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苏凡开口了,可她的嗓子干极了,说不出来话,咳嗽了好几声,一咳嗽伤口开始痛。
覃逸飞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扶起她的头,苏凡便喝了几口水。
“我,想看看孩子!”苏凡望着眼前这一对和善的男女,开口道。
“孩子?”覃逸秋道,“哦,对对,孩子,可是,苏小姐,你刚刚做完手术,孩子又在八楼的新生儿监护室,你这样下去,对你的伤口——”
“没事,姐,把医生叫过来问一下,如果苏小姐可以下床的话,我们推她去楼下看看孩子!”覃逸飞打断姐姐的话。
覃逸秋看了弟弟一眼,她也理解苏凡想看孩子的心情,可是——
算了,把医生叫过来问问再说。
等覃逸秋离开,覃逸飞才对病床的苏凡说:“对不起,我姐姐不是有意的,雨太大了,她没看清楚。”
苏凡摇摇头。
“哦,对了,我叫覃逸飞,我姐姐叫覃逸秋,你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你的家里人?之前手术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你的情况,我签了手术同意。要是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你尽管提。”覃逸飞认真地说。
此时的苏凡,不得不说内心里对覃家姐弟充满了好感,他们是好人,真是好人!
她轻轻摇头,道:“没事,我没有什么人要通知的,谢谢您,覃先生1
覃逸飞错愕地盯着她,此时,覃逸秋和医生进来了。
医生为苏凡又做了下简单的检查,此时,麻醉剂的效果已经完全褪去了。
情况还不错,苏凡认真地听医生解释着整个过程,覃逸飞拉着姐姐走到了病房的外间。
“姐,她好像连家里人都没有。我们现在怎么办?”覃逸飞低声道。
“还能怎么办?先赶紧找个月嫂给她,我也不懂怎么照顾产妇的,找个月嫂,然后,给她一笔钱!她要多少给她多少!”覃逸秋无奈地叹道。
覃逸飞看向病房里面在床躺着的苏凡,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姐,这边我来盯着,你回家去,娆娆还等着你呢!月嫂的事,我这打电话让建军去安排。”覃逸飞道。
“等她看完孩子再说1覃逸秋道。
说完,姐弟二人走到苏凡身边,医生见他们进来了,便对覃逸秋说:“覃小姐别担心,苏小姐没什么大碍,她要去看孩子的话,我这边安排好了,让护士过来陪你们过去。”
覃逸秋点头,覃逸飞便把医生送到病房门口。
“你叫苏雪初,是吗?”覃逸秋坐在苏凡身边,问。
苏凡点头。
“我叫覃逸秋,我弟弟已经找人去给你安排月嫂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负担你的所有费用。”覃逸秋语气和善,道。
“不用了,覃小姐,不用这么麻烦了,这次是意外,我——”苏凡道。
覃逸秋没想到苏凡会这样说,她本来已经做好被狠狠敲一笔的准备了——当然,她也不怕花钱,更加不怕被人恶意敲诈,算父亲离开华东省六年,可影响还在,敢在榕城敲诈她覃逸秋的人也没几个。可现在这个社会,总是让人不得不对他人怀有一个预先的立场,而这种立场,往往都不是善意的——此时的覃逸秋听到这话,不禁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被敲诈,很意外。可很快的,她为自己的预设立场感到一丝不好意思。这个世的人,并不都是充满恶意的。
一时间,沉默无言。
“姐,我们下去看看孩子。”覃逸飞进来说,护士也推着一个轮椅来了。
覃逸秋赶紧去扶苏凡起身,覃逸飞过来了,护士帮忙扶着苏凡起身,覃逸飞便抱起她。
苏凡愣住了,呆呆地盯着覃逸飞,覃逸飞却对她笑了下,三个人推着苏凡走进电梯。
八楼的新生儿科有一个专门的病房是新生儿监护室,到了八楼,护士赶紧跑到护士工作站说了下,等覃逸飞三人到护士工作站的时候,新生儿科的护士已经迎来,领着他们走向监护室。
看着那个弱小的小生命在保温箱里安睡,苏凡的眼泪,滚了出来。
覃逸秋含笑道:“你不知道,这孩子啊,力气可大了,刚从产房抱出来听见她哭的声音,气十足!”
覃逸飞点头,一脸微笑。
苏凡的手,从保温箱的小窗户伸进去,小心地握住孩子的小手,含泪笑着。
清,我们的孩子,终于,终于来了!你知道吗?
“要是一切平安的话,明天下午一点可以把孩子抱回去了。”新生儿科的护士说。
苏凡点头。
“名字想好了吗?”覃逸飞问苏凡。
苏凡回头看看他,想了想,道:“苏念卿,叫她苏念卿1
“念卿?”覃逸秋和覃逸飞同时重复道。
“那,我们叫你念念?”覃逸飞的手贴在保温箱,对里面那个安睡的小家伙说。
覃逸秋看着弟弟,心里一片讶然。
这小子,是怎么了?
“念卿!”苏凡轻轻重复道。
思念漱清,苏念卿!
回到病房,苏凡重新躺回病床,很快的,月嫂来了。覃逸秋跟月嫂叮嘱了一大堆,又交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给苏凡买些吃的,一切要按照最好的来。月嫂是奉命来的,自然不敢怠慢。
“苏小姐,那,我们先回家了,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有什么事,你给你我打电话,不用客气。”覃逸秋道。
“谢谢您,我,真的谢谢您!”苏凡道,“钱,我会还给您的。”
“别跟我们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再这么说的话,我们会很不好意思的。”覃逸飞道。
“是呀,别这么说了!”覃逸秋道。
苏凡对他们笑笑,没有再说话。
“哦,这是我的号码。”覃逸飞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我们,见过面?”苏凡一脸不解,完全想不起来,不禁有些尴尬。
覃逸秋也没想到弟弟会这么说。
覃逸飞却笑了,对苏凡说:“个月有一天,我去山路那边的一个超市买了两瓶可乐,你在那边——”
“哦,我,我在那边的超市班!”苏凡道。
“是呀,我当时还觉得你老板刻薄,让孕妇班1覃逸飞笑着。
苏凡却似乎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听他这么说,很是尴尬。
覃逸秋看出苏凡的尴尬,拍了拍弟弟的肩,道:“好了,我们先走,明天再过来1
“覃小姐,覃先生,谢谢你们!”苏凡道。
覃逸秋姐弟二人离开了病房,了弟弟的车,覃逸秋才对弟弟说:“你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1
“我怎么了?”覃逸飞问。
“别跟我说,你是喜欢她?”覃逸秋道。
“姐,是你想太复杂了!”覃逸飞道,“我只是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而且,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不是你自己跟我说的吗,她的身份有可能是作假的,一个高毕业的女人,英语法语会那么好?”覃逸秋道。
覃逸飞只是笑了下,没说话。
车子,在即将到来的夜色开出了医院。
而身在云城的霍漱清,却是寝食难安。
任已经大半年了,可是云城毕竟是赵启明经营多年的地方,即便是赵启明被抓,即便是霍漱清任之后气势如日天,可并非事事都如意。
接替霍漱清担任市长的于众年,是从另一个市调任过来的,在云城也没什么根基。和于众年相,霍漱清算是在云城市待了一年有些基础了,可这一对搭档几乎算是一对新人了。政令不通,这是新一届班子遇到的最大问题。出现这个问题,还是要归结到省里,归结到省里那个“保持市里领导班子稳定”的指示。不过,这是前半年的现象,到了后半年好了很多,因为那些和霍漱清作对的官员都清楚霍漱清为何保持沉默的原因。可是,他们更清楚霍漱清过完年会开始调整人事安排,而他们绝对会被霍漱清清除出去。车已经开到了接近终点的时候,哪有想掉头可以掉头的?而霍漱清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在云城市积攒了自己的力量和人脉,算是立刻进行人事调动,除了会引来一片抱怨之外,根本不会影响市里的工作进度。官场之事历来如此,学问都在站队面。
尽管云城市的人事安排在霍漱清任之后基本保持了原状,几乎没有动,除了因赵启明案被牵连的市委秘长之外,可是,还有一个人被霍漱清换掉了,这个人是环保局的黄局长!虽然工作没有变,却是直接从局长变成了调研员。从年龄来说,黄局长做调研员的确太年轻,五十岁刚出头的人,怎么说还能混一届正职,突然被这样换掉,还是引起了一阵关注。除了丛铁男和赵启明身边的人,没有几个人猜得出黄局长落得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原因。当然,黄局长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可他根本不敢说什么,霍漱清如此不动声色,说不定还有后招等着他,他已经把霍漱清和苏凡的事告发,却没想到被霍漱清化解,而现在据说苏凡辞职不见了,这后面肯定有大章!
现在眼瞧着到了年终,云城市经过一年的动荡,似乎还没有恢复平静,而霍漱清的第一年任期,很显然不是很让面的领导满意。不过,现实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明年应该会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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