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几声里面毫无动静,就在崔宛今打算离开时,就听到了一阵类似于爬行动物的摩挲声,门锁也咔哒一声,办公室的大门骤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还沉浸在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中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你就是那个卖家?”
崔宛今下意识的点头,望向开门的人。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人,瞳孔呈深绿色,似琉璃一般,周身萦绕着一股不符合这栋交易大楼的贵气,仿佛他出现在这里只是意外,出现在一区的权贵掌舵处才是理所当然。
“楼下说我的宝石很值钱,让我上来找你。”崔宛今连忙表明来意。
魏斯珏朝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才做出回应:“先进来吧。”
说完,便转身朝沙发处走去。
崔宛今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多年的中医经验让她对气味尤其敏感,她在屋内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味道,仿佛是某种巨型蛇类的气息。
“怎么不进来?不是要卖货吗?”魏斯珏双腿交叠,闲适地往沙发上靠着,抬眼朝她看过来。
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和询问,却莫名带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命令口吻。
崔宛今怔了一秒,望向魏斯珏时,突然再也嗅不到那股潮湿味道了,此时萦绕在鼻息间的反而变成了一股高雅的木质淡香。
她如梦初醒,连忙歉意的转身关上房门,快步走到魏斯珏对面的位置坐下。
魏斯珏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地打量着她。
崔宛今将口袋里的宝石掏出放在桌上,小动物趋利避害般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垂着眼睫,避开了男人充满侵略性的视线。
“这就是那个宝石,您打算出价多少?”
她的心中有一个大致的估量,但经过楼下大爷的提点,她突然觉得可以往上面加上一点。
魏斯珏挑眉,目光在崔宛今颤动的睫毛上停了一瞬,随后开口:“500万。”
“!”什么?崔宛今吓了一跳,这宝石她本来的预估价只有50万,经过大爷的提点后,也仅仅在心里把它的价值抬到了80万左右的价格,没想到......
“成交!”似乎怕人反悔,她连刚才仅存的那点害怕都没了,急忙把宝石往魏斯珏的方向推了推。
看见她这副把心思都尽数写在了脸上的模样,魏斯珏的唇角难得翘了翘,收下了宝石。
崔宛今见他将宝石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却没有提如何给钱的事,心里一急,主动提起:“那你是转账还是支票。”
“这么急?做了亏心事?”魏斯珏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悠闲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崔宛今本就心虚,此刻听到他的话,连忙下意识否认:“没有,只是我着急用钱。”
“金额超过300万的交易,正常流程是珠宝鉴定结果出来后,一周内打款。”魏斯珏放下茶杯,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开口。
一套流程下来,怎么说也得十天时间过去,到时候笔试结果都出来了,面试初筛名单也会出来,到时再送礼,那就是明日黄花,再也来不及了。
崔宛今咬了咬唇,迟疑了几秒,连忙再次编了一个谎:“我男朋友还在医院里,得了绝症,医生说今日就得打款,不然就要死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偷偷瞟了一眼魏斯珏,“您能不能今日就送去鉴定,楼下就有鉴定处。”
“哦?”魏斯珏的眼里染上了些许笑意,“既然是这样,那今日便成交吧。”
接下来的一套流程都是由魏斯珏的助理代为完成,等五百万彻底在智脑内到账后,崔宛今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之后的流程顺利得不像话,一直回到20区自己的小出租屋内,都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20区的议员考试她甚至没有求助系统,依靠原主残留的记忆就拿到了第一。
她看了眼手里花重金买来的茶盏和茶叶,深吸一口气。
这套茶盏她花了两百万才弄到手,剩下的三百万打给了居住在20区之外的人类学校,现在再次变成了穷光蛋。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她才鼓足勇气按下了这位监考官居住酒店的门铃。
说来也是幸运,她本来以为打听到监考官的住所需要花上一番功夫,没想到的是,她那日坐在公园啃烧饼,竟意外听到了监考官助理帮助监考官预订酒店的电话。
没过多久,总统套房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身穿西服套装的中年男人诧异地看了眼崔宛今,目光又移到她手里提的礼物后,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是?”
崔宛今从没做过这种事,第一次非常不习惯,有些紧张的打了声招呼:“主考官您好,我是这次的考生,慕名已久,特意来看望您。”
中年男人笑了笑,顺势接过礼物,将房门开大了些:“那就进来吧。”
见他收下了,崔宛今一直紧握的拳头这才放松,跟随他朝总统套房客厅的方向走去。
往里走了几步,她的目光扫到了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熟悉身影,心脏猛地提到了喉间,脚步硬生生的顿在原地。
是那日买她宝石的男人!他怎么在这里?
崔宛今被这突变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慌忙地朝主考官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团空气。
随之而来的,还有房门落锁的声音。
她被耍了!
崔宛今心脏跳得飞快,下意识就要转身逃跑,她也这样做了。可还没等到手碰到门把手,身体就已被人揽住,瞬间整个人腾空而起。
一顿天旋地转之后,她泪意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向了这个把她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
“怎么,你的重病男友不治而亡,你卷钱跑路,来找下家了?”
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崔宛今抿着唇瓣,无措地看向男人。
“你故意的!你要干什么?”
她的脑袋都快成了一团浆糊,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自己的?有什么目的?她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被耍得明明白白。
这哪里是战战兢兢送礼,分明就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