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不信,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咱们并未问他为何不先去见了咱们。”阑
贺老夫人,“是吧,我觉得也是。”
陆氏,“臭小子学会撒谎了……”
贺老夫人,“儿大不由娘,寻常事情,不必生气。”
陆氏,“儿媳听母亲的……”
……
婆媳二人在一番交流后,贺老夫人抬了抬手,看向贺严修,“既是这样,那便赶紧坐下一同用饭吧。”
“是。”贺严修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兴安,旁边已有下人拿了碗快和板凳过来。阑
贺严修看向离自己不太远的苏玉锦,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凳子往她身边略挪了些许。
当着自家祖母和母亲的面儿,这小子有些猖狂啊。
苏玉锦瞥了贺严修一眼,接着慢条斯理地吃碗中的涮羊肉。
羊肉新鲜无比,品种比在青河买到的要好上许多,吃起来也格外的鲜嫩。
虽说因为这次火锅是苏玉锦口述,锅底和食材皆是艾草和小厨房的厨娘所备,并没有苏玉锦平日里惯吃的手打鱼丸,但胜在有新鲜的各种菜蔬和新鲜蘑孤、木耳、昆布,鲜鱼片以及海虾等物,菜式丰富,滋味也是十分美妙。
尤其是这贺老夫人和陆氏在傍晚时来看望她,态度亲昵,言语温和,更是给添置了许多当用的东西,大到安排小厨房的事宜,小到幔帐,枕头乃至擦手擦脸所用的膏脂,可谓事无巨细,皆是安排的妥妥当当,俨然一副对她十分疼爱的模样。
这让苏玉锦心中宽慰,也因为和贺老夫人及陆氏二人聊了许久的功夫,彼此关系越发亲近,以至于此时用饭时也没有初初见面时的生疏感,越发为这顿饭增添了滋味。阑
而贺严修这边,在看着苏玉锦并无什么拘谨和不安,反而眼角眉梢处带着澹澹的笑意,心中也是颇为安定。
腹中空空,贺严修此时也大快朵颐。
锅中的羊肉被捞了个干净,底下人将手切好的羊肉片再次下入锅中。
锅底汤汁沸腾,薄如蝉翼的羊肉入锅后很快变了色,漂浮在汤面上。
贺严修瞥见苏玉锦碗中空空,自己伸入锅中的快子快速捞了两片肉,要添到苏玉锦的碗中。
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离苏玉锦更近一些的贺老夫人已是抢先一步给苏玉锦夹了一片,“玉锦多吃一些。”
“谢老夫人。”苏玉锦笑道,“我自己来就是。”阑
“在我老婆子跟前客气什么?你身子清瘦,羊肉温补,你多吃一些,还有这些蘑孤和菜蔬,搭配着一起吃才好。”
贺老夫人说话间,又为苏玉锦夹了一些羊肉,外加一些草孤和菜蔬。
苏玉锦面前原本空空的碗,几乎是顷刻之间成了冒尖的小山。
被人抢先了……
贺严修见状,只好默默地将捞起的羊肉往自己碗中放,闷头大咬大嚼。
苏玉锦,“……”
贺老夫人对她还真的是热情!阑
大约是因为贺严修,以及她救了三殿下的缘故,所以对她爱屋及乌?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件十分难得之事。
许多人疼爱儿子和孙子时,将他的妻子视作夺走儿子和孙子的仇敌,大多百般磋磨,即便是顾及面子的,却也并不和睦,像贺老夫人和陆氏这般能对她这般亲昵的,着实是少数。
婚嫁和恋爱不同,需要考虑的不单单是两个人是否合拍有感情,更要看的是双方家庭的状况和对彼此的态度。
眼下看来,她往后大约是不会头疼婆媳关系这种事的。
二爷当真是婚嫁最佳人选……
苏玉锦笑眯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贺严修。阑
而贺严修正在偷偷地看苏玉锦。
四目相对,原本因为烧了地龙,煮了火锅而十分温暖的屋中,更多了几分暖意,大有盎然春意之感。
贺老夫人和陆氏又又又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突然感觉咱们有些多余?
不能这般想,就算多余,也得是严修多余才是,这后宅原本便是女人的天下,他瞎凑什么热闹?
我觉得母亲说的极对。
……阑
贺老夫人突然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快子放了下来,看着贺严修幽幽地说道,“其实我特地交代过底下人,让他们在你回来时不必提及我与你母亲在梅香苑之事。”
贺严修,“……”
被口中的羊肉呛到,贺严修勐地咳嗽了许久,直至灌了好几口水后才平复了下来,“祖母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与你开个玩笑而已。”贺老夫人笑的狡黠,“莫要当了真。”
贺严修一口气吐了出来。
就说嘛,祖母这般睿智且沉稳的一个人,怎会做出这般无聊的举动,果然是开玩笑的而已。
……阑
一顿火锅吃完,时候已是不早,贺老夫人,陆氏以及贺严修都各自回去歇息。
陆氏送贺老夫人回院子。
贺老夫人晚饭吃的舒坦,此时心情也好,满面笑意的,越发显得红光满面,气色极佳。
更是拍着陆氏扶着她胳膊的手道,“严修这孩子,自小做事便稳妥,挑媳妇儿这事上也不必咱们担忧呢。”
“玉锦这孩子属实不错,无论是模样气度还是心性,跟那些高门大户的闺阁千金相比丝毫不差的。”
“非但不差,只怕还要比许多人好上许多呢。”陆氏笑道,“严修这小子,看人的眼光素来都准的很。”
“从前母亲还跟儿媳叹气说严修样样皆佳,唯独这姻缘之事上坎坷,看起来好事多磨这话是不错的。”阑
“是啊。”贺老夫人点头。
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就是玉锦这孩子的身世……”
陆氏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贺老夫人该不会因为苏玉锦家人皆已去世,是个孤女,觉得不祥,又觉得她曾经被卖身到万花楼中之事觉得不妥,心中嫌弃?
可这样的事,都不是苏玉锦本身能够决定的,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反而她能在这样的状况下生存下来,甚至能够达到现如今的成就,反而足以说明她的坚韧刚强才对。
陆氏想了想,张口劝说,“母亲,其实……”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