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从宗室里过继,亦或是...”他的声音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晦涩与挣扎。
随即强装若无其事:“我有一个死士,相貌生得极为俊朗,看起来亦颇为伟岸,你若是愿意...”
他围拢在崔宛今腰间的手掌不自觉地加深了些力道,幽幽道:“宛宛,只要是你生的,本宫都会毫无芥蒂的接受,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子来对待。”
崔宛今不理解并大受震撼,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瞧见裴修齐又欲开口说些虎狼之词,她心尖一颤,连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等等!”她怪异地看了裴修齐一眼,“可你内心分明就是不愿啊。”
察觉到他脸上明显的诧异,崔宛今老神在在的戳了戳他:“你方才说那句话时,连昵称都变了,你肯定没有发觉,在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对我自称‘本宫’。”
裴修齐难得地怔了几秒,随即失笑,他伸手将她的鬓发别至耳后,温热的指腹在她的侧脸处逡巡,“你在这种地方,倒是一反常态的敏锐。”
就仿佛是某种小动物的保护机制,平时看起来不太聪明,在关键时刻又能观察到奇怪的点。
崔宛今敷衍的嗯了声,伸手抓了两颗圆圆润润的桂圆,再次强调:“你别多想,这桂圆莲子都呈上来了,万一就怀上了呢?”
似想到什么,她的耳尖一片绯色,暗戳戳的伸出手去,勾了勾他闲散垂落在侧的小拇指。
表情一派纯良:“更何况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为何要信一个巫师的话。”
她大胆的举动,连系统都欲言又止,只能提醒她:【你小心点,别过火,明日想在床上吃饭么?】
小姑娘柔柔嫩嫩的手指像缎带一般,天真而勾人,似在做懵懂的勾引。
裴修齐身体一僵,只觉一股热意朝一处涌去,他反手将那只作恶的小手包住,另一只手揽住她细瘦的腰肢,往怀里用力一压。
“别折磨我了宛宛。”
感受到了什么,崔宛今蓦地瞪大了眼睛,水雾朦胧的眸光中一片艳色。
天地良心她方才只是为了告诉男人,要相信你自己你很行,我也能有孕,可为啥落在系统和他的耳朵里,就直接变味了呢?
能不能纯洁一点?
想安慰人,却变成了无意的撩拨,这顿饭自然是吃不成了。
浮浮沉沉之间,崔宛今一脸委屈。她当时是邪气入体了吗,为何会傻兮兮的觉得太子殿下会“不行”呢?
【那你今晚过后,要启用生子系统吗?】系统见她可怜,不由主动问了一句。
她哭唧唧的伸出满是红痕的手臂,扯住拔步床边飘散晃荡的帷幔,瞳孔涣散、脑袋一片昏沉。
就算这般惨了,她还是羞红着脸回答了系统的话:【不、不用,还挺舒服的,过些时日吧、也不差这几天。】
系统:......
同一日傍晚,江府。
江卿雪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在床边守夜的丫鬟冬杏揉了揉眼,连忙起身询问:“小姐,您怎地醒了,是要更衣吗?”
江卿雪大口喘着气,瞳孔一阵紧缩,摆手道:“不必。”梦中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眉头微蹙,掀开帷幔就要起身。
冬杏连忙把烛火燃上,又寻到大氅披到她的背上,随后安静的侍立一旁,等待她下一步指示。
江卿雪的眸子动了动,问她:“曼青呢?今日不是该曼青守夜么?”
对上江卿雪奇怪的表情,冬杏吓得肩膀一缩,直接跪在了地上,支支吾吾道:“曼青她有事,便和奴婢换了班。”
江卿雪听完,眉心直跳,她回忆着梦中发生的事,顾不上簪发,披起大氅就朝江时帆的院中赶去。
不同于沉寂浓黑的夜色,江时帆的院里灯火通明,梦中出现过的场景越发清晰,她急于求证,便未经小厮的通报,直接走进院中。
此时院里的情景却是让她直接傻眼,不同于梦中的丫鬟趁哥哥酒醉后爬床,而是.....
她拢了拢大氅,呼出一口寒气,快步朝江夫人的位置走去,面带疑惑地看向眼前这番诡异的情景——
她亲哥江时帆神色漠然地抱臂站在一旁,她爹反而战战兢兢、衣冠不整的垂着手臂,一脸无措地看着她娘。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江卿雪的心头跳出一个推测,吓得她浑身一愣。
江夫人淡定的捧起一盏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掀开眼皮看她:“没什么,只是今晚过后,你要多一个姨娘罢了。”
江卿雪浑浑噩噩地看向她爹,心里疑窦丛生。
梦里的场景并非如此啊,梦里是江时帆喝醉了酒,让曼青差点爬床成功,幸而她受到驱使一般及时赶到,帮助哥哥把曼青教训了一顿。
可如今,怎地变成曼青在哥哥的院里和她爹勾搭上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等她终于弄清了缘由之后,未免一顿烦闷。
梦中时,哥哥归于六皇子门下,同周景安一文一武辅佐六皇子荣登大宝,而六皇子本就对自己心有所属,江家更是扶摇直上,因为六皇子一生都没有子嗣,她的儿子最后还在宗室小儿上位后成了摄政王。
今日应当是友人请哥哥喝酒,才导致曼青起了心思。
可现实却是,哥哥莫名其妙自愿归于太子名下,今日还拒绝了友人的邀约,跑到东宫当差巡检,晚上回府时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和爹两人一起在院里喝起酒来。
她静静躺在床上,任由夜晚浓稠的黑将自己罩住,一双眼却满含幽光。
这里头,唯一的变数便是崔宛今没死,还成了风头两无的太子妃。
她想着梦中她和周景安之后成了一对怨偶的事,心脏一阵抽搐。
翻了个身,她勉强抑制住心头的不甘与烦躁,心头有了另外的主意。
既然哥哥现在选择了太子一党,不如让她来做这个太子妃,到时候再将周景安招安,也是一文一武的辅佐,岂不更好?
周景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迂腐无趣,既古板又不懂女儿家的小心思,不适合做夫君。
梦里时,每每她同小姐妹炫耀夫君的才能相貌,都会被周景安连连斥责,嘱咐她要低调,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与众不同。
与其这样,不如嫁给同样喜欢她的太子,做一国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