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道:“今晚打算在这儿睡了?”
“不想回家去。 ”她说,“没意思,一点都没意思。”
“呃,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接你来?他在不在?”曾泉问。
这个他,是孙颖之的丈夫,孙颖之却摇头。
苏凡起身,找了下水杯子和水壶,给孙颖之倒了杯水,坐在他们对面。
“阿泉,你说,结婚有什么意思啊?一点都没劲是不是?你说什么,那个人根本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孙颖之已经开始说起酒话了。
“你不是叫我们过来的吗?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了?”曾泉道。
孙颖之看着他笑了,道:“是啊,我把自己给灌醉了。阿泉,你说,你后悔和希悠结婚了吗?”
苏凡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这对话有点——
呃,她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现在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喝多了睡着,别说话了,等你清醒了再好好说。”曾泉对孙颖之道,“让老刘送你回家去,我和迦因回去了。”
“你干嘛又走?”孙颖之看着他,道,“走,走走!你有希悠,她那么好的女人,一点缺点都没有,谁都说她好,你走,你去找她1
“好了好了,我陪陪你,听你说,行不行?”曾泉看了苏凡一眼,对孙颖之道,孙颖之点头。
“不过呢,我们要把你送到你家再说,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曾泉道。
“切,你还真是没劲。”孙颖之说着,倒在曾泉的怀里不动。
“想去哪里?”曾泉问她道。
“随便。”孙颖之道,“只要别让我见到家里人行。”
于是,曾泉便弯腰拿起来她的鞋,给她套在脚,苏凡赶紧过来帮忙。
孙颖之看着他,嘴角一直都是笑意。
“走,我扶着她,你把她的包拿。”曾泉对苏凡道。
苏凡便赶紧把孙颖之的手机装进她的手包,跟了曾泉。
门口,便衣警卫一看孙颖之被曾泉扶了出来,警卫的头儿便赶紧问曾泉:“曾市长,孙小姐——”
“没事,我和我妹妹松她回家,你们开车!”曾泉道。
“不要嘛,我要你送我!不要他们。”孙颖之抱住曾泉的脖子,叫道。
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交情匪浅,任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以为他们之间有特殊的关系。
“好好好,我送你,那我开车——”曾泉道。
“不要,让迦因开。”孙颖之抱着他不撒手。
曾泉看着苏凡,一脸苦相。
苏凡对他笑了下,正好警卫把他们的车开了过来,苏凡了驾驶座,曾泉扶着孙颖之了车。
警卫们开着他们的车,前后开道护卫着,很快的,马路多了一串警灯。
虽说被警灯围着坐车不是第一次,可被警灯围着开车,苏凡还是第一次,加以前的经历,她对警灯这东西真是有点恐惧后遗症。
苏凡的车子开的很慢,周围的警卫车辆也跟着很慢。
“阿泉,她是不是还在恨我?”苏凡听见孙颖之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
她恨我?难道说的是嫂子?苏凡心想。
是不是因为孙颖之刚才说的什么差点成她嫂子的话?
“希悠不是那样的人。”曾泉解释道。
“你总是偏心她,从小到大你偏心她!有一个以珩护着她还不够,你也护着她!”孙颖之道。
是吗?他也护着希悠吗?
“阿泉,你说,咱们这结婚都为了什么?为了让父母满意,还是为了自己?我真他妈搞不懂,我到底是——”孙颖之说着,哭了起来。
曾泉有点担心醉了的孙颖之会把他和苏凡的事当着苏凡的面说出来,可是现在看起来,孙颖之只是想倾诉她自己不幸的婚姻。
为了让父母满意,还是为了自己啊!曾泉的心里也叹了口气。
“他不是挺好的吗?”曾泉说起孙颖之的丈夫,道。
“好,是好啊,我爸妈觉得好,可是,我结婚不是为了找一个好男人啊,我只是,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可以和自己交心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找了一个人,结果落得那样的下场。”孙颖之哭着说道,眼泪粘在了曾泉的身。
是啊,想找一个可以交心的人,而不是看着对方连说话的**都没有。
曾泉不语。
“我真是羡慕以珩啊,你说,咱们怎么做不到他那么洒脱?不对,是我没那么洒脱,你——”孙颖之说着,看了眼车子的驾驶座,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自己难受,和你一——”
“你这也不够意思了,怎么,我活着是为了让你找平衡的?”曾泉笑道。
“我不说了,不说了。”孙颖之说着,坐起身,靠着车门,看着曾泉,“她,今晚——”
“身体不舒服。”曾泉解释道。
孙颖之叹了口气,不语。
“颖之——”曾泉叫了她一声,孙颖之看着他。
“如果有了问题,想办法去解决,你这样消极逃避,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帮助,最终只会让问题越来越麻烦。”他这么说着,不知道是说给孙颖之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孙颖之苦笑了,叹了口气。
看了眼前面的苏凡,她才笑着说:“迦因和咱们两个在一起,真是被负能量满满包围了。”
“没有,没有。”苏凡道。
“我很想知道你和霍漱清怎么会那么好呢?我真是,唉,”孙颖之说着,叹道,“如果有个人能守我三年,能在我的病床边日夜不离,我算是死,也值了。”
曾泉看着前面的苏凡,苏凡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她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霍漱清,她是世最幸运的人。
“可是,再怎么样的幸福,都需要自己去维系呵护的,不是吗?”曾泉看着孙颖之。
孙颖之愣住了,看着他。
“颖之,如果你对你现在的婚姻不满,去想办法改变,要么你和他好好沟通,把你的心里需求告诉他,去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要么和他离婚。”曾泉道,别说孙颖之,连苏凡听到这话也都愣住了。
“你什么都不做,不和他沟通,一天到晚想着这婚姻是你父母强加给你的,想着那个人不是你爱的,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有酒精这样麻醉自己,你觉得你这样做能解决问题吗?你能开心吗?算你们364天不见面,可是,总有一天是要见面的?见面了怎么办?看着对方恶心的吐还是视而不见?”曾泉道。
此时,曾泉不知道自己是在说孙颖之,还是在说自己。
是啊,他说孙颖之,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吗?逃避,怨恨,多少年都是这样的心境,根本不去解决问题。
“阿泉——”孙颖之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不对劲,连酒也醒了,或者说她压根儿没怎么醉。
苏凡想把车停下来看看曾泉怎么样了,她也听得出来曾泉可能是在说他自己,可是——
“如果一直坐以待毙,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自己咎由自龋颖之,如果,你想要离婚,那去离婚,如果不想离婚,和他好好沟通,想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要是下次再这样借酒浇愁,我直接把你扔进酒缸1曾泉道。
孙颖之张着嘴,想要说话,可是还没说出来,听曾泉对苏凡说:“停车!”
苏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把车停下了。
好在周围都是警卫车辆,算停下来也不会撞到车子或者被撞到。
“回你家去1曾泉下车,直接拉开孙颖之那边的车门,对她道。
孙颖之盯着他。
她只穿着一件短裙,初冬深夜的风吹过来,还是很冷的,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曾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
这时,她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走下来她的警卫。
“曾市长?”警卫队长问道。
“送孙小姐回家去1曾泉道。
孙颖之盯着曾泉,看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下了车。
警卫队长要去扶她,她甩开要自己走,苏凡早下车走了过来,赶紧扶住她。
孙颖之对她笑着说了声谢谢,从曾泉身边走了过去。
寒风,曾泉看着那两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悲伤的感觉。
人啊,总是说别人容易,说自己难。像镜子一样,只能照见别人的好坏,永远都看不见自己。
一边走着,孙颖之打了好几个喷嚏,苏凡帮她把曾泉的那件外套扣紧了。
“迦因?”孙颖之叫了她一声。
苏凡看着她。
“那件事,我们只能改天再谈了,抱歉。”孙颖之道。
“没事没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苏凡道。
孙颖之停下脚步,望着苏凡,苏凡不解。
看着苏凡的头发被风吹着,良久,孙颖之才说:“我们几个,都是这样在莫名其妙的圈子里绕来绕去,哪怕是到现在都没活明白,都没有你这样的幸福。”
苏凡看着她。
孙颖之笑了下,道:“阿泉,他,有空的时候多和他聊聊,他也是一个人憋得慌。”说完,孙颖之了车。
车门关,车队从苏凡的身边开了过去,从曾泉身边擦过。
转过头看着那边站着的曾泉,苏凡走了过去。
“走,这么冷的天,你别着凉了。”苏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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