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巨大的震撼过后,周健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竟然还活着,又为何不回来,也不派人送口信回来?”
对于周健突然严肃的质问,两人一时哑口无言。
顾盼夏牵着顾盼冬进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慕。
她上前,让顾盼冬坐在顾大海的身旁,她则坐在周氏的旁边。
“大舅,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盼夏看了一眼流着泪默默不语的周氏,和在一旁垂头丧气的顾大海,解释道:“我找到他们时,爹的腿受了伤,不能走路,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他的医药费全靠娘一个人起早摸黑赚来的,住的,连茅草屋都不如,大寒天的,就住在由几块木板搭成的小棚里。”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大舅可能不知道,京城有一个贫民区,那里面住的人的生活,连咱们乡下最穷苦的人家都不如,爹娘……就住在那里。”
周健吃惊,“什么?当年出事的地点不是在月河村的山上吗?你们怎么会到京城去了?”
周正也暗暗吃惊,不说别的,就说那入京的费用,当时,两人入山,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怎么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顾盼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与他们解释了一下,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周健缓了表情,动容道:“你们能在那样穷苦的环境下生活了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们了!”
周正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好!”
顾大海突然起身,弯膝跪在地上。
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两人一条,周健惊讶道:“大海,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他说着,上前就要将顾大海扶起,顾大海却红着眼摇了摇头。
“多谢你们替我和媳妇儿照顾盼夏和盼冬。”
周健故作沉下了脸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盼夏和盼冬都是我们的外甥,你们都不在了,我们岂有不顾之理?还不快起身!”
见周健生气了,顾大海也不敢再多做跪拜,急忙起身坐回原位。
周氏的眼神不时地望向顾盼冬,眼底藏着期待与害怕。
似想要靠近,却又怕他拒绝。
顾盼夏自然看出她的心思,她走过去轻拍着顾盼冬的肩膀道:“盼冬,叫爹娘。”
顾盼冬闻言,怯怯地看了周氏和顾大海,见两人都面露期待的看着自己。
他收回目光,一双小鹿般清澈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顾盼夏,见她鼓励地朝他点点头,他才再次将目光放回两人的身上。
“爹!娘!”
这轻声的呼唤,让期待已久的两人瞬间泪眼盈眶。
“娘的好孩子!”
周氏直接起身上前,将他抱入怀中。
母亲瘦弱却温暖的怀抱,让顾盼冬不自觉地红了双眼。
相对于周氏的主动,顾大海显得有些拘束。
他不善于表达自己对孩子们的爱,哪怕他此刻心底非常激动,却不知该怎么表现出来。
周健起身道:“我先回一趟周家村,去把爹和娘两老接过来,你们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先好好吃一顿,再休息上一会儿,晚些,咱们再聚。”
周氏和顾大海同时点头,双方虽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可也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