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从地上爬起,倏然被两个黄毛一左一右的按住。
此时他正以一个单膝跪地的姿势蹲坐在地上,目光冷得像冰淬一般,朝着崔宛今走来的方向直直地射过来。
崔宛今这才看清楚男主的长相,她在心中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男主,很得造物主的偏心。
嘴角的血渍和伤口也不损他的容貌分毫,他此时眉梢带着怒意,不似往常的冷淡,那双漆黑狭长的眸子如野兽一般盯着崔宛今,乖张而锋锐。
仿佛只要崔宛今转身,露出那脆弱的脖颈,谢渊就能将她拆吃入腹。
崔宛今磨蹭着走到他面前站定,倏然间的对视,小动物趋利避害的直觉吓得她脸色一僵。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开始对他进行言语羞辱。
“就你这种平民,也配和泽川哥哥相提并论?”刻薄的话在她心里转了一圈,说了出来。
崔宛今紧紧地盯着谢渊的表情,却发现他竟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不由得有些泄气。
便换了一副口吻瞪着他:“你似乎很缺钱?”
她的目光在这间酒吧里晃了一圈,继续威胁道:“酒吧里确实比其他地方好赚钱一些,你若是乖乖听话,以后遇到机甲考试就发挥差一点,让泽川哥哥得第一,我就给你十万加隆,若你不知好歹,那这份工作便别想干了!”
对这种穷小子来说,这样侮辱好像确实蛮气人,崔宛今拍拍手,对自己方才的表现甚是满意,连忙敲系统:【怎么样,我侮辱谢渊成功了吧?】
系统的机械眼睛斜睨着她,冷哼一声提醒:【是肢体上的侮辱,而并非言语。】
崔宛今:...【我谢谢你。】
一时间还真有些苦恼,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乖乖女的形象,从未动手殴打过别人。
她鼓了鼓腮帮子,围绕谢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谢渊身量很高,即使一只腿被迫完全跪地,也依旧身姿挺拔,不比站直的崔宛今矮上多少。
崔宛今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羞辱男人也不一定要动手打人啊,谢渊一看就全身硬邦邦,她又是个隐藏的omega,比常人更为身娇体弱,说不定到时候没把谢渊怎么样,自己反倒手打疼了。
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
崔宛今暗暗得意,羞辱男人嘛,当然是要狠狠地踩他的脸了!
说干就干,崔宛今直接在谢渊面前蹲下身来。就在谢渊抬起冰眸子冷冷地注视她、看她又要搞什么鬼主意时,突然,一道淡淡的橙花气息如小钩子一般,丝丝缕缕地钻进了他的鼻尖。
谢渊的瞳孔蓦然一缩,不动声色地又嗅了嗅。
可那抓人的淡淡香味却如同一只顽皮的猫儿一般,躲藏了起来,叫人百爪挠心、欲罢不能,只想立刻撕碎屏障,埋在小猫的肚皮之上,猛然一吸。
崔宛今丝毫没有注意到谢渊奇怪而狂热的眼神,她自顾自地脱掉小皮鞋,在两个黄毛眼睛发直、鼻血狂流的注视下,因为踉跄了一下而扶住谢渊的胳膊,褪掉了包裹在脚上的薄棉袜。
足尖轻轻点地,如一朵娇艳绽放的花蕊一般。谢渊的目光被那抹白吸住了一样,喉结动了动,竟是忘记了反抗。
系统的机械音都有些不稳,声线带着恼怒:【你脱袜子干什么?】
崔宛今得意道:【当时是为了羞辱他,韩信尚且有胯下之辱,我用脚狠狠地踩他的脸,应该也有一样的效果。】
系统似乎被她的脑回路打败了,幽幽道:【直接踩不行吗?】
崔宛今理直气壮:【不行,我有洁癖。】
系统:??
人类的想法为何如此复杂?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谢渊,突然觉得自己还挺跋扈的,可抬脚去踩他自己会站不稳,崔宛今呼出一口气,朝两个黄毛看去,正欲让他们将人压到地板上时,却看到了满脸的血污。
崔宛今被吓了一跳,有些嫌恶地撇过眼去。
大夏天的还开着空调,都热得流鼻血了吗?
“你们,把谢渊给我按在地上。”嫌弃归嫌弃,该发出的命令也照样发。
奇怪的是,谢渊这次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几乎称得上是顺从,不用黄毛出力,他就自觉地仰躺在了地上。
崔宛今歪了歪头,连忙欣喜地敲系统:【诶,看来我的演技不错嘛,他肯定被我刚才的威胁吓到了。】她突然有些不忍了,垂下眼道:【谢渊还挺可怜的,品学兼优、勤工俭学结果被跋扈又不讲理的大小姐欺负成这样。】
系统的呼吸灯闪了一下,并未说话。
崔宛今丝毫没有注意,此时的谢渊看她的表情有多么的奇怪,就连周围喝酒的花臂黄毛们都停止了动作,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
崔宛今恶狠狠地瞪着谢渊,努力的扮演恶毒的大小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莹润的足尖先是拍了拍他的侧脸,随后朝着谢渊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用力碾过去。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瞬,似乎还有酒杯落地的声音。
橙花香味再次袭来,无可救药地勾住了他的心脏,谢渊抿了抿唇,用尽了全力,才控制住了体内那股强大到差点爆体而出的精神力。
【小任务一、羞辱男主角完成。】系统的播报声传来,崔宛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蓦然间,她听到身下之人低沉的轻笑声,于是疑惑地歪头,雾蒙蒙的桃花眼迷茫着,很是不解。
怎么有人被踩脸侮辱后还能笑出声来,男主不会被她逼得心理变态了吧?
如此想着,她身上一抖,连忙就要收回脚。
可下一秒,她的脚踝却被谢渊猛然握住,他轻佻地看向崔宛今,眼里满是戏弄,恶劣地桎梏住那一手就能握全的细嫩脚踝,热如硬铁的手用了力道,让那刚刚离开一点点的足底,再次踩在了他的脸上。
崔宛今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谢渊的指尖在那一片温软光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眸色渐渐加深,仿佛一块化不去的浓稠黑墨。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抬起眼皮,像盯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缓缓道:“你的裙子好短,我都看见了...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