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好看吧。”江漾得意洋洋的说,他掏出手机对着画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朋友圈:“我画了两个多小时,等会儿让闻筝看看,他一定喜欢。”
他话说完却没得到宋寒川的回应,于是抬头看去,发现宋寒川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江漾问。
宋寒川欲言又止:“江漾……”
“有话直说。”
“你对闻筝……是不是有点过分关注了?”
江漾一愣。
这要是换了平时听见宋寒川这么说,他铁定一巴掌拍过去,再嘻嘻哈哈骂他两句,可今天被他委婉的这么一提醒,他看看手机里还没发出去的朋友圈,又看看那幅精细到连他那位挑剔的老师看到了都会夸他一句用心的素描画,心情突然微妙起来。
那边的晏淮之见他们迟迟不走,皱眉走过来:“还不走?你们俩打算在这儿啃生鱼片当午饭吗?”
江漾一见晏淮之要过来,立刻“啪”的一下用画夹把素描画盖住了,动作之快,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宋寒川:“……”
回山庄的路上,江漾一反常态没说话。
晏淮之落后几步,问宋寒川:“他怎么了?”
“不知道。”宋寒川面不改色:“好像是美术作业没头绪,正生闷气呢。”
“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他还是江漾吗?”晏淮之有些好笑。
“年底他就结业了,估计压力有点大。”
听宋寒川这么说,晏淮之没继续深究。
午餐是温泉山庄的特色菜,菌菇蒸鸡端上来时,江漾立刻拧下一只鸡腿放到楼闻筝碗里,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他神色有点尴尬。
“谢谢。”楼闻筝没察觉到他那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低头开始啃鸡腿。
晏淮之注意到江漾悄悄红了的耳朵,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吃完午饭,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楼闻筝沾床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晏淮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宋寒川发微信:“江漾怎么回事?”
宋寒川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他好像恋爱了。”
晏淮之:“这不是很正常吗?”
宋寒川:“这回恋上的对象有点不寻常。”
晏淮之:“嗯?”
宋寒川:“是你室友。”
晏淮之:“嗯????”
楼闻筝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钻出来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爬起来去洗漱。
这儿的床很软很舒服,客房空调温度也调节得正好,深度睡眠了三个多小时,她连骨头都酥了。
她正鞠水洗脸,房门开了,晏淮之走进来,经过洗手间时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楼闻筝刚好抬头,在镜子里把他这个眼神抓了个正着,她扭头:“怎么?”
晏淮之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江漾说晚上去泡温泉。”
楼闻筝点头:“好。”
吃过晚饭,四人一起去泡温泉。
温泉是露天池子,这个季节人不多,江漾占了个角落坐下来,晏淮之和宋寒川随后下水,池面上雾气缭绕,起初还觉得有点烫的池水不一会儿就把人泡酥了。
江漾左等右等不见楼闻筝下来,他问晏淮之:“闻筝人呢?”
“还在换衣服。”
“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
“你急什么?”
江漾神色一顿。
晏淮之也就是随口一说,见江漾这个反应,他打量了他一眼,正想问问他提议来泡温泉是不是另有所图,那边楼闻筝走了过来,淡定从容的下了水。
池子里三个人都是穿短裤光上半身,楼闻筝则穿着白色T恤黑色五分裤,看着和“泡温泉”这个主题格格不入,而且她入水后T恤被泡湿了贴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居然一点都不显肉色。
“闻筝,你怎么穿衣服泡温泉?”宋寒川问。
“公共场所,不习惯裸着。”楼闻筝说。
有些人确实不习惯在公共场合赤裸上半身,这不难理解,宋寒川没继续这个话题,扭头跟江漾闲聊:“听说你妈快回国了?”
“嗯……是啊。”江漾话是跟宋寒川说的,目光却飘来飘去,他飞快的看了楼闻筝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那你最近还不收敛一点,要是被阿姨知道你不务正业,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不得骂死你。”
“那也没办法,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儿子什么货色。”
楼闻筝泡了一会儿,有些难受,池子里的水对她来说温度有点高,下来不到五分钟,她皮肤白里透粉,跟被灼伤了一样。
为了缓解这种感觉,她在池子里游了两个来回,但她很快就游不下去了,原因无他,她游泳的时候,坐在角落里泡澡的三位男士视线跟黏在她身上一样,她游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就算她平日里再淡定,也扛不住被人这么盯着看。
楼闻筝泡了十五分钟,手指上的皮肤开始发皱,她说:“我先回去,你们慢慢泡。”
她一起身,泡了水的T恤几乎全贴在身上,显得她腰肢纤细到不盈一握,两条腿更是修长笔直,晏淮之和宋寒川很默契的偏头去看江漾的反应,见他眼睛都直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鞠水泼了他一脸:“还看!”
“你们干什么……”江漾挣扎起来。
楼闻筝披着浴袍离开,走出温泉池了还能听到身后三人打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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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漾做梦了。
梦里他搂着一个姑娘,温香软玉抱满怀,不一会儿就忍不住动手动脚,当他得逞的把姑娘按在怀里亲,“姑娘”一直模糊的脸突然清晰起来,赫然就是他一口一个好兄弟的楼闻筝。
他吓醒了。
满头大汗的坐起来,他浑身燥热不已,摸出手机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钟。
第二天早上,宋寒川在微信群喊起床,准备在庄里吃完早餐回家。
几人在餐厅汇合时,江漾无精打采得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江漾,怎么了?”晏淮之问:“不舒服?”
“没事。”江漾恹恹的应了一声,恰逢服务员上菜,他端起皮薄馅儿厚的大包子下意识的就放在离楼闻筝最近的地方,等反应过来,他迟疑了一下,又把包子挪走了。
正要伸手去拿包子的楼闻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