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就这样在轮值中开始慢慢恢复了。Pete每天都要到公司,希希则按照公司的要求参与了每隔一天到公司一次的工作频率,其它时间她则在家里工作。
夜里Pete拥着希希,告诉她如果有心事一定要告诉他,他甚至给她讲了很多自己年轻时工作上的挫折,但是希希其实对于挫折并不陌生,她只是说了自己觉得在办公室看到他很不自然。Pete让她忽视他的存在,说的很讨好,好像他就是可以任由她处置一样。希希顺从的表示接受。
Pete的工作虽然是人和钱都拿在手里,但是他知道过去自己是不怎么上心的,现在觉得不论在财务部还是人力资源部都没有自己人,如果没有自己人,他要看一些账目也是有被监视的感觉,他不想让GM觉得自己在查他,所以做的很小心,也在观察什么人可以用。有时候累了,他在办公室里很想走到希希这半边的办公区,看她一眼,心情就会很好,但是自从希希说不知道怎么跟他在职场里相处以后,他就尽量避免从她那边绕了,反而是反方向走出去。
托马斯并没有听Pete的建议,他没有增设部门,一方面他不知道Pete的目的,另一方面他对于这几个人没有想要特别照顾,如果增设部门,还需要总经理和亚太总部的批示,那代表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无论如何要有各种数据。他跟Pete说了自己的想法,Pete没再说什么。他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帮希希,也没有经验这样的相处,所以他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都是极尽讨好的低姿态。希希也感觉得到,她也不好抱怨什么,她的心情就是起起伏伏的,没有像假期那样单纯的恋爱状态。
Pete觉得既然不能跑过去看希希,就在办公室给希希发了信息
“今天下班一起回家?”
希希收到Pete的信息跳出来,很惊讶,心砰砰跳
“不要,我自己回去”
“我把车停在拐角等你,好不好?”
“不好吧”
“没关系的,不要加班,我等你”
“嗯”
“今天我们晚上吃什么?”
“想不出”
“也不能出去吃饭,我的看家本领都快要用尽了”
“那我们去买速冻水饺,好不好?”
“好,下班先去超市买东西”
“你家附近真的不会遇到公司的人吗?”
“我没遇到过”
“万一呢”
“我感觉你需要戴墨镜和帽子了,哈哈,怕同事,怕保安,还怕谁”
“你不怕吗?”
“没有你那么担心”
“被发现我们怎么办?”希希一直想这个问题
“看你的承受力,我是没问题,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们就小心点儿”
“小心也被发现了呢?”
“那也要看谁发现?一般人发现也没什么”
希希觉得Pete说的就是他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他没有考虑更多的,也没有什么退一步的策略
“你以后还是微信给我发信息,不要用公司的系统,好吗?”希希打字给Pete
“好”
希希站起来去倒水,她记得Pete告诉她的跟莉莉不要太亲近,被连累,实际上她根本也不想跟她接近,她今天也来上班了,她坐在格子里,位置是比她高级的,她承认这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希希愿意忍耐,毕竟方薇不喜欢莉莉,她应该也不好过。而莉莉的到来让她跟方薇的关系更加近了一层。
她发现过去自己能经常加班到10点,是因为心无杂念,一心想要做好工作,这次放假回来以后,自己都没有加班的心情了,下了班就想回家,一方面她喜欢跟Pete腻在一起,另外,她发现自己对于工作开始厌倦了,因为经常需要跟方薇、莉莉一起探讨。过去她把莉莉当作很好的朋友,虽然叶兰说过同事做不了朋友,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争利益,现在突然就无论在工作上生活上,两个人都很有关联。
终于熬到了下班,她偷偷的没有跟任何打招呼,先下班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甚至比Pete还早,她可以在路口等。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Pete闪身进来了。
希希嘴角露出笑意,他不知道Pete是否能察觉,至少她看到了Pete进来就给了她满脸的笑容,因为眼神都笑了,口罩下一定是一张笑脸。帅气十足,温暖十足,她心情跟着就好了,她只能抿嘴笑。心里本来很不高兴哪位同事非要一起搭电梯。电梯里划了格子,要求四个角站在里面,希希指了指左前方的角落,让他站在那里,Pete没听她的,站在她身边。偷偷的去拉她的手,也不看她。希希觉得Pete有时候像个孩子,很喜欢玩。她喜欢他手掌的温度和厚度,没有挣扎。
“一起到地下开车?”
“不要,我拐角等你”
“好,我很快过来”
一楼到了,希希下电梯之前,Pete使劲捏了捏她的手掌,希希也开心的跟他互动了一下,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这天晚上,Pete留了沙发后面的立式台灯,很温暖的黄色灯光,跟希希在沙发上看新闻。
“怎么离我那么远,坐过来”Pete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希希挪过来
“最近工作应该不太忙吧?”Pete问她
“忙”
“我能帮上忙吗?”Pete讨好的搂着她,亲她的脸颊
“别捣乱就好”希希逗他
“你是提醒我,最近没给你捣乱?”Pete一只手搂着她的肩,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
希希最近的感觉就是,Pete如果不跟她亲热,她就觉得距离很远,如果亲热缠着她,她也感觉不好。
“看新闻吧,我好久没看电视里的新闻了”希希有点拒绝
“你最近怎么了?跟我说说”Pete把希希抱在怀里
希希扭头看他,想了想说
“你过去交女朋友都维持多久”
Pete觉得是个棘手的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妥,希希看到Pete犹豫了,她赶紧说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没经验吗”
“希希,每个人都是特殊的,没有可比性,不论过去我怎么样,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一个新的组合,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我知道,就想问问你过去都是什么样子,比如说你跟女朋友会因为什么分手?会不会有冲动想结婚什么的?”
“你想结婚?”
“我不想”希希很不好意思
“嗯,婚姻在先进国家已经走向灭亡了。两个人感情好不好,跟是否有婚姻无关。”
“可是,我看娱乐新闻,仍然是结婚和离婚是欧美娱乐圈的头条。”
“结婚就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他们都是有非爱情的原因支持的”
“你太绝对了吧,让你说的所有人结婚都是有目的,不是爱的目的”希希越听越不爱听
“你说的都是新闻,新闻有几条是真的?要看数据说话”
“结婚的新闻,我还要去分析数据?”
“我不知道中国的情况,以英国为例,20岁到45岁作为世界公认的第一次结婚的适婚年龄,你觉得英国人口在这个时间段结婚率是多少?”
“我不知道”
“你猜猜”
“不想猜,你刚才说了每个人都是个体行为,为什么现在要看大数据?”
“刚才你问我多久分手,我没想过跟你分手,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两个也是;现在我们讨论结婚的概率,当然要看数据,你不要混淆”
“我混淆什么了?”
“你把我们两个是否分手跟大数据放在一起了”
“混淆这两个概念的是你,根本不是我”希希要从他怀里挣扎开来
“你这样我们怎么讨论问题,自己说不过我,就要身体暴力是不是?”
“现在是你抱着我,是你暴力”
“那你抱我好了,我喜欢你暴力对我”Pete陪着笑脸,温柔灯光下,他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生气
希希真是被美男子拿下了,跟他没法生气
“我们好好的面对面坐着,讨论问题”希希坚持
“不要,我们又不是辩论双方,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抱你,我们躺下讨论,好不好”Pete说着,把沙发上的靠垫放在一侧,靠背拿起来放在地上,然后躺在沙发上,拉着希希躺在他的胳膊上
“数据是这样的,英国20-45岁适婚年龄里面有70%是未婚状态,剩下30%有婚姻关系的里面,70%离婚了,你这么聪明,你算算看有多少是婚姻状态,不到10%的婚姻状态。这里面还有多少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婚姻现在不是人类相爱的必要条件”
“数据不知道真假”
Pete被希希逗笑了“我刚才问你,你不是说也不想结婚,你也是占了单身的百分比的”
“让你说的,全英国人都没结婚”
“不是全英国人,是整个西方社会都是这样。1977年,英国有个很出名的判例,就是同居可以分得50%的财产,自此以后各个英语系国家都在效仿,以前要同居几十年十几年,现在只要同居2年,就可以分财产,所以婚姻这个制度没有用的。”
希希没说话,她又不是要分财产
“时代在改变,女性地位这么高,比如你,完全能养活自己,干嘛还要用结婚来束缚自己,对不对?”
“所以不结婚,就可以随意谈恋爱,永远喜新厌旧”希希接着Pete的话说
“理论上是的,但是真正相爱的人,跟是否结婚没关系”
“男生就可以随便甩了女生”
“不一定啊,如果不相爱了,女生也可以甩了男生,权利平等,没有法律手续就不麻烦”
“好吧,你等着我甩你吧”希希已经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不会的,我那么喜欢你”Pete说着,去找希希的嘴唇,想吻她
希希挣扎着要爬起来
“让我亲一下,白天在公司就想你”Pete搂着希希,不放手
“不要,我都要甩你了,你小心点儿”
“你看,我就说女性强大以后,婚姻有什么用,你们想干嘛干嘛对不对?”
“你气死我了”
”不气,不气,我们不讨论这个了。讨论一下,你在公司想我没有?”
“完全不想”
“你是不是想让我生气?”Pete说着去咯吱希希的腰
希希没忍住笑了出来,但是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
“我才不生气呢,女生说的话都是反的,你以为我不知道?”Pete把希希压在身下,看着她美好的脸庞,亲了下去
希希听Pete说女生说话都是反的,心里难过,Pete却不知道她说不想结婚才是反话,Pete认真的吻着她,她没有像过去那样可以全身心投入,她觉得自己的头脑很清楚。
我们都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自己就开悟了,有的人是早熟,有的人是经历过一些特别伤痛后,有些人年龄到了五十岁知天命,当然也有人可能即使60岁也仍然不成熟。希希在这样一个夜晚,好像突然就获得了成熟的力量,Pete说的那种女性的独立的权利,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