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她还是起床了,洗漱完毕,来到厨房打算找点吃的,却没想到碰张阿姨在洗衣间洗衣服。
“起来了?电饭锅里还热着粥呢!我去给你盛,你坐会儿。”张阿姨抱着被套对她笑了,走到阳台去晾衣服。
“谢谢您,我自己去!”苏凡对张阿姨笑了笑,刚走了两步,忙问,“我给您也盛一碗?”
“不了不了,我吃过了。哦,我还给你蒸了包子,没事,我马过来给你热。”张阿姨说完,把怀里抱的被套放在沙发扶手,走进厨房。
苏凡刚舀了一碗粥坐在餐厅里开始吃,张阿姨拿着红糖过来了,道:“给你倒点红糖。这两天啊,你要多喝点红糖水,喝水的时候放红糖喝,可千万不要喝白开水或者其他的饮料。”
“嗯,我记住了。”苏凡道。
说完,她又想了想,道:“其实,为什么非要喝红糖水呢?没什么道理?”
张阿姨笑了,道:“老祖宗传下来的,喝了也没坏处,对不对?”
苏凡点头,道:“糖的话,是补充能量的,可是为什么要红糖不要白糖了?既然都是糖类,应该是差不多的!难道是因为颜色的缘故?缺什么补什么?”
张阿姨笑道:“这个我也不懂1
苏凡笑了,也觉得自己太较真了,对张阿姨抱歉地笑了下,开始吃早饭。
房间里,到处都是一尘不染,干净极了。
张阿姨晾好了被套去收拾苏凡和霍漱清的卧室,其他房间都打扫完了。
没一会儿,她出来说:“霍先生早给我打电话说要是床垫被子脏了换一下,我刚刚检查了一下,还是打电话让商场送货过来,你觉得呢?”
苏凡没想到张阿姨为这种事咨询她的意见,忙说:“没事没事,您决定好。”
张阿姨笑了下,拿起电话打了。
糟了,她起的这么晚,还没给单位打电话请假啊!苏凡这才想起来。
赶紧从卧室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竟然没有单位打来的电话,只有曾泉的未接来电,她赶紧回了过去。
可是,她还没说话,听见他说:“懒虫,还没起床?”
他的声音里透着丝丝调侃,她听得出他在笑。
“猜对了一半,我刚起床。”她坐在沙发,道。
他在那边一面敲击键盘,一面翻着手边的材料。
“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她问。
“没什么要紧的,我是跟你说,我已经在老大那边给你请假了,你今天不用来班。”他说。
苏凡一愣,道:“请假?你怎么给我请假了?”
曾泉笑笑,道:“我看你都快班了还不来,平时晚了十分钟,猜想你要迟到了,所以干脆给你请假了,前两天你也累了,干嘛不歇着?反正工资又不会少发给你。想为人民服务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
苏凡满心疑惑,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平时几点班?”
他抿嘴笑了,道:“我要说我老早盯你了,怎么办?”
“少拿我开心了你!”苏凡道。
他无声笑了,说:“老大那边没问题,你今天继续放羊!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改天你再请我吃饭报答我1说完,他挂了电话。
苏凡的心里觉得怪极了,这个曾泉,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幸好他老早跟领导请假了,要不然迟到了几个钟头,她可怎么解释?
躺在沙发,呆呆地盯着房顶,昨晚的事,好像一场梦一样,过去了,除了留下带血的床,其他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像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她闭眼,眼里却总是霍漱清,他听到她怀孕时的喜悦,还有他那悉心的嘱托,还有他昨晚痛苦的模样。
不是所有的东西找不到证据说明没有发生的,心底里已经深深的刻了烙印,怎么都擦不去。
曾泉刚刚说她前几天累着了,如果她轻松一点,老老实实在慰问点待着,不会出事了,对吗?说到底,是她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她给了霍漱清一个希望,然后又让他深深地失望!
她怎么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坐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她要和他一起生活的家,可她现在把孩子丢了,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家里待着?没有孩子的她,在他面前——
他们之间,到底该怎样走?他说他要照顾她和孩子,可她现在把孩子弄没了——
苏凡啊苏凡,还是走!你错了太多,怎么还奢望他——
深深闭眼,眼泪在眼眶里翻涌着。
“洗衣液没有了,我去超市再买点,你要不要一起去?”张阿姨问。
“不了,我,我想再睡一会儿。”苏凡睁开眼,忙说,可是,一睁眼,泪水流了出来,她赶紧抬手擦干。
张阿姨看她哭了,很是担心,忙坐在她身边。
可是张阿姨还没开口,听苏凡说:“没事,我没事。”
张阿姨不放心地看着她,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孩子。”
苏凡摇头,道:“我累了,想睡觉。”
张阿姨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整个房间里剩下她一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想告诉霍漱清,其实,她昨天已经设想过该怎么重新装饰一下这个家,在哪里摆放他的照片,然后把窗帘也换个颜色,还有,绿植也想换一下,在阳台摆点花——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再也没有。
前天从自己住处拿来的东西,现在又要重新整理装回去了,幸好她带来的不多。她好像总是这样,活到现在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多少,难道她的内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总是想着离开吗?
说到底,这个世,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成为她的家,不管在哪里待着,她都要做好离开的准备。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有希望,没有眷恋——
收拾完了行李,她来到他的房,取出纸笔,开始给他写信。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从没写过信给他呢!其实,她最想给他写的信是情,她是那么爱他,可没有机会对他说那三个字!
也许是担心张阿姨回来,也许是这些话在她的心放了太久,提笔起来,她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很快把这封信写完了。写完吗?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和他说,那是想用一辈子和他说的话,可她,再也不能了!
继续和他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影响他的家庭。之前是因为孩子,她必须要留下来,哪怕明知自己在犯错,也要继续错下去。而现在,她还要什么理由留在他的身边呢?什么都没了!
把信叠放好,放在他的房桌子,他给她的那张卡,也装进了信封里,而钥匙,则放在信封面。
再也没有回头,她提着自己的行李包,锁门走了。
外面已经很热了,可她丝毫感觉不到。
等到张阿姨回来的时候,根本找不到苏凡的影子,去找她的行李,行李包已经不见。房的桌放着钥匙和一封信,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张阿姨不敢赶紧跟霍漱清说,开车去了苏凡的住处找,却没有找到,打电话也没人接。
苏凡,到底去了哪里?
午的时候,霍漱清接到了张阿姨的电话,他扭头看着窗外,却被那阳光蛰了眼睛,猛地闭了眼。
霍漱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两天,他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虽然他是很期待苏凡为他生个孩子,却没想到孩子会来的这么快。听到她怀孕的时候,他是那么高兴,好像生命看到了光亮,好像未来又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自己突然之间为孩子设想了多少。可是,这个孩子带来的喜悦还没有消化,幸福插翅膀彻底远离!
昨晚,他彻夜难寐,他知道她刚开始在假装睡着,他知道她心里他更痛苦,可是这样的痛,他们两个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那么,该怎么消化呢?
他要和孙蔓离婚,哪怕这是一场恶仗,他也要坚持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力量,让他彻底从过去那种对自己生活毫无所谓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的是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现在,他没了孩子,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继续和她过下去吗?
夜里,他一直抱着她,他的心里,满满的。
直到早,他还想着晚回来要和她一起吃饭,甚至推掉了今晚的应酬,却没想到竟然接到这样的消息!
给她打电话,果真是无人接听。
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一下午,霍漱清去了好几个灾情严重的乡镇村子,了解灾后的救助情况,和民政部门、财政部门商讨后续的援助计划。马要秋收了,老百姓地里的粮食不是被冲了是被水泡了,幸亏南城县受灾的地方多处在山区半山区,农业方面的损失算起来不是很大,可是具体到了每家每户,对于那些靠天吃饭,以农业重要收入来源的农民来说,损失还是很大的。霍漱清详细了解灾后救援的现状,初步在心里做了个计划,准备返回市区后开会再讨论细则,并让南城县尽快总结各个乡镇的损失详情报市里。
晚,是省里的一个厅长请客,霍漱清没有去,他回到市区的时候本来不早了,已经七点多,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清佳苑的住处。
开了门,一片漆黑一片安静,他站在门口,楼道里的灯照了进去,照出一个长长的影子扑在玄关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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