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了呼吸,再次往前走了几米,那一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树干上黑猴子上,越看越觉得诡异,这东西越看越奇怪,竟然好像只有一张黑『色』的皮。因为注意力太集中了,走路时没注意脚下,不曾想突然脚下“啪”的一声,不知道三个人谁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其实也不过是枯树枝断裂的声音,可在这静寂的山谷里犹如一声炮竹炸开,顿时四周伴随着一阵“扑棱扑棱”声,传来了一声声鸟叫。
人的本能反应,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四周飞起来的鸟吸引了过去。
说什么我也没想到原本静的吓人的山谷深处,突然飞出这么多鸟。
这些鸟不但数量多,而且种类也多,扫视了一圈,光我认识的就有七八种。其实有树就有鸟,这也算是常识,反倒是刚才的静寂无声显得特别不正常。
几秒钟后,我忽的缓过了神,忙再次望向刚才挂着黑猴子的树干,只扫了一眼,我的浑身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那黑猴子竟然不见啦!
卧槽!我心里怒骂了一声,突然又想到了之前古墓中的那只红猴子,也是这样在我眨巴眼的时间里,突然就消失了,然后……
称其为“猴子”只是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其实现在遇到黑『色』人皮样子的东西和古墓中红颜『色』完全不同,只不过外形都很怪异。
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我心里一咯噔,立即转过身,望向后面。之前在古墓里,那只红猴子就是这么一下子消失,然后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后的。可此时我身后除了一米多高的杂草和几棵树外,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深吸了口气。
“那黑东西呢?”王阡陌也是一脸的纳闷,四处张望着问我。
我摇了摇头,那一刻我整个神经系统紧张到了极点,根本顾不上回答她。
柳如烟颤抖地说:“那东西好像……好像不是人啊!”
我嘴上顾不上说话,心里却开骂了——柳如烟啊!怪不得都说越漂亮的女人头脑越简单,你好歹也是驱鬼人的闺女,咋说出这么愚蠢的话?这还用说?那肯定不是人呐!
“那应该是阴皮!”柳如烟听我没回答,接着说。
阴皮?一听到这名字,我浑身就是一哆嗦。阴皮这名字我在『奶』『奶』留下的那本书上看到过。书中描述,那是一种非鬼非妖的东西,是人的魂魄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走上九泉路,也无法形成鬼魂,在阴气极重的环境里形成的东西。
当时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问特意过老黄师叔,他告诉我这东西介于“有”和“无”之间,是一种非物质也非精神的东西。因为它形成的原因非常特殊,阴皮的厉害之处在于它既有鬼的能力,又不惧怕一般驱鬼术和法器,简单说,阴皮就是开了挂的鬼。
我越听越糊涂,因为当时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老黄师叔,也就略过去了。
现在又听柳如烟说起这个名字,当初的疑『惑』再次浮现出脑海。
“柳如烟,你知道阴皮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扫视了一圈后,确定周围没有那东西,也就稍稍缓了口气。
“我也只是听我爹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一家大户人家雇着去,到一座老宅里捉鬼,那是一座荒废了几十年的古宅,家族的新接班人觉得荒废了怪可惜的,就派人去收拾。
可是派去修葺的时候发生了很多怪事,几个家丁突然就疯了,满嘴里说胡话,见人就咬,所以那户人家找到了我爹……”
我听得有些着急,这是啥环境,如此紧迫,柳如烟咋就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了呢!
“我说柳大美女……你就别长篇大论了……挑重点说。”
柳如烟“哦”了一声:“重点就是我爹在那古宅里发现了阴皮,好像是很久之前一个小妾被大媳『妇』害死在了井里,尸骨一直没被人找到,又加上特殊的环境,才变成阴皮的——更主要的那大媳『妇』请高人给古宅封了印,就算阴皮再厉害,也无法离开古宅……”
“后来呢?咋弄的!”
“后来我爹帮着那阴皮离开了古宅……”
柳如烟话未说完,就听到我身旁再次传来了笑声,这笑声和之前的截然不同,很阴冷但是不难听,就在我身侧。
一下子我头皮就炸开了,急忙转过脸,这笑声竟然是我身旁的王阡陌发出的。转过脸后,我就看到王阡陌一副狰狞的表情看着我,脸上挂着阴笑。
“陌陌——”我惊呼道。
我和柳如烟几乎同时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候王阡陌再次冷笑了几声,我头皮随之又是一炸。听到和看到还不是一种感受,亲眼看到王阡陌的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陌陌,你咋啦?”我很想过去抱住她,可理『性』告诉我此时的王阡陌不对劲。
我还处在懵『逼』状态,不曾想柳如烟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桃木剑,就刺向了王阡陌的胸口,同时嘴里大喝道:“发什么愣啊!陌陌这是被阴皮上身了!”
鬼上身?我闻之头皮就是一麻,这才如梦方醒。
从我有记忆开始,『奶』『奶』经常带着我去给人叫魂,所谓的叫魂其实是个很笼统的称呼,其中有时候被叫魂的人就是被鬼压身了。
我见过被家里死去的长辈压身的,被长辈压身的人声音会变成死者的声音,然后是一大堆的嘱咐,这时候『奶』『奶』总是一边烧纸钱,一边念一段“还魂咒”,劝着死者的魂魄早日上路;也有被孤魂野鬼压身的,这就稍微难办一点了,不采取一定手段,孤魂野鬼是不会离开的。
但是最麻烦的不是被鬼压身,而是被成精的东西压了身。『奶』『奶』常说万物皆有灵,万物皆可以成精,本来我觉得『奶』『奶』这话言过其实了,直到上一次遇到槐树精,才让我不由地感慨:连树都可以成精,更何况别的动物呢!
那年我跟着『奶』『奶』去隔壁村里给一个小孩叫魂,这小孩自从五天前跟着父母走亲戚回家后,举止言谈就很怪异。
刚开始几天,家里人还没太在意,后来这小孩白天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晚上则整宿不睡觉,这还不算啥,最令人恐怖的是,小孩家的鸡陆续都被拧下了头,鸡头在小孩被窝里找到了……
『奶』『奶』详细询问了小孩的父母,得知他们当日为了早点回家,『摸』着黑,走过一片坟地后,似乎找到了病根。
『奶』『奶』先让人把小孩绑起来。这孩子比我小好几岁,被绑的时候也不反抗,而且眼神发直,一直在傻笑,即使被绑起来后,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奶』『奶』要来几根绣花针,然后戳破了孩子的两根食指,我看到被戳破的手指里流出了黑『色』的血。常言道“十指连心”,可小孩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看着『奶』『奶』一直在傻笑。
黑血流了足有一酒盅后,小孩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无比狰狞,眼神也变了,变得怨恨无比。
『奶』『奶』拿出一张纸符,念着咒贴到了小孩的额头上,小孩随即浑身颤抖起来,浑身开始没命地挣扎,那样子吓得我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最后『奶』『奶』把一碗公鸡血灌到了小孩的嘴里,又喊了几声一声“再不离开,就要你命”后,小孩缓缓地低下了头,我这才壮着胆凑过去一看,那孩子竟然已经睡着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奶』『奶』那小孩被什么东西压了身,『奶』『奶』说他们走夜路时,身上阳气最弱的小孩被黄鼬精附身了,再晚几天,这孩子的小命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