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这些年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楼闻筝见怪不怪:“查出背后主使人是谁了吗?”
“还没有,我正在查。”
“你多上心注意着点。”
顾长冬的声音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听出来很焦虑:“你什么时候出院?公司需要人手。”
“快……”楼闻筝话一出口又顿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陶然说你精神状态还可以,难道严重的是内伤?”
“嗯。”楼闻筝敷衍道:“我尽量线上办公,出院估计没那么早。”
挂断电话,楼闻筝本来想去楼下看看晏淮之,但考虑到陶然很快就会过来,她琢磨着把工作上的事先解决了再下去陪他,不然老是分心,以晏淮之的性子说不定会胡思乱想,以为她不想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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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之第N次看向躺在沙发上的江漾,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不回去?”
江漾脑袋搁在沙发一端的扶手上,腿挂在另一端,怀里还抱了个枕头,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不回。”
“不怕吱吱找你?”
“他跟他妈待得可开心了,早把我这个爹忘了。”
晏淮之有点好笑:“你到底是在埋怨陈雪仪当年不厚道,还是在醋你儿子要她不要你?”
“都有,这俩才是一家子,我特么只是个提供精子的工具人,八年了,老子含辛茹苦把江凛带大,这女人一回来就把他抢走,我真是……”江漾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气死我了!!”
“孩子天生跟当妈的亲一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晏淮之开解他:“倒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骂陈雪仪,又没风度又在孩子面前毁形象。”
“被耍了八年,我还要什么风度!”江漾越说越上火:“江凛要是想跟她走,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吱吱要是被带走,阿姨不得打死你?”
“呵。”江漾冷笑:“一个孩子而已,想要我可以找大把女人生,生一个足球队都不是问题!”
“行了,别气了。”晏淮之看了一眼门口,他估摸着楼闻筝快下来了,得在她来之前把江漾打发走,于是又劝道:“吱吱虽然年纪小,但不是拎不清的人,你养了他八年,他不会不要你的,跟你生气也只是因为你当着他的面骂他亲妈,回去跟他好好沟通,他会跟你回家的。”
“不沟通,那个家他爱回不回,不是我的错,还要我给他们台阶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江漾哼道:“除非陈雪仪带着江凛来道歉,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行吧。”晏淮之掀开被子下床,顺手拿起早上保姆送过来的手环:“你继续睡,我去楼上。”
江漾问:“去找闻筝?”
“嗯。”晏淮之说完又立刻补了一句:“你不许跟着。”
江漾:“……”
晏淮之这回没要轮椅也没让特护陪着,自己慢吞吞的挪出去,一路扶着墙上了电梯。
肋骨上的伤让他走得很吃力,几十米距离他出了一身汗,到了楼闻筝病房门口,里面又传来说话声。
晏淮之没急着推门,挪到窗户前往里看,果不其然又看见昨天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楼闻筝正跟他说着什么,两人的神色都相当放松。
晏淮之站在窗户前盯着里面看了十多分钟,心里的醋意又开始剧烈翻涌。
他从来没见过楼闻筝对谁说过这么多话,这十多分钟几乎全是楼闻筝在说,那个男人反倒成了倾听者,看样子还是个相当合格的倾听者,全程微笑直视着楼闻筝的眼睛不说,说到有共鸣的地方还频频点头,看起来诚意十足。
晏淮之捏紧了手环,他不能让这个男人继续和楼闻筝接触下去,不然以后还有他什么事?
就在晏淮之脑子转得飞快,思忖着该用什么办法把这个男人赶走时,楼闻筝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病房只剩下男人自己。
晏淮之眯了眯眼睛,抬手在窗户上划拉了一下,故意制造出动静,男人果然抬头,看见他时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起身走出来。
男人走出病房,和晏淮之来了个四目相对,晏淮之还没开口,对方就皱眉道:“你谁?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开口语气就带了浓浓的戒备,晏淮之瞬间有种自己是个被抓了个正着的偷窥狂的感觉,这让他极度不爽,冷冷的说:“跟你有关系吗?”
男人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落到他手里拿着的手环上,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指着他就怒道:“变态!你居然敢偷拍!!把设备交出来!”
晏淮之一愣,蹙眉道:“我没有!”
“交出来。”男人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大有他不交出手环就要揍他的意思。
晏淮之瞥了一眼病房,楼闻筝似乎听到动静了,正从洗手间出来,他嘴角一抿,一个计划迅速在心里成型。
“不交!”晏淮之压低声音:“只要你不戳穿我,我可以拷贝一份给你。”
“你……”男人气得脸色都变了,一拳头就往晏淮之脸上砸过来。
晏淮之早有防备,脑袋微微一偏,男人的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他身形一歪,顿时“摔倒”在地,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堪堪拿捏好在楼闻筝走出来那一刻。
楼闻筝去洗个手的空档,听到外面传来争执声,她刚走出来就看见陶然一拳头把晏淮之砸翻在地,想到他的伤,楼闻筝心里一紧,立刻跑过去扶起他:“晏淮之,你没事吧?”
晏淮之戏是演的,但摔下来是真的,跌在地上那一刻,骨头扯着筋,筋连着肉,疼得他脸色瞬间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楼闻筝一看这情况急了,招呼那男人:“陶然,快去叫医生过来!”
陶然一愣:“楼总,这是个变态,他在偷拍你!”
楼闻筝:“什么变态,他是我男朋友!”
陶然:“……什么?”
楼闻筝还想说点什么,手腕突然被抓住,她低头,对上晏淮之冷汗涔涔的脸,他几乎是咬着牙在问:“我是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