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收拾谷子的事不着急,她照常先去打草,锁门的时候就听杨翠喊“你等等我也去。”
毛小岁回了她一声,在路口等了会就见她背着篓子过来,问“赵辉走了?”
“走了。”毛小岁说“他回去也得弄柴去。”
“云山怎么还去送了呢?”
毛小岁知道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问他们给了赵辉什么东西。
她回“他被分出去了没地,借了一袋粮云山给送了去。”
“没地?”杨翠有些意外“赵家没分地给他啊?”
“没。”毛小岁也没说他不是赵家人的事,只是说“这老人总有偏心和不偏心的,他那个老实巴交的样哪像个赵家人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哪能有他的地。”
“那你们还借他粮,单是这几天秋收他也吃了不少饭吧?”杨翠话语中带着点不满。
毛小岁皱眉,还是说“他大老远的过来哪有不让吃饭的。”
她还想说什么毛小岁就说“这是云山的意思,总归他是一家之主。”
言外之意,别老对别人家的事指指点点。
他们和毛家算是相互帮衬,也不存在欠什么,如果王家以后也有难处了该帮他们也会帮,但是其它时候大家各管各家的事,手别伸的太长,而且杨翠明显不是关心他们会不会被骗。
后面杨翠也不怎么说话了,毛小岁也没管她。
把一天要用的草打完就回了家,喝了口水,坐着缓了会就开始忙活起谷子的事。
刚把谷子倒簸箕里路小霞就走了进来。
毛小岁问她“你们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路小霞笑了笑,问“云山呢?”
“出去了,有事?”
路小霞干笑着,还是说“我……们想借借你家的骡子。”
毛小岁笑了起来“李云强连这种事都要你来?”
路小霞脸上的不满一晃而过,也不应,只是说“云强现在在河边等着,你看……”
毛小岁摇摇头“骡子不在,李云山带出去了。”又说“就算是在,就我们两家的这个关系他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路小霞没说话,拉着脸直接走了。
毛小岁嗤了一声,小声的骂“果然厚脸皮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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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毛明珠来帮她收拾谷子,王青山几人在圈里搭顶。
谷子挺干净,再粗略的清理一下就行。
毛明珠说“还好我们今年种了豆子,要是种了谷子更没的吃了。”
“你家豆子今年好吗?”
“好。”毛明珠说“跟去年差不多。”
“那挺好。”毛小岁叹气“我家今年比去年少了一袋半。”
毛明珠也心有余悸,往她脸上看了会,犹豫着说“我是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的。”
毛小岁点头,心里在猜她要说什么。
就听她说“金儿去年答应了还你们粮食,他想问问还豆子行不行?”
“借的时候为了卖银子,这会儿想起家里就两亩地了,没法种谷子还。”
“我问问李云山。”毛小岁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李云山应该是同意的。
毕竟豆子和谷子的区别在价格和口感。
李云山当时说了只要粮,这样一来还豆子或者谷子……
她又忙问“一袋豆子和一袋谷子不一样重吧?”
毛明珠:“到时候过秤,你先问问云山同不同意,指定不能让你们亏了的。”
听着外面的动静毛小岁还是问“表哥不是在吗?怎么不直接问?”
“他不好意思。”毛明珠叹气。
“行。”毛小岁应了下来。
太阳落山,圈里的男人也歇了,毛明珠帮着她把谷子抬到偏房也回去了。
她去后院摘了把老透了的豆角炒着焖饭,又从水缸里捉了两条鱼煮汤,都收拾完了才在李云山旁边坐了下来,说“姑姑今天让我问你表哥还豆子行不行,家里两亩地没法种谷子,只能还豆子。”
“都行。”李云山说“豆子和谷子不一样重,姑姑的意思是按袋还还是什么?”
“称重。”
“可以。”李云山点头。
搭完顶没几天王金拉着粮食来还了。
笑着说“都是秤过的,你们也可以再秤一秤。”
李云山看了眼车子上的两袋半粮,摇头“不用了。”
王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把银子倒了出来,“一两三钱,够够的。”
李云山接了,问他“家里粮够吗?不够就先还一袋。”
“够的。”王金说“银子是鸡蛋和去年的谷子卖了点,豆子还剩几袋,够吃的,还了你我也安心。”
李云山这才收下了,送他们出了门。
等人走远了毛小岁才说“要么说好人难当呢,李晓那个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白拿他们家粮呢。”
“理她做什么。”李云山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解开麻袋先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才扛到粮食房里放了。
把门一锁,说“我去山上了。”
毛小岁也要去打草。
秋收结束了要干的活还有很多。
打草,挖菌子还有树叶的活归她,捉鱼,砍树,捡皂果还有赶集的事归李云山。
早出晚归的忙活了七八天,一大早李云山打算去赶集的时候天阴了,风刮的呼啦啦的响。
一看就是个不下雨,或者下小雨的阴天,这个时候天阴了就代表要降温了。
李云山也顾不上喂家畜,打算先把泥炉抬进堂屋安上,防止两个娃冻着。
毛小岁先把粥煮上,趁着他用泥抹泥筒的时候去后院把家畜喂了,又把要卖的鱼和兔子装了。
收拾完李云山也安好了泥炉,小锅里煮着鸡蛋,饭桌也摆好了。
毛小岁把粥端了过来,嘱咐李云山“记得买板油,见底了。”
李云山点点头,吃过饭就出门了。
毛小岁洗完锅也嘱咐了两个娃和黑子一番就背着篓子出门打草了。
上午打完草再去山上装一篓子树叶回来,两件事忙完时间也到了中午。
她把饭在小锅上焖了后就去点炕。
炕刚点着家里会有烟,冒一会就好了。
家里又是炉子又是炕的,暖和的很。
两个娃吃了煮鸡蛋也不饿,毛小岁就一边烤鱼干,一边和娃等李云山回来吃饭。
坐着坐着突然想起她这些日子忘了什么事,蹭的一下站起来,很快又坐下,恼道“瞧我这破脑子。”
“娘?”李如意看她。
毛小岁叹气: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干,原来是忘记种白菜了。好在家里有菌子,不至于像去年一样只能吃干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