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休息室内。
魏斯珏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喝着,视线未从前方的大屏幕上挪开半分。
此时的屏幕上,并不是什么影视剧,而是某间会议室的实时监控投影。
见他难得对某件东西沉浸住,季郁风也起了点兴趣,倒了杯红酒,懒懒地轻靠在沙发上,朝屏幕那边瞥过眼去。
一片漆黑的屏幕里,隐隐有个人影在晃动,正是偷摸跑进办公室的崔宛今。
看见了监控中印出来的侧颜,季郁风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他仰起头喝了一口酒,吊儿郎当地说道:“你突然把那只癞蛤蟆的犯罪证据弄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人类?”
他的指尖点了点杯壁,见监控里的崔宛今终于找到了证据,笑了笑继续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害怕她被程颂办公室的机关伤到,就提前把那些证据弄到手,再放到他隔壁的办公室中,让这个人类顺利的拿到。”
“估计程颂还在纳闷呢,区长突然要征用他隔壁的办公室做什么。”
魏斯珏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地注视着屏幕里崔宛今的动作。
季郁风耸了耸肩,大刀阔斧地走到他身边坐下,翘起腿吹了个口哨:“这小妞确实长得不错,但你确定要为了她,放弃和我妹妹联姻?”
听了这句话,魏斯珏这才有了些反应,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了些,看向他。
“我从未想过娶你妹妹。”
季郁风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他爽朗地笑了两声,勾住魏斯珏的脖子叹了口气:“我家那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估计得闹翻天了去。”
魏斯珏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拂下去,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待看到崔宛今顺利离开的样子,淡淡道:“失陪一下,我去接个人。”
“砰”地一声,休息室的门合上。
季郁风从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上将目光收回,右手散漫地转了转杯中的红酒,突然挑起眉头,轻笑出声:“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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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宛今戴着口罩跑得飞快,直到顺着绳索离开离开大楼,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她将怀中的资料揣紧,刚拉开车门,小动物般的直觉让她立刻察觉到了危险,她没有犹豫一秒,赶紧松开拉门的手,脚已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正准备逃,却被车内伸出来的什么东西勾住了腰肢,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瞬间跌回了车后座上。
那勾住她腰的黏腻尾巴依然没有收回,还像逗猫一样,顺着她的腰臀处轻微滑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仅仅是单纯的戏耍。
崔宛今从魏斯珏怀里爬起来,小小挣扎了两下,结果那尾巴箍得更紧,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没什么底气小声说:“他的办公室地址是你给我的。”
所以现在又来兴师问罪干什么?不是应该早就猜到她的目的了吗?
魏斯珏盯着她看了许久,呼吸微顿,见她的脸蛋已然因为蛇尾的禁锢力道而沁出薄红,倏而将浓墨泼染般的蛇尾收回,单手拦住腰肢,将她提到自己腿上坐下。
车辆缓缓启动,前后座的隔板已然升起,只剩下车辆顶部微弱的光亮,昏昏暗暗地打在两人身上。
崔宛今突然开窍了一般,竟是明晓了男人的意思。
她看了看窗玻璃,却只看到了防弹单面玻璃上,映照出两人此刻暧昧的模样。
即使知道窗外的人看不到,她还是感觉到了羞耻,便试图挽救一下男人变态的想法:“这里是闹市区,这辆车还是你名下的,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回答她的,是男人不屑的声音:“那就得看看哪家媒体胆子敢这么大,敢将区长和未婚妻的事情曝光。”
司机早就变成原型爬走溜之大吉,徒留下一辆在院子内微微晃动的车。
崔宛今整个人都快冒烟了,等男人终于餮足,她这才想起他在楼下说的话。
她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嘶哑,可她实在是太震惊了,便直接问了出来:“你那会说什么?未婚妻?”
魏斯珏抽出一旁的卫生纸帮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垂下头轻轻啄了两下有些微肿的唇瓣,笑道:“你不就是我的未婚妻吗?”
崔宛今一下被搞懵了,连男人用手指清理她都忘了推阻,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轻轻喘了两声,双眼又湿又红,带着不可置信:“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结婚了?”
魏斯珏的唇角本来挂着清浅的笑意,听到她的犹豫和不理解,突然变了神色。
他闷声不吭地捡起散落的大衣,将她整个人包粽子似的卷进去,快步下车走到别墅二楼的主卧,将她摔进被子里。
没给她丝毫逃离的时间就俯身附向她,修长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沉声开口:“上次在我的休息室床上,答应我什么,忘了?”
崔宛今懵懵的脑子这时也慢慢清醒了一些,她陡然想到了上次在迷乱和疼痛之时,答应的话。
可...她当时只是答应叫他老公而已啊,又不是和他结婚,这难道不是情趣吗,这人当真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条蛇拥有双腔器官这种一点也不纯洁的身体,人却纯情至此?竟把她哄人的话当成了正经的同意。
她仰头看向一脸盛怒的魏斯珏,眼神有些复杂。
“听说你的大哥,要娶联合会议长的女儿?”
魏斯珏将她汗湿的长发撩起,不紧不慢道:“担心我娶了你后,继承人的位置被大哥抢走?”
崔宛今本来就在搜肠刮肚想哄骗他的理由,刚才提到他的大哥,也是没话找话,见魏斯珏已经替自己找好了,便顺势点点头。
“嗯嗯,你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担心你。”
玄蛇一族的两位少爷,出自不同的生母,大少爷表面纨绔不理政事,满世界环游,可却又暗中和联合议会长认识,要迎娶她的女儿,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大少爷的心思。
魏斯珏见她只是担心自己,而并非不愿同自己结婚,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他垂着眼,将崔宛今紧紧抱在怀里,叹了口气:“大哥的心思我一直都知晓,可他无论娶谁的女儿也没用。”
崔宛今一直在暗中搜集这位对人类敌意最大的会长的相关消息,自然对魏斯珏口中的瓜颇感兴趣。
她主动牵住魏斯珏的手,又讨好地去亲他,见他情绪平复了下来,赶紧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歪着头,见他的表情依旧平和,连忙小心翼翼试探道:“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