袍男人,吓的全部跑开了。
诸葛榕斓踉跄着脚步,冲过去顿在地上揪起那人的衣襟,眸色猩红低吼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去你说的现代?”
无痕一震,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一刻,他从这个男人眸里看到了痛苦,急切,害怕,还有失去最爱之人的慌乱心痛。
无痕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笑了,没有声音,只是张着嘴发出呜咽的笑声。
原来诸葛榕斓毁掉的龙符柱是假的。
看他这样,想必是秦陌芫被龙符柱带回了现代。
好!
太好了!
他终于尝受到了和心爱之人永久分开的那种痛了!
似是知道他不能说话,诸葛榕斓怒吼道,“你写,用手腕给本宫写出来,如何回现代!”
无痕没有看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男人发疯似的摇晃着他,“你若是写了,我就去带你见梅姨。”
无痕死灰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可有想起自己这副模样,再次沉默。
诸葛榕斓隐忍着怒意,“梅姨比任何人都爱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她爱的都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告诉去现代的办法,我就带你去见梅姨,并且给你和梅姨一处安身之处,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无痕这一次抬头看向他,许久,他推开诸葛榕斓,用手腕在地上难看扭曲的写了三个字。
“很难去。”
很难去?
那就证明还是有机会的!
男人心神颤动,就连抓着无痕的手臂都是颤抖的。
他颤着声音,急切道,“告诉我。”
无痕再次在地上写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
“告诉我!还要等什么?”
男人急切,俊容都是焦急之色。
他这一刻恨不得立马去秦陌芫的地方。
她还怀有身孕,在离开的时候想流产的征兆,又是她一人,她该有多害怕?
无痕再次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找龙木,做龙符柱。”
龙木?
男人凤眸轻颤,他从未听过这世上还有龙木一说。
“哪里有?”
无痕摇了摇头,说明他也不知道。
男人浑身紧绷,颤着声音再次问道,“龙木能在三朝里找出来吗?”
无痕点了点头。
他曾经见过,当时并没有打算回现代,所以没有捡它,如今时间长了,他也忘了具体在哪里见过。
诸葛榕斓踉跄着脚步起身,白袍上都是灰尘,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冷声道,“将无痕带到梅姨那里,找人守着他们。”
明净领命。
清风担忧的看着他,“爷,您要去哪里?”
诸葛榕斓沉声道,“找龙木。”
只要这世上有龙木,他就一定要找到!
清风和明净担忧的拢起眉心,龙木这世上真的有吗?
*
晨曦的光线微亮,一抹刺眼的光芒映在眉心处。
年小元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所及,蓦然看到坐在榻边的诸葛辰风。
心里一慌,她快速起身,却猛地觉得腹部一痛。
脸色一白,随即手腕一重,男人沉声道,“这才刚起来就不安分了?”
年小元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诸葛辰风。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诸葛辰风怪怪的。
终是忍不住,她问道,“四爷,我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是秦陌芫救了她,又让她赶紧回来向诸葛辰风告诉景泠月的事。
可是后来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发生了什么?
男人将她扶起来,神情温柔,“先喝些粥。”
男人招手,丫鬟端着粥碗走了过来。
诸葛辰风接过,动作温柔的喂着她。
年小元愈发的疑惑了。
她蹙眉,小心的又问了一句,“四爷,究竟发生何事了?”
诸葛辰风轻笑道,“无事。”
年小元吃着诸葛辰风喂的粥,心里的疑惑愈发的浓重。
终是再也忍不住,问道,“四爷,我不是从池塘那边过来吗?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这个,男人温柔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悦的冰冷。
他低斥道,“日后离有水的地方远些!”
什么意思?
见她疑惑,男人沉声道,“你晕倒了,晕在了庭院外,大夫说你是落水所致。”
对!
经他这么一说,年小元陡然想起她在走进庭院时,好像没了意识。
所以说景泠月这个人也没有除去吗?
年小元眼睫一颤,抓住诸葛辰风的手,“四爷,我……”
她想告诉他是景泠月害的她,可是如今这天色,只怕景泠月的衣袍已经干了。
唯一能帮她作证凶手是景泠月的只有秦陌芫了。
低着头,心情复杂的吃着诸葛辰风喂的粥。
可是,忽然胃里一震难受,将吃进去的粥都吐了进来。
怎么回事?
男人快速放下碗将她扶住,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对着外面冷喝道,“叫大夫来!”
阿六领命,转身离开,转身之际,眸底划过一抹心疼。
当大夫来后,为她把过脉,年小元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身孕!
脸色蓦然一变,她这才想起上次和诸葛辰风发生的事。
等大夫走后,年小元都未回神。
诸葛辰风抬手轻抚她的侧颜,问道,“怎么?是太惊喜了吗?”
年小元身躯微颤,抬头对上男人的黑眸。
这一刻她清晰的从男人眸底看到一丝喜悦。
眼睫轻颤,她快速垂眸,锦被下的双手紧攥着。
如今算什么意思?
她无名无份,却怀了他的孩子。
掌心放在小腹上,年小元低声问了句,“四爷,这个孩子能要吗?”
其实,她想要,却又要不起。
轻抚着她侧颜的手蓦然一顿,萦绕在男人周身温润的气息陡然冰寒。
指腹捏着她的下颚,沉寒道,“你不想要本王的孩子?”
年小元吃痛,抬眸目光含泪的看着他,“我……”
“你若敢说不,本王亲手杀了你!”
男人脸色黑沉,黑眸冷冷瞪着她。
年小元脸色一变,吓得身子瑟缩了下。
这一刻她怕极了诸葛辰风,更怕他真的会毁了她。
诸葛辰风起身,负手而立,冰冷的声音带着霸道不容拒绝的命令,“吃了这碗粥好好休息,本王明日来看你,若你敢对这个腹中孩儿有任何伤害的念头,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男人走向门外,再次丢下一句,“你更别想着轻生,若是你和腹中孩儿有任何事,本王都会加倍奉还在年旻禾身上!”
“不要!”
年小元大声阻拦,生怕他会对大哥不利。
大哥本就活不了几年,她更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大哥。
“那你就最好听话!”
男人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
十日了,年小元在房间里待了十日。
这一日她起身出去,阿六跟在她身后。
看着眼前女子瘦弱的身躯,阿六只觉得心疼。
以前在凤城时,这个女子活泼明艳,可现在的她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不知不觉来到之前的池塘,阿六急忙阻拦,“年姑娘,这里不能靠近。”
年小元看着远处的池塘,想起了那晚秦陌芫救她的场景。
她问道,“秦姑娘在吗?”
阿六一顿,眸底划过复杂的神色,还有一丝久久难以拭去的震撼。
秦姑娘的事他们都听说了,他无法想象这世上会有如此神器震撼的一幕。
久久不见他回话,年小元转身,蹙眉再次问道,“秦姑娘可在军营?”
阿六回过神来,低头道,“秦姑娘她……她走了。”
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秦姑娘是如何消失的。
走了吗?
年小元蹙眉,看向远处。
这十日她多少听过一些别人的话。
太子殿下带着楚家军攻进了胥城,可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攻下了胥城,却又带着楚家军离开了。
南戎皇帝慕容燕璃也暗杀了,尸体已经往祁安城运送。
而一部分兵力依旧留在胥城,防止诸葛辰风攻打。
只怕诸葛辰风这一生都无法再回临城了。
站了许久,转身朝着庭院离开,在踏进庭院时,她忽然道,“阿六,我想去街上转转,可以吗?”
阿六很想带着她去转转,可是没有四爷的同意,她不能离开。
“本王陪你去。”
诸葛辰风的声音陡然从她身后传来。
年小元微怔,转身便迎上男人泛着笑意的眸光。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笑意时,她竟觉得想要逃避,又有些心疼他。
他不再是势力滔天的四王爷,而是闲散的四王爷。
如今只能被困在在小小的凤城里,哪里也去不得。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不该是这样的。
“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
诸葛辰风走到她身侧,长臂拥住她的肩膀,“走吧,本王陪你去转转。”
年小元微顿,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凤城和胥城的战争没有发生,楚家军撤了,南戎皇帝死了,胥城的人也返回了祁安城。
流连在外的百姓们都回来了,凤城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繁华。
走到溢出茶馆的对面,年小元看向里面,“四爷,我想吃炒年糕。”
男人淡笑道,“好。”
二楼雅间里,年小元坐在窗杵边,目光看着外面。
下方经过几人,说着她不知道的事。
“听说了吗?南戎原来的太子慕容芫消失了,也是因为她消失了,所以北凉和南戎的仗没有打起来。”
“怎么消失的?难不成是死了?”
“不是,听说就是消失了,在众人面前就这么不见了!”
“这么玄乎?”
“是啊,也不知道这南戎前太子是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从小到大,我还没听过这么玄乎的事情,一个人竟然能凭空消失。”
那几个人都离开了。
年小元却是脸色微变,浑身僵硬。
秦陌芫不见了,消失了!
而且还是——凭空消失!
震颤之余,她看向诸葛辰风,“四爷,秦姑娘她……真的消失了?”
男人手执茶盏的动作微顿,轻抿茶水间,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手里的茶水陡然间摔在地上,诸葛辰风蹙眉,上前握住她的手,看着是否受伤。
年小元眼睫轻颤。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少年。
那个曾经倾城果决,几次救她于水火的女子消失了。
心里难受极了,对年糕的喜好也瞬间无味。
她起身,低声道,“四爷,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诸葛辰风不悦蹙眉,也未说什么,带着她离开。
*
慕容燕璃死了,南戎王朝没有主心骨,必须选一人。
而最能胜任皇帝之位的只有韩九忱。
几乎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南戎大半的势力都是韩九忱的人。
在临死前,那些人一哭咬定慕容燕将皇位传给了韩九忱。
其他人也不敢再有异议。
一时间整个南戎改成换代,曾经的慕容皇族变成了过去,如今的皇族姓韩。
大殿上,男人一袭明黄色龙袍,坐在龙椅上,黑眸望着远处。
他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皇位,如愿以偿的报了仇。
更是让将自己十年的屈辱和十年的忍辱一并报了。
可是他却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沉重,难受,痛彻心扉的感受。
夜色沉静,男人走出大殿,冷寻跟在身后,沉默不言。
韩九忱的身影一直走到东宫外才停下。
夜幕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你先退下吧。”
“嗯”冷寻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韩九忱走进东宫里,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个熟悉的地方。
这里都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当初慕容燕璃将他毁了,就在前些时日,他再次将这里恢复了。
和以往的无异,可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走进庭院里,看着院落中的秋千榻。
“韩九忱,过来。”
秋千榻上,女子朝他招手,笑魇如花。
韩九忱挑唇一笑,缓缓走过去,长臂将她拥在怀里。
可——
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怀里的人瞬间消失,化为虚无。
他依旧保持着怀抱的姿势,黑眸里卷着沉痛。
“秦陌芫,你究竟去了哪里?”
男人声线低沉,裹着伤痛。
冷寻站在远处,看着他那般如此,无奈摇头。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靠近那个女人。
男人坐在秋千榻上,看着繁星夜幕,一坐便是一夜。
天色还是黑沉的,冷寻和太监便走了过来。
看着黑眸依旧凝望着夜幕的男人,冷寻沉声道,“皇上,要上早朝了。”
韩九忱敛眸,收回视线。
缓缓起身,他冷声道,“走吧。”
男人拾步离开,走了几步,转身看向里面,目光满是不舍。
黑眸轻阖,他转身离开,吩咐道,“待会朕给你几张图纸,按照图形做几件红衣裙送到东宫里。”
太监恭敬领命。
他知道那衣裙是皇上做给前朝太子慕容芫的。
他们也是近段时间才得知,原来前朝太子竟然是女子!
走出东宫,韩九忱冷声道,“冷寻,你去查一下诸葛榕斓在寻找什么东西。”
诸葛榕斓身为北凉太子,却没有回朝,而是云游在外,一直再寻找一样东西。
他清楚,那样东西一定与见到秦陌芫有着莫大的关系。
冷寻蹙眉,“皇上……”
知道他要说什么,韩九忱不耐道,“让你去边去!”
冷寻无奈领命,“臣知道了。”
*
已经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诸葛榕斓也消失了一个月。
浮冶阁和楚家军的人全都不见了。
只有明净和清风知道,他们都在暗中寻找龙木的下落。
因为都没有见过龙木,只靠着诸葛榕斓画下的图来寻找。
寻了一个月,一无所获。
山涧之上,男人一袭白袍不满风霜,俊容沧桑,下颚泛着胡茬。
他抬头望着夜幕中的月光,心底沉痛万分。
“芫儿,我究竟如何才能找到你?”
男人呢喃出声,唇角泛着苦涩的意味。
明净拾步而来,立在男人身侧,恭敬道,“爷,临城有变。”
诸葛榕斓依旧望着夜幕,没有言语。
明净蹙眉,紧拧着眉心,不知该怎么办了。
身后渐渐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榕斓。”
国师走到他身边,心疼的看着他。
没想到几月不见,他竟沧桑至此。
“舅舅有何事?”
男人出声,声音却是无比的沙哑沧桑。
国师蹙眉,声音里多了许多凝重,“皇上知道你对无痕下手,如今无痕失踪,不止皇上,就连大齐皇帝都来找你麻烦,让你务必给个交代。”
给个交代?
男人薄薄的唇角勾勒着嘲讽的弧度,“我无须给任何人交代!”
国师蹙眉,声音凝重,“但无痕是在你手里出事的,皇上迫于大臣们的压力,加上大齐皇帝的怒火,你如今处境危险。”
“无碍。”
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找到龙木,做出龙符柱,找到芫儿。
国师蹙眉,抬手按着他的肩膀,“可是榕斓,你要想清楚,你若是不处理好这件事,即便你找到了那丫头,又如何能给她安宁的日子?难道你还想她继续跟着你遭遇危险吗?”
男人身躯微颤,凤眸深处泛着一丝动摇。
是啊,自从认识,芫儿便被他害的陷入泥潭,总是遇到危险。
若是不处理好此事,找到了芫儿,那些人又该将怒火牵连到芫儿身上。
男人冷眉,眸底泛着冷冷的杀意,“回临城。”
*
鸣笛的声音,嘈杂的声音……
“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滚蛋!”
又是隐隐约约吵架的声音传来,是那么真实,却又觉得虚幻。
阳光刺眼,病床上的人渐渐睁开双眸。
入目的一切让她陌生,却又无比的熟悉!
白漆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手臂淡淡的凉意。
秦陌芫意识骤然间回笼,猛地坐起身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沙发,电视,还有输液管!
她拔掉输液管,光着脚跑到窗边往外看去。
高楼大厦,车行穿梭,现代的人,现代的一切。
她——回来了!
秦陌芫不敢相信的拍了拍脸颊,感觉痛意袭来,这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她真的回来了!
随即,神色黯淡,无力的靠在窗户边上,紧抿着红唇压抑着心底的难受。
她回来了,就意味着和诸葛榕斓今生来世不会再见了。
心里很难受,难受的想要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当初明明是她想要离开,就这样和诸葛榕斓彻底分开,让他永久的忘却她。
可为何真的走到这一步,心里是那么的难受?
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忽然想起什么,慌忙捂着腹部。
她的孩子!
孩子还在吗?
随即看了眼身上,衣裙早已换成了病号服。
“孩子……”
秦陌芫脸色苍白,慌张的跑向外面。
刚打开房门,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