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一些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真相后,整个人的心就像掏空了一样,好似没有了奔头。
曾经她只想好好的找个人过完这一辈子,不想在理会前世的事,可是后来在看见纳兰祁,看见容冰后,心底的恨意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可是现在她恨的完全没有理由,也不用去费心做那些无谓的事了。
除了每天坐在院子里面看纳兰流习武,就是自己躲在一角看书。
——
时光荏苒,一年一度的科举如期举行。
宁宝俊作为此次科举最热门人选,当之无愧的成为魁首。
宁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特意为宁宝俊举办了一次宴会。
宴会上宁宝儿作为未来准太子妃,周边多了不少人上前巴结她,一晚上宁宝儿深深感觉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比她当年做皇后的时候还要累,毕竟那时所有人都得看她的脸色。
宁宝俊披红挂绿作为主角在客人中周旋,一些有闺女的大人纷纷和宁宝俊套近乎,希望自家闺女有这个荣幸下嫁给宁宝俊,就算他此时没有科举成功,依他的人格品性,也是各大夫人中最理想的乘龙快婿。
“宁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
上次柳茹儿在容府和宁宝儿挨着进,如今已经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宁宝儿的朋友了。
宁宝儿坐在一旁,抬眼看见柳茹儿,小脸羞红,随即点了点头。
“可以,柳小姐请坐。”
当柳茹儿坐下后,微微一笑,“宁小姐客气了,我可以叫你宝儿吗,你也可以叫我茹儿,老是小姐小姐叫着挺生分的。”
宁宝儿笑而不语,说实话她对柳茹儿的印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同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在她眼中,此时的柳茹儿就是想通过她而接触到二表哥,仅此而已。
“好啊。”
柳茹儿吃惊,没有想到宁宝儿会同意,依宁宝儿如今的身份,和她做朋友,无非是她高攀了,对方可是未来的准太子妃呢。
宁宝儿微笑,她也是太过孤单了,前世加今世都没有几个朋友,看着柳茹儿,突然又转变了想法,交个朋友也挺好的,省的她整日憋闷在家里。
看着柳茹儿和宁宝儿相谈甚欢,其中好几个贵女也想效仿柳茹儿和宁宝儿套着近乎,可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
“小姐,小姐……。”
宁宝儿本和柳茹儿相聊历都的趣事,谁知突然冒出一个人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腿。
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一些女眷惊声尖叫。
宁宝儿脸色惨白,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呼,可是依然能看出她此时情绪不稳。
“你是谁啊?”
眼前的人猛然抬起头,脸颊露出大大小小的疤痕,声音沙哑道,“小姐。”
宁宝儿双眸睁大,“白玉。”
——
前厅,一些男宾相互寒暄,正热闹之际,王家的下人匆匆赶了过来,站在和宁相攀交的王明堂身后,小声嘀咕。
只见王明堂脸色发白,心里咒骂,该死的白玉,起初听说宁相府里摆宴席,白玉便一直游说,她是宠爱的婢女,她可以在宁小姐跟前说上话,该死的她竟然敢欺骗自己,他所谓的说话其实就是找机会逃脱王家,真是岂有此理。
转身吩咐一旁的小厮迅速到后院去禀报王夫人。
纳兰祁此次来的比较低调,为了不抢宁宝俊的风头,一直默默坐在一旁,只是偶尔和上来攀谈的官员打声招呼。
刚刚他看见王明堂脸色微变,想必他安排的人起到了作用,嘴角微微挑起,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今儿的酒还真是好喝,不愧是出自他皇后家的酒。
——
后院,白玉泪流满面,死死的抓着宁宝儿的裙角哭诉。
宁宝儿一直蹙眉,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白玉,而且还是她这副模样,脸上多条疤痕,加上鼻涕泪水,可怖的很,跟以往那甜美可人的样子相差甚远。
“白玉。”
听见宁宝儿叫她,用力点着头,声音难听道,“恩,小姐,让我回来吧,不要把我送走,求求你了。”
一旁赶过来的王夫人,看见白玉贴在宁宝儿脚下,后背一凉,早先她就知道这白玉是宁相府出来的丫头,每次她都说是小姐身边最得宠的丫头,不知道这宁小姐会不会为她出头,毕竟她可是未来太子妃。
不过,那死丫头可是太子赏赐给自家夫君的,就算是皇上也没有办法管理自家后宅的事。
从前天跟随过来的小厮,匆匆找到王夫人后,小声的在王夫人跟前嘀咕两声,随即王夫人眼神微闪,看了看白玉的方向,随后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啊呀,白姨娘,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王夫人转头看向宁宝儿,“宁小姐,您又说不知,白姨娘是当初太子殿下赏赐的,一直深受我家老爷宠爱,可是后因为小产所以情绪有些疯癫,原本今天不应该带她出来,可是听下人说白姨娘总是念叨宁府的事,今天趁着大家不注意她便自己偷偷躲进车里,真是惊扰到宁小姐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白姨娘,宁宝儿打量眼前的妇人,又看了看巴着她浑身颤抖的白玉,她之前不是把白玉送给纳兰祁了吗,怎么会变成了别人家的姨娘。
王夫人招呼人把白玉架走时,白玉就像疯了一样再次扑向宁宝儿。
“小姐,不是的,你救救我,我不要回去,他们都是坏人,你看看我的脸,就是被他们打的,他们说就是因为我是丞相府的人所以才故意把我打成这样。”
王夫人心里一惊,这死丫头,这个时候还挑拨离间。
声音冷哼的看着旁边的王府下人,“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白姨娘给送回去。”
宁宝儿微楞,她是不喜欢白玉,可是不代表这位所谓的夫人,趾高气扬的在宁府命令人。
宁宝儿起身,眼神冰冷道,“慢着,你们是谁?还有,这到底是谁的府邸。”
王夫人一愣,被宁宝儿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严给吓住,她也知道这里毕竟不是她家,可是若是这个白玉把在家里的那点事通通说出来,到时必定会给王家抹黑,所以她刚刚一时急躁才忘了分寸。
白玉眼睛红肿,看着自己小姐挺身而出,心里满满的感动,不管怎么样,在宁府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受过罪,而在王家那就是地狱。
宁夫人匆匆赶了过来。
看见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今天可是他儿子的大日子,无论是谁来捣乱她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怎么回事?”
王夫人见到了你夫人,脸色讪讪的把白玉的事又说了一遍,这旁宁宝儿心里已经清楚一大半了。
纳兰祁记得前世的事,他知道白玉在前世里面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是因为愧对自己所以才把白玉赐给别人做妾,为了她报仇吗,难道他忘记了,白玉曾经也是他宠爱过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如今送给别的人,他心里也是不好受吧。
宁夫人脸色阴晴不定,眼中带着愤怒的从王夫人脸上扫过,直接看向白玉,看着白玉那被毁的小脸,心里冷笑,别人她不清楚,可得这个王夫人她最清楚,历都出了名的悍妇,丈夫王明堂虽然是个尚书,可是仍然改变不了他是靠女人上位,而这个女人就是,魏国公之女,魏兰,此人自持身份高贵到处横行霸道,要不是因为当年她打杀过一个有背景的小姐,导致她魏国公府败落,故而现在有所收敛,要不然她绝对敢在宁府里直接打杀了白玉。
“既然太子已经把你给了王府做妾,你就离开吧,从此不再是宁府的人了。”转身看向王夫人,“既然你要管理自家妾氏,那就请回家在管,不要扰了我宁府的安宁,从此以后宁府也不需要王夫人踏入一步。”
转身看向宁宝儿,“宝儿,既然你把卖身契已经给了出去,她就不是你的丫头,心肠软也是要有限度的。”
宁宝儿低头,白玉的事反正她也不想再管了。于是出声道,“是,娘亲。”
听着自家女儿应头,宁夫人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她使个小性,大发善心非要留下白玉,那善心可是发错地方了,“来人送王夫人以及她府所有人离开宁府。”
“是,夫人。”
听着宁夫人的话,王夫人脸色难堪,心里暗恨白玉这个小贱人,同时也怪王明堂,被白玉三言两语糊弄住,非要借着他来和丞相府拉拢关系,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哼。
白玉满眼的惊慌,她不要回去哪里,今天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哪里逃出来,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她保证被折磨的更惨。
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宁宝儿,只见宁宝儿一脸为难之色,又看了看宁夫人,宁夫人脸上戴着怒气,而站在旁边等待结果的王夫人,眼中则带着恨意。
想当初她刚刚跟王明堂那会儿,王明堂对她好的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她还庆幸没有选择太子,而选对了良人王明堂,可是谁知道才短短的几个月过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被那个恶妇给活活打掉,而那王明堂则又看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王家所有被王明堂冷落过的女人,一时间通通站在了那恶妇身边声讨她,先是毁了她的脸,然后把她关进柴房,让她洗下人的衣服,眼中带着一抹坚定,反正已经活不下去了,那她死也不要死在王府里。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白玉眼中流露着悲戚,一桩石柱子映入眼帘,起身整个人朝着那石柱子奔去,一头撞在那石柱子上。
一群女宾惊声尖叫,让整个后院掀起一片惊慌。
王夫人脸色吓的惨白,她没有想到白玉会做这样的事,这里可是宁府啊,宁相可是朝中重臣,如果因为这个小贱人把宁家宴会给搅和了,就算把王家整体给掀了也赔不起。
宁夫人脸色微变,看着如血注一样涌出的血液,心里一惊,在这种日子里见血如此晦气。
同样宁宝儿微微蹙眉,她倒是小看了白玉,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刚烈的一面,公然自杀。
直到王夫人命人把白玉扶起时,白玉已经属于呼吸进气少出气多了。
白玉的语气断断续续道,“小姐……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手直接落下,这一世白玉没有享受到,她前世得到过的荣华富贵,就直接离开了人世,她最后的那句错了,宁宝儿把它当成了前世白玉的忏悔,心里对白玉的怨恨也随之少了几分,毕竟这世白玉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白玉死在宁府中,整个历都都传遍了,宁相大公子考取状元设宴,尚书王明堂携带着夫人以及妾氏来到宁府,结果妻妾不和,逼得妾氏自尽于宁府内。
皇上得知后勃然大怒,训斥王明堂管教不严,剥夺王明堂尚书职位,降为七品守城太尉。
——
宁府中,宁宝儿手执毛笔,一字一字的抄写经文。
门外海棠走了进来。
“小姐,都已经安置好了,把白玉的尸首送回了她家,并且把您给的银子通通给了白玉的娘亲。”
宁宝儿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海棠一脸担忧,“小姐,你别难过了,这就是白玉的命,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宁宝儿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看海棠,“我没事,你下去吧。”
“是。”
海棠离开后,宁宝儿把写好的佛经,放在铜盆里面一张一张的烧。
“我不怨你了,希望我们下辈子永远都不认识,更加没有主仆情谊。”
看着纸一张张烧尽。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宁宝儿回头望去,就看见纳兰流站在门口。
“流儿,你怎么过来了。”
纳兰流一脸的不高兴,走到宁宝儿跟前,“宝儿,你别难过了,她不值得。”
宁宝儿知道纳兰流说的是谁,脸上露着淡淡微笑,“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今天没有去练功。”
纳兰流摇了摇头,“没有,我有事要和你说。”
宁宝儿挑眉,若是平时有什么好事,这小家伙定会第一时间冲过来告诉她,而现在那小脸聚集在一起,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你说?”
纳兰流抬眼看了看宁宝儿,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父皇派人要接我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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