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这一期《青春志》,是江晨希上午才收到的。和杂志一起寄到的,还有一封信。
她拿着手机坐在书桌前,登6了注册不久的qq号,申请添加那个叫“晓月”的编辑,很快,便显示通过了。
对话框弹出来,那人问她:“晨光楚楚?”
江晨希还有点紧张,抿着唇,回了一句:“对,您好。”
晓月了一个笑脸,又问:“有兴趣写买断文吗?”
买断文?
江晨希一头雾水。
知道她不太懂,晓月便将买断文的概念给解释了下,说她预备跳槽,正大量收女频总裁文,江晨希感兴趣的话,可以写个开头让她审核,一旦通过,千字二十起。
江晨希用“晨光楚楚”这个笔名一次性投稿了五篇小说,最终被征用的其实就一篇,收入可观,三千多字,挣了一千块。千字二十的话,价位实在低廉,可她很清楚,她的文笔和江沅差距太大,也不可能奢求太高,突如其来的机会,必须抓住。
见她好说话,晓月了两个书名,让她自己搜一下,写一个这种风格的总裁文两万字开篇,写好了之后用电脑给她。
江晨希爽快应下,尔后,便用手机搜索了小说看。
一看就入迷了。
晚上十一点,江沅都洗漱完挪上床,预备睡觉,见她还抱个了句:“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看本小说。”
江晨希答得非常含糊。
江沅见她头也不抬,又问了句:“什么小说?”
“就——”
江晨希一开口,突然想到了文里面各种限制级描述,话锋一转,打个哈欠说,“女频言情,好困,我洗脸去了。”
她要洗漱,还拿着手机去,江沅目送她出了房门,叹口气,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本来明天还要去兼职,可因为她伤了脚,便给店长说,让别人和她换一下,将她的时间往后排。这样一来,明天就闲了下来。睡意不算特别浓,她拿出手机看了眼。
几分钟前,来了一条短信。
6川的号码,她之前没存,不知怎么就记住了。
“睡了吗?”
看着这条短信,她心情颇有些闷,也没回,正想把手机放回去,又看见一条:“我想你了。”
这人,一向都这么撩人?
她不愿意回,直接将短信删除掉。心情受到影响,以至于,晚上做梦,梦见了他。
梦里好像是在沣峪口,她顺着陡坡一直往下滚,吓得要死却喊不出声音,眼看着要掉进深渊,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将她拦腰搂住,避免她继续往下滚。她抬眸,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温柔的脸,那张脸慢慢凑下来,他温热的薄唇贴上她的,动作轻柔,缠缠绵绵地亲她。
“6川……”
睡梦中,她出了一道轻轻的呢喃。
*
国庆收假后的前两天,九中不上课,举办运动会。
江沅之前就没报什么比赛,假期里还伤了脚,不用上场,就负责坐在操场看台上,和几个女生一起,帮大家看东西。
这一天上午天气不怎么好,灰蒙蒙的,笼着阴霾。到了下午,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炙烤大地。
男子八百米长跑,三点开始。
两点多,跑道两边已经围了不少女生,叽叽喳喳,兴高采烈地议论着6川上一次的成绩。
去年的男子长跑,他得了年级组第二名,却不妨碍一众人眼里只有他,将那个第一,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比较即将开始,6川和褚向东才往操场里走。他们俩都是体育生,平时锻炼没落下,还有身高腿长的天然优势,在这种非正规的学校比赛里,拿个名次就跟玩儿一样。
八百米长跑,6川压根没往心里去。
不过,想着江沅会在看台上,他还是讲究了一把。白色短t配了条黑色慢跑裤,下面穿了双红蓝撞色的潮牌运动鞋,神色懒懒地出现在男洗手间的时候,里面好些男生开口唤:“川哥。”
九中里,认识6川的人用火车皮拉,相反,他能叫上名字的屈指可数,看到不熟悉的面孔,他兴致缺缺,散漫地应了一声,一手伸下去,解开裤子。
人家要撒尿,其他人自然识趣,先后走了出去。
没两步,有人突然叹了一声:“家里有权有势,就连老二都比别人大一号,牛逼啊。”
“还不是因为投了个好胎?”
“谁不想投个好胎?那也得有人家那运气。”
“放假跟我爸去海纳时代广场,操,一条皮带大几万,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噗,哈哈,你爸这是膨胀了啊!”
“话说回来,他最近跟七班那转学生玩呢,你们听说了没?”
“江沅?”
“对对对,贼他妈漂亮,胸是胸腰是腰,脸蛋长得好,屁股还翘得很,弄起来爽。”
“哟,说得好像你弄过。”
“我是没有,川哥那肯定弄过了……”
男生yy的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感觉到边上哪儿不对,纳闷地偏头,对上江钟毓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他是学生会主席,遇到校园活动自然一堆事要忙,下午天气热,上身穿了洁白规矩的校服短袖,修长挺拔,面容冷峻,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让周遭温度都降了些许。
男生脸色讪讪,一个笑容还没挤出来,脑后头突然被人一把抓住,砰一声,额头砸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让他眼冒金星。
“江少!”
“江学长!”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其余人连忙开口劝阻。
江钟毓面色冷沉,抓着男生头的力道丝毫没松,反而顺势往前一推,压着他脑袋在瓷砖上重重研磨,开口,一字一顿警告:“那是我的人,这些话再让我听见一次,饶不了你!”
冷不丁招来一场无妄之灾,男生额头抵着墙,脸蛋拼命往边上偏,极痛苦地道:“知——知道了,再不说了。”
“滚!”
江钟毓一脚踹过去,男生身子一歪,差点摔了。
再抬眼,正对上江钟毓身后的6川,心里叫苦不迭,屁都不敢放一个,飞快地跑了。
江钟毓目送几人跑远,转过身,对上了6川审视的目光,后者定定地看着他,好几秒钟,笑着问:“刚才说的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