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丛生的杂草将久无人至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到往昔错综复杂的路到底哪一条才是正确的。
在空中盘旋的秃鹰恰时落下冷冷地注视着来人,饥饿的双眼正欲要望穿猎物的死期。殊不知凶禽被来客瞪了一眼后,便惊得落荒而逃,振翅飞离那被风霜侵蚀的不像样子的石雕。它分明看出了那个始终带着微笑的短发男子有着无穷杀机,稍微波动一下那无尽的恐惧就能淹没自己。
“该死啊,这些年过去了,我还真忘了那家伙的老窝到底在哪里了。”短发男子有些感概地说道,“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一个繁荣的部落,热血好战的阿尔曼就住在附近。”
抱怨归抱怨,毕竟五个千年过去了,卡兰托克所发生数不清的变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崛起过不少显赫一时的王国,同样也有着数不清的文明陨落,谁又能够保证一个五千年前的部落能顺延至今而屹立不倒呢?望不到头的荒芜与这遍地残垣足以证明这些
轻轻地抚摸着耸立在路边的巨像,短发男子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跟在他身后的精灵却对此行感到有些疑惑。
“尊敬的主人,为什么我们不去找叶法兰的麻烦,非得绕道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说话的精灵是千愿之境的叛徒荷鲁斯,而眼前的短发男子正是邪神洛基,掌控阴谋与欺诈之神。荷鲁斯很清楚洛基最讨厌的是魔法师。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的主人没有对付那些固执的魔法师。
洛基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去找那些固执魔法师的麻烦?我才没那么蠢,跟一个城邦的魔法师耗上,那跟作死有什么区别。你知道为什么神话传说中的大反派都逃避不了失败的结局吗?”
知道主人又在胡言乱语的荷鲁斯摇摇头,静静地等待着洛基的答案。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蠢到对全世界开嘲讽:‘我就是大魔王,美丽的公主就在我胯下呻吟,你们这些穷逼战五渣有本事就来杀我吧!’”说道这里洛基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些天天在琢磨着该怎么一夜成名的勇者英雄不来找你麻烦还真对不住那炽热的梦想。接下来的发生的就是众人皆知的结局了,如潮涌般的冒险者秉承着勇者天生愚蠢和一如既往的无畏,前赴后继地扑向不可一世的大魔王。虽然爱与正义什么的都是屁话,但谁也不能抵挡美女、财富和权利的诱惑。在那数以千万计冒险者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踩中狗屎的,所以大魔王最后都被勇者踩在了脚下。”
荷鲁斯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又好像没有明白:“主人的意思是我们要躲在幕后,让所谓的大魔王去跟那些冒险者斗……”
荷鲁斯刚刚说到这里,洛基立即打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嘘!不要说出来!虽然我清楚以阿尔曼的智商肯定不会知道我的盘算。但是你也不要这么快就将答案揭晓,万一他不上钩怎么办。你要清楚找一个低智商容易骗的神祗可是非常有难度的。从现在起你不要再说话了,以免破坏了我的好事。”
被主人警告之后。荷鲁斯立即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出任何一个字了。
凭借着久远的记忆,洛基在茫茫的荒草中寻找着某个关键点。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前往战争之神居所的入口就在附近。但是此地久经风霜摧残,就算洛基没有忘记上一次来时的路,他也认不出眼前这无尽的荒凉。
虽然非常不愿意使用神术,但洛基也不得不施展自己的能为。
只见欺诈之神微微伸出右手。一个白色的光球从他手中浮现,然后缓缓地飞出去。微弱的亮光虽被顶头的阳光所压制,但其所散发出来的奇异光芒却让周围发生了微妙变化。
“神术?时光回溯!”
慢慢地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影像,一些虚幻的场景正在逐步替换眼前的荒原。异变不断扩散展开,直至那些亦真亦幻的景象覆盖住眼前的一切。当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出现在荷鲁斯眼前的竟然是气势磅礴的场景.一眼望不到头的旷野里,点满了数不清的火把。战意高涨的人们似乎在等待某个神圣的时刻。
看着眼前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洛基略有兴致地说道:“我只想用时光回溯来找到前往圣地杀戮王座的道路,既然时间还充裕,看看久远的话剧也无妨。让我们回到久远前的年代吧,看看有着神祗庇护的亚述部落到底是怎么走向衰亡的。”
说完洛基一步跨进了那虚虚实实之中,身体在那些栩栩如生的影像中穿行,双眼不停地扫视着那些奇异的景象。
勇士们在祭坛之下站的整整齐齐,须发皆白的老者*着上身,两旁半裸的侍女双手将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奉上。激昂的老者对着苍穹手舞足蹈,仿佛在向上天祈求着什么。白色的刀光一闪而过,嫣红的鲜血流入了那转满了黑色液体的石槽里,每一个勇士都将自己的血液献给了这诡异的祭祀。
“啊,出征前振奋人心的献祭,真是一个古老的让人怀念的仪式啊。阿尔曼就喜欢搞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可惜中看不中用啊。”洛基不由得感叹道,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凑效,那么亚述部落就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境地。同样身为神祗的他很清楚,诸神的恩赐从来都是骗人的东西。
当祭典仪式结束后,那些向战争之神献上鲜血的勇士开始与亲人们告别,然后奔赴那未知的战场。一双双殷切盼望的双眼在目睹着爱人以及儿子离开的背影,她们不得不双手合十,向着那祭坛上方的战争之神雕像发出最诚挚的祈祷。
“|可惜啊,阿尔曼是一个豪无人性的家伙,他才不需要这些软绵无力的祷告。”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洛基笑了笑,“战争之神需要的是鲜血与杀戮,只要信众收割的灵魂越多,他就越兴奋。战争就是杀戮之道,这些笨蛋永远也不会得到战神的眷恋。”
欺诈之神一步步行走在通向祭坛的道路上。时光回溯所呈现的场景跟现实是虽然有极大的差别,但两者所处的空间是完全一致的,但邪神脚下所走的路,正是通往圣地杀戮王座的唯一路径。
忽然飘过一阵风吹过,驱散了眼前所有的一切,不一会儿散去的影像再一次重组。虽然那虚虚实实的幻境再一次回来了,但那些昔日的流光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风格。
祭典独有的庄严肃穆已经荡然无存,眼之所及是那惨不忍睹的杀戮。亚述部落的倒逆施行引来了诸种族的报复,受到其他众神庇护的联军击败了亚述的大军后,继而前来剿灭残余的亚述部落。数不清的生灵在短短的瞬间被了结了,联军的长戈与利剑将无穷的怒火施加在身陷末路的亚述族人身上。
这是一场复仇,一直蹂躏其他种族的战争民族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被蹂躏的对象。
尽管老儒妇幼的惨叫不绝于耳,但他们的哭喊并未能让那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联军士兵停下手中的杀戮。天空中不时飞过的巨龙更是成为了亚述勇士挥之不去的梦魇。
年老的祭祀与部落中最后的战士坚守在祭坛之上,没有了往日的不可一世的勇士惶恐地面对着复仇的大军。跪在祭坛之上的祭祀不断地向着苍穹呼唤,希望那个一直庇护着他们的神能降下神威,消灭这些复仇者。
就算不是信徒的杀戮也会引起战争之神的愉悦,针对亚述部落的复仇并没值得战争之神出手,战争之神也不敢出手。虎视眈眈的神祗们正等着阿尔曼出来呢。
年老的祭司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未能得到战神的神谕,眼看着周围的战士一一倒在敌军的围攻中,所有的亚述子民都绝望了。祭司跪倒在祭坛之上,双目痴呆的他突然疯狂地指着某个方向大声嘶喊,张狂的神态以及疯癫的语速让人骇然。
洛基猜想这个老人应该是在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某个不作为的神祗。从仰视神祗到被信奉的神祗遗弃而彻底抛弃信仰,不难看出这个绝望的亚述战争祭司对战争之神的怨恨。
不过在此时才去责备神祗已经太迟了。
一支利箭划破那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将年老的祭司瘦弱的身躯,并将他钉死在祭坛之上。污色的血在曾经堆放了无数战利品的祭坛上四处漫开,已经没有人去搭理那神圣的祭坛上所发生的事了。
周围血腥的杀戮随着亚述部落的灭亡而渐渐平息,遍地残肢的村落成为了寂静之所。
时光回溯所制造出来的幻境再为之一变,在遍地残垣中亚述部落尽管还有几个幸存者。但是被吓坏的他们选择了离开了这里,远离那灭亡了部落的战争,也远离了某个对他们视而不救的神祗。
昔日繁荣一时的亚述部落彻底断了根,在岁月的摧残下慢慢变成了如今的无尽的荒芜。
“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啊。”洛基不由得感叹道,“通过这个故事,我终于想起了阿尔曼老窝的入口在哪里了。”
从那年老的战争祭祀临死前的怒指,欺诈之神终于想起了某个非常隐蔽的入口。
“走吧,荷鲁斯,我们去拜会一下某个落魄的家伙。”洛基笑着说道,“希望阿尔曼那个家伙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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