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江记者和江总不是一路,否则真是可惜了!”霍漱清道。
“是吗?霍记对我家阿采的评价这么高,不做一家人才是真可惜了1江启正笑道。
霍漱清只是静静喝着茶,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启正很欣赏霍记,可是我也不打算和霍记坐在这里喝茶守岁,不如我们不要这样拐弯抹角了,怎样?”江启正道。
“江总想要怎样呢?”霍漱清道,“派人去查覃东阳的公司,是想查我呢,还是覃记?”
江启正摇头,道:“此言差矣,江某怎么会这样呢?倒是江某想请教霍记一句,抓着江某不放,又是何意?先是让纪委进驻,紧接着又在系统吹风会挑话题,把江某往风口浪尖架,又是何意呢?”
霍漱清无声笑了,狡辩至此,恐怕古今奸佞之人如此也算是极致了!
“那么,我想请问江总一句,开枪杀死我妻子,让她昏迷不醒,又是何意呢?该不会只是好心的关心自己堂妹的婚事?江总既然不明白霍漱清为什么这么做,那我们慢慢走着往后看,走到最后,江总会知道了。”霍漱清道。
江启正笑了下,叹了口气,道:“这么鱼死破,真的好么?俗话说,伤人一千自损八百,霍记不怕你们也损失一些什么吗?如说你的好兄弟覃东阳,或者说,额,覃逸飞,霍记想查江某的把柄,是不是也该为你的好兄弟们担心一下呢?不如,这样,既然我们坐在这里,外面下着雪,我们呢也不要浪费时间,好好想个折衷的法子?”
“不知江总有什么好建议呢?”霍漱清笑笑,问。
“我们的根源,在刘雅开枪杀尊夫人这件事,那我们从根儿来说。”江启正顿了下,开始用自己的逻辑来为自己开脱,“刘雅对尊夫人有仇,这一点不用启正解释,霍记很清楚。所以她开枪去杀尊夫人,至于枪怎么来的,不用启正说明了!霍记说的我和刘雅通话的录音,只能说明我们认识,根本不足以证明是我指使她去杀尊夫人的。刘丹露呢,是我的种,再怎么不想见她,可毕竟她身流着启正的血,最起码还得照看一下,这一点不劳烦霍记操心了。”
霍漱清只是淡淡笑了,听江启正继续说。
“刘雅开枪杀尊夫人,启正也很痛心,可是呢,刘雅已经畏罪自杀,尊夫人大难不死,霍记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江启正道,“霍记对启正有着这样深的误解,归根结底是因为当初启正和刘雅那一段,额,怎么说呢,算是那一段露水夫妻,事情呢,已经过去了,我们还得往前看是不是?没必要抓着过去的那点儿事不放。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谁都有荒唐的年轻的时候,霍记当初为了刘雅和父母决裂,现在想来难道不会后悔吗?对于我和刘雅那段,启正也是很后悔。不过你我都很清楚,后悔也不会改变过去的事。既然都这样儿了,我们放下过去这一些你我都不愿去回想的事,放下刘雅这个你我都不想回忆的人,为现在身边的人考虑一下?启正当然是要为江家的人了,霍记也不是孤身一人,霍记也不想看着好兄弟们遭遇什么不测?我们不要说什么复仇啊,不要说谁对谁错,为了现在的人,我们尽释前嫌,以后,启正还要仰仗霍记多多提携,毕竟霍记可是启正的顶头司——”
“江启正——”霍漱清打断江启正的话。
江启正看着他。
“江总可以放得下,霍某却放不下,我的妻子遭遇一切,霍漱清不会放下。如果这样简简单单当做什么事都没有,霍漱清如何面对家人,面对妻女?已经发生的,不会因为你我一两句话抹杀。今天,我和你坐在这里,我需要的,只是你的道歉,至于现在发生的,不是今晚我们讨论的重点,霍某也不想在这里和你讨论。”霍漱清道。
江启正沉默不语。
让他道歉?霍漱清脑子进水了?道歉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傻瓜!
可是,即便觉得霍漱清这样的要求很傻瓜,江启正依旧不会答应。要是在这里跟霍漱清道歉,说我对不起,我不该派人去杀你老婆?不该把你老婆置于死地?笑话!落人口实不是这么落的。
当然,霍漱清也不会傻到让江启正道歉怎样。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江启正笑笑,道:“原以为有机会可以和霍记做朋友呢,看来是没机会了,至于我家阿采,恐怕也只有望月空叹了。”说着,江启正起身,敛住笑容,望着霍漱清,“霍记,一个人太执着了,受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身边的人。启正奉劝霍记不要再为了这种执念继续做无谓的事,牵累了你身边的人不好了。这些年,想对我们江家动手的,不止一个两个,可是,没有人可以动的了我们,这次,好运也不会站在霍记这边。若不是因为我家阿采执意对霍记一片真诚,启正也不会和霍记来见面谈了。霍记想查什么尽管查,想扳倒我们江家?不可能!”
说完,江启正走向了门口。
“江总这么自信,希望这次好运可以继续站着江总那边!只不过,好运似乎总有用完的一天,江总应该祈祷自己的好运不要那么快用完了。”霍漱清的声音,沉沉的从身后传来。
“多谢霍记提醒1江启正回头,对霍漱清笑笑,拉开门。
雪,越来越大了。
江启正离开后,霍漱清静静坐在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曾泉从他身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姓江的看来把握很大。”曾泉坐在霍漱清身边,道。
“是啊,很难对付!”霍漱清道。
这个夜,连同整个春节,对于曾家和霍漱清来说都是极为不平常的。
不过,苏凡的状况是好了很多,心里很是欣慰,似乎距离自己重返工作岗位又近了一步。
霍漱清的这个新春,似乎以往更加忙碌,只不过苏凡不记得他过去是什么样了,只是觉得每天都很难见到他,原本说的可以一起去旅行的事,似乎也搁浅了。她倒是没有什么可介意的,反正她现在还不能自己独立出行,既然总是要给别人添麻烦,那她待在家里不要动好了。除了日常的康健,苏凡只是在家里锻炼一下行走,连大门都不出去。
回到家的苏凡,除了日常服用的一些药物之外,根本没有再服用其他的药物,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像脑子清醒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覃逸飞来探望她的时候,她还跟他说了自己最近的进展,覃逸飞感到很开心,非常为她开心。他也不知道苏凡服用了什么药物让她长时间昏迷不醒,不过现在看起来整个人的确是精神了许多。
等道初七霍漱清开始班的时候,苏凡已经摆脱了对拐杖的依赖,开始扶着家里的墙壁慢慢走路了。
身体,是每一天都在康复,苏凡也觉得自己的未来越来越美好了,似乎自己真的很快能站在霍漱清的身边,和他在一起了。
初八这一天,霍漱清去班了,苏凡也已经从曾家院里搬回了自己的新家。她和平常一样在院子里慢慢走动着,虽然只能走很小的几步要使用拐杖了。
时间,这么一天天流逝着。
关于江家的调查,正在各方面持续着。
三月里的某一天,霍漱清接到组织方面的协调,让他近期国企方面反腐的情况接受一下新华社方面的采访。霍漱清极少参与这方面的活动,最近的一次出现在记者前面的是人代会期间。
他向来是不在意什么人来做这个采访,新华社那边有些人是挺熟悉的,而今天,当他走进采访间的时候,微笑着朝他走过来的是江采囡。
和江家的事,近期也是风风雨雨,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可这个时候江采囡来采访他——
本来和导演说话的江采囡见霍漱清过来,依旧一脸微笑朝他走来。
“霍记——”她握住他的手,问候道。
“江记者?没想到是你。”霍漱清道。
“我可是主动申请来采访您的,霍记怎么不想见到我吗?”江采囡笑着说。
霍漱清含笑摇头。
“霍记,开始吗?”导演忙问。
于是,在镜头面前,江采囡极为平静地和霍漱清提问,每一个问题都是经过她的级甚至是更级的领导批准了的。
然而,问着问着,江采囡恢复成了过去那个霍漱清熟悉的人,开始问一些记录本没有的问题,导演也是很清楚江采囡应该问什么的,可是一听江采囡开口,立马惊呆了。
“霍记,我听到近期有些传闻说,关于某公司的调查,纪委进驻还有江总的停职,其实都是霍记一手导演的公报私仇,不知霍记如何看待呢?”江采囡问道。
曾经的江采囡,是会追着霍漱清问一些别的记者压根儿不敢提的问题,尽管今天江采囡也成为了那种记者,可是问着问着,她——
幸好不是现场直播,而是录制的一个节目,导演立刻喊停,可是霍漱清只是微笑着摆摆手。
##共话巴山夜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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