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江珵挑眉,把玩着手中的荷包。
泗瑾也被她手中的荷包吸引,顿了一下,才道:
“秦策要被处死了,因为他在仪式途中进行刺杀。”
江珵点头。
她基本已经猜到了。
天珠早已告诉过她,秦策被秘密关押在天牢中。
今日的骚动,大概就是他引起的。
只是那小丫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这才冒死在仪式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不过江珵对秦策并未有什么感情,即便是有,在他给自己传纸条想拉自己下水时,也会消失殆尽。
所以她听后可以说毫无波澜。
见她面如常色,泗瑾唇瓣动了动,到底没有问出更多的话。
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手中的荷包,仔细的收进怀中。
累了一天,江珵一边拆着头上的珠钗,一边透过铜镜对泗瑾道:
“你没有事要忙了吗?”
泗瑾抬眼望着她,没有动作。
江珵叹了口气:
“我要更衣了,你去忙前朝的事吧。”
泗瑾先是一怔,随后耳垂红了红,想起那日替她擦药的事来。
雪白的肌肤,香肩半露的姿态,和她忍痛时的咬唇难耐,一段一段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心神一乱,猛地起身朝外走去,刚要出门,就听身后江珵道:
“替我将宫女唤进来。”
低低应了一声,他就匆忙出去了。
只是看着宫女们进入,他却忽然意识到不对。
两人已经是正式的夫妻,她是自己的皇后,自己为何要避开?
但看着守在门口的一众宫女,他轻咳一声,还是离开了。
……
秦策的处死并未引起太多动荡。
那日登基仪式的骚乱许多人都看到了。
世人并不知道他之前就已被秘密关押,还以为他就是想要刺杀。
且新帝为了给他体面,并未当众斩首,只是秘密处决。
所以此事不仅没有让民间恐慌,反倒是让泗瑾被称赞。
之后坊间又传出一些消息,据说朝堂之上有人提出广纳后宫的建议后,被新帝直接削去官职。
皇帝的原配是商贾之女一事许多人都知晓,他登基后依旧不愿充盈后宫,尊原配为皇后,本就赢得了一众支持,如此一来,更是广为称赞。
毕竟先皇帝实在太过昏庸,在位时唯爱美人。
宦官们替他广为搜罗强绑进宫,连已经嫁了人的妇人都不能幸免,惹得民间怨声载道。
有女儿的人家和娶了貌美夫人的人家每日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新帝登基,只爱皇后一人,无心后宫,简直让民间更加放心。
也就对新帝的即位有了更多生活的期待和信仰,一派欣欣向荣。
虽然和江珵最先预先的不一样,但事情却也诡异的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与此同时,泗瑾的即位同样也引来许多邻国的注意。
从前的皇帝无心朝政,他们还能占占便宜。
如今泗瑾的名声在外,想起曾在战场上被他打过的经历,全都老实起来,乖乖上贡,乞求和平。
但泗瑾的态度却很暧昧,并未表明就此休战。
于是,一时间各种带着异域特色的奇珍异宝涌进皇宫,送到江珵的景泰宫。
……
后花园中,江珵看着多日未见的泗瑾,踌躇片刻后,将话题引到了周边小国。
那些小国人烟稀少,环境恶劣,本就想要归顺,得到中原的庇护。
只要顺势提出派兵驻扎在当地,再派人看管就好,不必非要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这也是很多大臣的意见,不过泗瑾并未采纳。
当她隐晦的说出来后,泗瑾手中转着的一颗琉璃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江珵,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一样。
“夫人也是这样想?”
即便已经成为皇后,泗瑾依旧喜欢以夫人称呼她。
江珵也不在意他的称呼,点头劝道:
“百姓都盼着过安稳日子,非必要,还是不打仗的好。”
还要再劝,却见他点了点头,唇边含着笑: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就如此吧。”
他抬手随意的将太监招呼过来,让他去传旨。
看着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的泗瑾,江珵直觉有阴谋。
果然,泗瑾忽然对她道:
“夫人一心为民,我自然要跟上,那夫人可知民间如何提及我们?”
“如何?”
泗瑾轻轻一笑,将琉璃放进盒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兀的声音让江珵也跟着一颗心提起。
只见他稍稍靠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
“百姓口中言:帝后和睦恩爱,国安民定也。”
分明是简单一句话,却因为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而让人分外心乱。
江珵不自在的后退了一些。
其实他口中的话,她多少也有听说。
但她只能干笑一声,含糊着说道:
“那我们可要和睦相处。”
泗瑾却并不想让她再逃。
他已经等待了许久。
所以他眯了眯眸子,继续追问:
“那……恩爱呢?”
……
宴请邻国的宴会上,江珵看着台下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第一次失了欣赏的心情。
适才在花园中,泗瑾的追问让她落荒而逃。
可泗瑾却并未如往日那般放过她,一定要她一个答复,甚至今晚就要搬到景泰宫。
其实这段时日,他强势的入侵到江珵生活的里里外外。
可是她却还未想好。
上一世的碎片最后变成那样就算了,可以说是意外。
这一次又是如此,这让她以后面对本尊时要如何狡辩?
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当发现自己开始晕晕乎乎后,她计上心来。
喝吧喝吧,将自己喝得烂醉,能撑一时是一时。
想通后,她喝得就更放开了。
一直留心着她一举一动的泗瑾,自然注意到了她喝酒时的狂放。
他勾勾唇,一抹了然闪过眼眸。
不过他并未制止,反倒是又让宫女添了一壶西域酿制的果酒。
看着她新奇的尝了又尝,泗瑾眸底覆上一层深意。
……
在江珵觉得快要支撑不住时,宴会突然散场。
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差点以为自己恢复成仙身,不用走路就可以。
可迷迷糊中,她却看到了泗瑾的侧脸近在眼前。
她……她这是被泗瑾抱着?
还要再想,可那果酒的后劲十足,很快就让她靠着泗瑾的肩头睡了过去。
而泗瑾垂眸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脚步又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