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阳的老爹林辅自然是大功一件。
当然，对于林辅而言是无所谓的。
官居宰相，本就是升无可升了。而林辅在这件事上，反而是会因为在事情上的办事能力，更加得到各大世家所认可。
此时苏白霜看到林阳倒是疑惑：“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怎么不是很高兴？”
林阳笑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呢，你这个人吧，有心事的时候就喜欢轻咬嘴唇的。”
这倒是让林阳有点没想到，没曾想苏白霜竟是这么的了解自己。
“说吧，是出现了什么情况呢？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
林阳倒也和苏白霜直接解释了。
解释的自然是刚才发生的情况。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事情的影响显然还是挺大的。比如柳家估计莫名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林阳说到这里还有些于心不忍。
柳家挺无辜的。而和柳家有关系的人更无辜。毕竟这里柳家是被诛九族了。
诛九族是一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大体情况下就是一个人在官场中惹来杀身之祸的话，不仅自己要赔掉性命，连自己的亲族好友都不能幸免。
这一世的连坐是谁发明的林阳不知道，而林阳晓得，上一世的“连坐制”由法家首创，较早的记录见于李悝的《法经》“越城，一人则诛，自十人以上夷其乡族，曰城禁。”
后来秦国商鞅变法直接把这个理念变成现实铁律——“株连制度”，并且不断强化，成为古代封建统治者维护王权的重要手段之一。
而这一世和上一世一样，所谓的诛九族一般情况下仅用于“公然谋反”或者政治斗争中处罚失败者的情形，并不多见。
而诛九族涉及到的打击范围很广。假设A犯错，朝廷决定对A实行诛九族的刑罚，那么A的亲族都会受到牵连。亲族的具体范围有两种。
第一种：A的九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包括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自己、儿子、孙子、曾孙和玄孙九代人。
第二种：父系一脉的四个家族。A的小家族、出嫁的姑母及其儿子、出嫁的姐妹及其外甥、出嫁的女儿及其外孙。母系一脉的三个家族。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儿子。妻子一系的两个家族，岳父家和岳母的娘家。
当然，大多数时候以第一种情形居多。
“诛九族”是株连制度中典型的刑罚。“株”本意是植物的意思，“株连”本意是形容植株之间互相缠绕纠结的情形，落实到我们人类社会，就是一人有罪，斩不断亲属关系的人都会受到波及。但是需要注意到，“株连九族”和“诛九族”是有一些差别的。“株连九族”重点在于受到牵连，可能不会被判处死刑，而是一起受到惩处，比如抄没家财或者流放边疆或者充军等；“诛九族”就惨得多了，所有的人必死无疑。
至于要死多少人，这要看一个家族人口的兴旺程度，实际人数相差会很大，难以下定论。
但是我们可以用一个最极端的案例来说明。
比如林阳就知道上一世的一个“案例”。那便是方孝儒案。
靖难之役后，永乐帝朱棣让方孝孺起草继位诏书。忠于建文帝的方孝孺破口大骂，朱棣大怒，决定诛方孝孺九族。方孝孺回怼道“诛我十族又如何！”
朱棣可是狠人，打嘴仗不得行，真干起来可是害怕得很。朱棣在前面所述的九族上加了学生和朋友，凑足十族，一起灭了。最后，受此牵连被诛杀的人高达873人，其余发配充军的人不下1000人。
那么做一个简单的计算，1873人除以10，每一族是187.3人，九族约等于1686人。
一想到因为柳天仁这样的家伙要死这么多人，林阳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而苏白霜也明白了林阳心情不佳的原因。
苏白霜显然没想到，林阳是会去同情因为柳家而受到牵连的人。
不过苏白霜也觉得，这个做法未免太不人道了一些。
“难道事情就没有可回旋的余地吗？”
苏白霜这么一说之后，林阳此时摸着下巴，倒是看着苏白霜。
“是呀，我不该泄气的这么早的。”
此时林阳算是抱着苏白霜露出笑容：“谢谢你了，苏姑娘。”
苏白霜自然是有点懵懵的，没想到林阳会突然给她一个拥抱。甚至于这让她来不及脸红。
当然脸红还是会脸红的，就在林阳抱完之后欢欣雀跃去找林辅之后，才留下苏白霜在原地。
“这家伙……到底晓不晓得这是在轻薄女子呀……”
苏白霜嘴里是这么说，但分明内心的欢喜与娇羞却完全遮掩不住。
至于林阳想到了什么，那自然是晓得这件事的确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刚才他整个人有点懵，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此时林阳找到自家老爹林辅，而后是在老爹耳边说了什么。
林辅听了自然是不禁皱眉。
“我滴儿，你怎么开始替柳家说话了呢？”
林阳此时笑着解释道：“爹，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忘了你儿子我是怎么变好的？”
林辅这才恍然，瞪大了眼睛。
林辅晓得自己的儿子那是因为得到了“仙家”的医治，这才恢复正常心智的呀。
而因为柳家的事，到时这么多的人要人头落地……
林辅想到这里，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了……
仙家救了自家儿子，莫不是希望自家儿子有机会也能救更多的人。
林阳觉得自己这么骗自家老爹是不是不好。
毕竟这可是得罪宁王的事。
虽说根据林阳准备的理由，宁王显然也拒绝不了，但若是宁王因此怪责自家老爹，那也还是蛮危险的事。
此时林辅倒是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儿呀，你放心。你爹爹好歹也是当朝宰相。这做宰相的，也是时候尽一番责任不是。那这次你爹爹也就挽回一下声誉，做一回爱民如子的好宰相。”
林阳眨巴下眼，一瞬间觉得老爹这胖大的身躯竟还有点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