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海和周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顾盼夏,顾盼夏却垂着头,假装没看见。
顾大海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对着冯氏为难地道:“娘,不是我不帮您,只是……我也没有一万两啊!”
“你怎么会没有?”冯氏脸色一变,也不哭了,怒声道:“你住着这么大个院子,怎么着也值个一万两了吧?凑不齐,你不懂卖院子啊?”
“卖院子?”顾大海皱眉,“娘,不说这院子不是我们的,就算是,我们卖了去哪儿住啊?”
冯氏不以为然,“月河村那套房不是你们的啊?卖了这里回村里去住不就行了?”
“可是……”
顾大海说着,又看了顾盼夏一眼,却见她表情淡淡的,似乎对这事儿一点兴趣也没有。
“娘,这房子是王爷借给我们住的,我们没有权利去卖呀!”
冯氏声音一提,尖声道:“怎么就没有权利卖了?王爷不是你的女婿吗?”
顾大海头疼得直扶额,偏偏唯一能解决此事的顾盼夏就跟没见到他的难处一般。
周氏看不下去了,上前拉着顾盼夏的胳膊道:“盼夏,你看这件事儿……”
顾盼夏将周氏的手轻轻推开,淡声道:“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他们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他们?”
她直视着周氏道:“娘,你知不知道,你们不在时,我和盼冬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指着冯氏和顾鸿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以为你们已经被埋在深山中的时候,不仅没半点伤心,还将你们留下的三十两全部拿走?你知不知道,我和盼冬大冬天的,吃不饱穿不暖,连套像样的被子都没有,差点被活活冻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若不是刘婶和外婆他们,你们怕是连我和盼冬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顾盼夏一连说了好几个不知道,听得周氏又是心疼又是尴尬。
“你们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起色,看见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你们就以为我们过得很好,却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们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顾盼夏说完,微微闭了闭眼,“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想帮可以,但别拿我的钱去帮,我没义务养他们,就跟他们当年没义务养我和盼冬一样。”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顾鸿指着她怒声道:“大山怎么着也是你小叔,你忍心看着你小叔受苦吗?”
“小叔?”顾盼夏简直被气笑了,“他是我哪门子的小叔?啊!对了,爹,娘,你们怕是不知道,当年顾大山在赌坊里输了钱,我这便宜的爷奶还想将我卖了去青楼,给顾大山还债呢。”
这件事情,周氏和顾大海后来也听说了,当时两人也是气得不行,可想着,女儿如今好好的,也就没再去计较。
“还有一次,他欠了钱不还,人家砍了他一边手,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顾盼夏啧啧摇头,道:“我看,这次不如让人将他的脑袋砍了最好,一了百了,也省得你们二老一大把年纪了,还总给他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