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今年高考有把握没有？”
高海斌坐上餐桌，直接开门见山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余慧芬也神色紧张地看向了自己儿子。
“应该还行吧......”
高云山底气不是很足，嗫嚅着说道：“一本希望不大，二本不上不下，三本肯定没问题。”
他这边话音刚落，旁边的张滨开口搭了句话：“云山，你起码也得考上个二本才行，最好还是能上一本，这对你未来很有帮助的。”
“我尽量努力，就怕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高云山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自己惹得母亲不高兴。
“老弟，你说这话大哥可就不爱听了。”
高海斌皱着眉，一脸不悦之色：“大哥当初高中都没上完，现在也是研究生学历，华青大学的。”
“大哥，我这里说的是第一学历。”
张滨微微沉默一下，抱着为孩子好的态度辩驳了一句。
他很清楚高海斌讲的是什么学历。
“大哥，时代已经不一样了。”
他缓缓开口解释道：“往后的社会实践过程中，学历越高越好，这就是一块最基础的敲门砖。”
“要我看啊，这块砖其实不要也罢！”
高海斌很不喜欢别人反驳自己，他嗤之以鼻地说道：“云山即使这一次考不上大学也没什么，让他去机关单位里面锻炼个几年，好歹也弄个科长当当，不见得就比大学生差到哪里去。”
这番话一出口，张滨登时有点儿下不来台。
像他这种知识分子，瞬间产生了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大哥，人家张滨是师范大学附中的老师，跟你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不一样。”
余慧芬连忙打着圆场：“张滨，你也别往心里去，云山他大爷说话直来直去，没别的意思。”
“大哥说得其实也有大哥的道理。”
张斌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学生嘛，能多学一些知识还是好的。”
“那当然。”
高海斌点了点头道：“学历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能在年轻的时候拿到手，总比我这一把岁数再去上课要强。”
他也没有跟张滨较真的意思，纯粹是两人看问题的角度截然不同罢了。
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却也没有再发生任何争执，每个人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临走前，高海斌对高云山说道：“云山，以后再遇到类似这种事情，该大胆的地方要再大胆一些，该细致的地方也还要更细致一些。”
他没把话说得太通透。
稍加指点一下，让侄子自己去领悟，对他个人的未来成长还是很有好处的。
“大爷，我知道了。”
高云山点头回应着。
大胆？细致？
他细细地品味着这两个词，脑海中回想起自己运作尚景山香椿的全过程。
“你自己再好好地琢磨琢磨吧！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高海斌也不再多说，跟余慧芬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大哥这教育孩子的方式可真是......”
张滨摇了摇头，似乎心里不是很认同。
“儿子，你大爷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慧芬皱了皱眉，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
“啊？”
高云山连忙回了回神，谨慎地说道：“我前一阵在镇里鼓捣香椿来着，应该说的就是这码事吧。”
说罢，他瞬间想道：“胆子大一点，是嫌我的步子迈小了？细致一点，应该是说我的善后工作不太充分......”
“破香椿有什么可说的？”
余慧芬感觉儿子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可当着张滨的面儿，她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大姐，您可别小看了香椿。”
张滨笑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市里最火爆的绿色食品就是尚景山香椿，据说都卖到五六十块钱一斤了！”
“是吗？”
余慧芬脸上半信半疑地问道。
随即，她又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起来：“尚景山香椿？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总感觉那么耳熟呢......”
一旁，高云山浑身冷汗淋漓，干笑不已。
他心里暗自埋怨起来：这个张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完中饭，余慧芬给张滨沏了杯茶，让他在沙发上先休息一会儿。
而她自己则张罗着收拾起餐桌，然后又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高云山也不敢造次，躺在床上午休片刻，等到下午还要继续补习功课。
下午一点半，张滨进屋叫醒了高云山，继续开始为他讲解功课。
他晚上还要回去市里，时间并不宽裕。
张滨尽量抓紧每一分钟，将比较重要的知识点灌输给高云山。
高考对于文科生比较有利的地方，就在于文综的卷子上面。
只要你文综考试能拿上250分左右，其他三科的成绩考得再怎么差，也能有个不错的本科上。
如果语文的成绩能够相对好上一些，在考试中拿到100分以上的成绩，一本几乎就近在眼前。
按照京城历年来的高考分数线来看，这一点毋庸置疑。
“云山，你数学和英语不会只考个个位数吧？”
临近下午五点，结束了一天功课辅导的张滨开起了玩笑。
“那倒不至于，但是过及格线很难。”
高云山实话实说，一点儿也不做任何隐瞒。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隐瞒这些对他自己毫无帮助。
“你平时成绩都怎么样？”
张滨略一沉吟，打算从侧面了解一下。
“还行吧.....”
高云山不是很确定的回道：“数学六七十分的样子，英语差不多刚能及格，语文基本都在及格线以上，文综要看发挥得怎么样了。”
嗯......
这是他前世的高考成绩，只不过英语没能考好，文综也发挥失常了而已。
“那你最近出了文综这块要狠抓之外，语文成绩最好也再提升一下。”
张滨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合适的建议。
他觉得数学成绩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英语成绩也得下苦功夫进去才行。
能够让高云山在短时间内有比较大的提升，也就剩下语文和文综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学校的老师也不给力，除了浪费时间一点儿作用也起不到。”
高云山坦诚直言，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一遍。
他和张滨相互交流着一些心得体会，很快外面的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
约莫晚上六点左右，张滨起身告辞离去，他还得赶回学校职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