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错吗?
苏凡苦笑了下,叹了口气。
“我们家的事,你知道了吗?”苏凡问。
覃逸秋点头,道:“我爸和我说了,他也说漱清要调离,你住院了,让我过来看看你,陪陪你。”
苏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说着,她顿了下,“我该怎么面对我哥,面对家里人,面对……”
“迦因,你能听我说句话吗?”覃逸秋打断她的话,苏凡望着覃逸秋。
“曾泉他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他和你嫂子婚姻不幸福,也不是你造成的。”覃逸秋道。
苏凡不语。
“像小飞,像小飞他爱你,也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把这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你没有去破坏他们的生活,而他们喜欢你爱你,是他们的权利和自由,你被他们喜欢和爱,也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覃逸秋道。
“可是,我哥和我嫂子离婚,逸飞,逸飞……怎么能不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如果我死了,他们不会……”苏凡喃喃道。
覃逸秋一听,心里一紧,忙说:“你怎么这么想呢?曾泉喜欢你的时候,他又没有结婚,他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妹妹,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你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做朋友,不是吗?算你们相认了,做了兄妹,你不是一样把他当做朋友去关心吗?你们不是一样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不是吗?”
苏凡沉默了。
“至于我家小飞,那更不是你的错了。他并不是那么那么爱敏慧,爱到要结婚的地步,如果你不去见他,他不会和敏慧分手,你觉得是你破坏了甜蜜,可是,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呢?”覃逸秋说着,苏凡望着她。
“如果小飞他娶了一个自己并不那么爱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他可能一辈子都在想如果自己不选择这样的生活该多好。这样的话,他会幸福吗?敏慧会幸福吗?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孩子会幸福吗?”覃逸秋认真地说,“迦因,小飞,只是根据他的感情状态做了选择,即便他的选择有你的推动,可是,他这么选择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害了他,而是,”覃逸秋顿了下,“而是你救了他,是你把他从一段可能会很痛苦的婚姻之解救了出来。”
苏凡惊呆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她害了覃逸飞,害了叶敏慧,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她,也没有想过覃逸秋说的这些,她没有想到覃逸飞的姐姐会这样和她说那件事。
“迦因,不要再这样责备自己了。关于曾泉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可是这些年,我也知道过一些关于他和希悠的事,他们那样的夫妻,你觉得和你我这样的一样吗?或许,是因为你我和希悠的个‘性’不同,可是,你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你觉得,正常吗?”覃逸秋道。
苏凡沉默不语。
“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问题,问题在哪里,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要怎么解决,也只有自己才清楚,别人说千遍万遍,都是无济于事的。而且,我从来都不认为感情很好的夫妻两个人,会因为第三个人的出现而变坏。那么容易被破坏的感情,怎么是真的爱?”覃逸秋道。
苏凡愣住了,覃逸秋怎么会……
“像你和漱清的事,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是你的错,他和孙蔓那个样子,我都多少年劝他离婚了,他那个人是嫌麻烦,一直拖着,直到遇见了你。那么,我想问你,你觉得你破坏了漱清的婚姻吗?”覃逸秋问道。
“我……”苏凡说不出话来。
“从法律来说,你错了,可是,从漱清的角度,你没错。是你帮他做出了选择,让他找到了他的幸福,是你给了他想要的幸福。”覃逸秋道,“迦因,很多事情,是要从长远看,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对错。而且,这个世,从来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要是一个劲儿的把错都往自己身揽,你还怎么活啊?”
说着,覃逸秋微微笑了。
苏凡的心里,突然莫名地轻松了起来。
“茶凉了,我再加点水。”覃逸秋微笑着起身,端起茶壶离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但愿自己能劝得动她吧!
覃逸秋心想。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苏以珩的妻子顾希来了,覃逸秋离开了。
“我明天去榕城,要不要我给舅妈带点什么?”苏凡问覃逸秋。
“不了,过几天娆娆回来,我带她回去看看‘奶’‘奶’。”覃逸秋说完,和顾希再见,走了。
“这是逸秋姐带过来的吗?”顾希一看茶几的点心,问苏凡。
“嗯,逸秋姐自己做的。”苏凡道,“你尝尝,味道非常好。”
“一看好吃,逸秋姐真是厉害。”顾希坐在沙发,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
“你还真吃啊!很甜的。”苏凡笑着说。
“没事儿啦,吃了再说。”顾希笑道。
苏凡给顾希倒了杯茶,顾希端起茶碗抿了口,道:“你们两个简直太滋润了,这是跑到医院来开茶会啊!下次吃好东西赶紧给我打电话,别漏了我。”
“那我可不敢,要是你在我这里吃胖了,以珩哥会找我算账的。”苏凡道。
“男人,不用理,生气把他晾一边,过阵子自己好了,不用把他当回事。”顾希乐滋滋地说道。
“你嘴巴说吧1苏凡笑道。
顾希笑着。
病房里的空气,在苏凡感觉来都轻松了一些啊!
顾希说说笑笑,是压根儿不提昨晚曾家的事,更加没有说曾泉辞职失踪的事,她很清楚,要是苏凡知道曾泉的这些事,肯定会急坏的。东拉西扯的,和苏凡说着好玩的事情,让苏凡可以心情好一点。来之前,顾希也专‘门’去了趟曾家,看望了罗茵。
离开了医院的覃逸秋,坐车子沉默不语。
苏凡的状况,很是脆弱。
她想了想,给霍漱清拨了电话。
而这时,霍漱清同岳父一起,正在和首长谈回疆的问题,首长给了他如何治理回疆的基本准则,即便是曾元进听来,也是首长给了霍漱清很大的权限,甚至可以先斩后奏,这对于一名封疆大吏来说,在这样的时局下,是极为难得的。从首长对整件事的坚持和设计来看,霍漱清此行任务重大,首长对他也是寄予了厚望。
“漱清,你自己有什么要求?需要组织再为你做什么?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哪方面都行,你说。”首长问霍漱清,道。
霍漱清想了想,道:“我希望带几个人过去。那边的情况我不熟悉,我需要带几个自己的人。”
“可以。”首长点头,看向曾元进,“这个你们两个商量,漱清需要谁,你直接派过去,不用和我商量。军、政、武警各方面,都可以。”
“好的,我会统筹协调。”曾元进道。
“还有,是关于迦因的事,”首长看着霍漱清和曾元进,“迦因暂时在京里治疗休养,等到身体养好了再决定去哪里。漱清的生活方面,你再给他多派个秘书过去。”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些,您不用担心了。”曾元进道。
首长点头,道:“那你们该做什么去吧,漱清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直接和我报告1
“是,首长!”霍漱清道。
翁婿两人离开了首长办公室,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
“我去家里接你妈,念卿的演出还有一小时。”曾元进看看腕表,道。
“麻烦您了,爸1霍漱清道。
曾元进摇头。
“迦因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至于敏珺,”曾元进慢慢走着,和‘女’婿道,“生活方面的事,你妈和她已经叮嘱过了,她做事,你放心。还有是,敏珺是我们自己人,你一个人去那边山高水远,环境险恶,万一有个什么事,有她在,我们也能及时应对。”
“嗯,我明白,孙小姐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也了解她。”霍漱清道。
“那好!”曾元进道,拍了拍‘女’婿的肩,两个人分别了两辆车子。
霍漱清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屋棂,好像是在远离一个熟悉的家,远离苏凡。
他闭眼,眼前却始终是苏凡那捂着脸流泪的样子,泪水,从她的指间流了下去,流进了他的心里,深深的,变成了一片海洋,广阔的海洋,深不见底。他不敢试探这一片海洋有多深,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跳了进去,他再也出不来了。
离开她,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挑战,霍漱清很清楚。他舍不得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她永远都是他眼里的那个小丫头,那个在初雪之日见到的小丫头,那个在商场‘门’外遇到的惊讶失措的小丫头,那个想要靠近他却又总是远离的小丫头,那个,让他又爱又痛的,小丫头!
雪‘花’,飘飘洒洒着,车子缓慢行驶着。
北方的冬天,不管走到哪里,好像都是一样的,特别是这样下雪的日子,寒冷,孤单!
他看向车窗外,外面有什么呢?是一座城而已,这座城里,有他为之奋斗的权利,有他的家人,有他的爱人!
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一看,是覃逸秋!
“小秋……”他叫了声。
“漱清,你忙完了吗?”覃逸秋问。
“嗯,我准备回医院。”霍漱清道。
“我刚才去看迦因了。”覃逸秋道。
“谢谢你,小秋。”霍漱清呼出一口气。
不知怎么的,听见覃逸秋这么说,他好像下意识地会感觉到轻松,好像覃逸秋会帮他开解苏凡。为什么他会知道呢?因为她是小秋啊!他这辈子可能唯一的一个‘女’‘性’朋友吧!
“别这么说,迦因说你要带孙敏珺去那边?”覃逸秋问。
“嗯。”霍漱清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