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女人
启明侦探所。
比上次来，屋里干净了许多，至少各种卷宗都摆的整整齐齐，不显得那么凌乱。
对了，沙发也换新的了。
“这是江小璐的全部资料，从小到大，按年限做了排列。”
朱启明搬来厚厚一沓，足有10公分厚。
“好，你先跟我说张仲平的事，一边说我一边看。”
朱启明并不怀疑高斌一心二用的能力，人家是金主，金主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张仲平大概的情况我每天都跟你汇报了，不复述，重点说说他见得人。
一个是丛林，中院审判庭法官。
另一个是龚大鹏，一个包工头，貌似跟你也有过接触。”
高斌点头：
“伱继续。”
他眼睛盯着江小璐的资料，飞快的阅读着。
“昨天晚上，他跟龚大鹏和丛林一起去了黄金俱乐部洗脚，2个半小时以后才出来，是龚大鹏结的账，我想办法查到了他们的账单，总花费7200。”
高斌突然抬起头：
“7200？账单的复印件有吗？”
朱启明早有准备，回身在电脑桌上拿起一张打印纸递过去：
“我看了，三个人都有加钟服务。”
高斌笑了：
“干得漂亮！”
有了这个，高斌就知道怎么拿捏丛林了。
“侦探所就你一个人？”
“暂时就我一个，但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请朋友帮忙！”朱启明很聪明，他那个酒瓶底一样的眼睛不是白给的，知道高斌这话的意思是，有更多的人任务交给他。
“把张仲平交给你朋友跟踪，你重点跟丛林，我要拿到切实的证据，最好是视频。”
“可以，但需要加钱。”
高斌直接拍了三万在桌上：
“够吗？”
“暂时够了。”
“记得保密，出了事我肯定不认识你。”
“我懂规矩。”
“那就好，资料做的很详细，一时半会儿看不完，我带回去看。”
“好的。”
“你那没有备份吧？”高斌突兀的说。
朱启明很干脆的摇摇头：
“我说过，我有职业操守。”
“行吧，信你一回。”
“对了，张仲平上午去了哪？”
“医院。”
“医院？”
“江小璐的孩子生病了，好像很严重。”
高斌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
带着资料离开侦探所，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刚刚资料看了三分之一，高斌大概了解了江小璐的底细，并不像电视剧里，仅仅是张仲平恩人的老婆那么简单。
朱启明的资料显示，江小璐在结婚前就认识张仲平，二人或许早就有了那么一段感情。
但因为张仲平的婚姻关系，这段感情不能曝光。
后来江小璐为什么嫁给张仲平的手下，从资料中分析，应该是她气不过想要报复张仲平，故而嫁给了他的手下，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但谁想到好景不长，那个手下竟然为张仲平喝酒喝死了。
俩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地下关系，一直维系到现在。
至于江小璐的孩子是不是张仲平的，高斌持否定看法。
这小孩可是传说中的熊猫血，而张仲平和江小璐都不是。
当然，这也不绝对，从遗传学的角度看，父母俩都不是熊猫血，但孩子是熊猫血的几率也有，只不过非常低而已。
这件事还有待进一步考证，眼下，高斌在考虑怎么给张仲平的后院放火。
徐艺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这小子是典型的有勇无谋，空有大志没有能耐的典型代表。
但谁让找了个好女朋友呢，就像高斌找到了祁雨，他利用周欣然的关系，给他几年时间，未必不能成气候。
既然如此，那就先给他和张仲平之间制造些矛盾，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这才是对高斌最有利的发展方向。
到了医院，在里头转了好半天才远远的看见张仲平和江小璐。
此时二人依偎在一起，江小璐正靠在张仲平怀里哭泣。
看样子正在为找不到熊猫血而发愁。
高斌站在过道对面的楼上，对方不注意的话，应该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掏出手机，让祁雨帮忙查徐艺的手机号。
这个不难差，徐艺在3d拍卖行负责业务，手机号很多人都知道。
很快，祁雨就发了一串数字过来。
高斌到楼下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徐艺。
电话接通，他故意变换了一种声调说：
“你姨父和情人在市立医院。”
说完直接扣掉，从头到尾都没跟对方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另一边，接到电话的徐艺本能的以为是有人恶作剧。
可恶作剧怎么知道他有姨夫呢？还有个什么情人？
想到这儿，徐艺坐不住了，开着车狂奔到医院，亲眼目睹了衣服和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在一起。
顿时，徐艺的心开始躁动。
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决不能错过。
高斌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姨妈说的，反正没过多久，唐雯杀到了医院。
但以张仲平的脑子，这个麻烦肯定能安全度过，但这件事势必会在唐雯心里留下一根刺，这就够了。
后面的戏高斌没有去看，结果不重要。
...
不得不说，搞别人心态实在太有成就感了，高斌觉得这个世界可比当律师有意思多了。
跟祁雨见面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偷笑两声，祁雨还以为他疯了呢。
“怎么了这是？傻笑什么？”
“高兴啊，还能是什么？”
“你这强行破坏人家家庭，还为此沾沾自喜，合适吗？”
“是不合适，但谁让张仲平挡了我的财路呢，不搞他搞谁？”
祁雨无奈：
“搞不懂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心思，我还是吃哈根达斯吧。”
这会儿他们正在冰淇淋店里，祁雨突然要吃哈根达斯，一下就点了六个球，够吃一阵子的了。
“对了，刚才查徐艺电话的时候，我还顺便查了一下徐艺和他女朋友，那个叫周欣然的。”
“查到什么了？”
“她还真是周副柿长的女儿，而且这个周副柿长军人出身，市里好多干部都是他的手下，几乎都在政法口。”
高斌点头：
“是啊，所以我说，这个徐艺未来也是我们的大敌。”
“不冲突吧？他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
“一个习惯了走捷径的人，是不会走阳光大道的。”
祁雨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高斌只好进一步说：
“司法拍卖的利益最大，如果他只做艺术品拍卖，费力不说，还赚不到钱，可当他发现利用周副柿长的关系，能够轻松赚司法拍卖的钱，你觉得他还会轻易放弃吗？”
祁雨拧了下眉：
“但我们总不能限制他，不让他参与司法拍卖吧？”
“那肯定不行，不过这件事不急，眼下先把胜利大厦的拍卖权拿下再说。”
祁雨点了点头：
“一会儿陪我去吃饭？”
“吃什么？”
“我闺蜜想见见你，请客吃日料。”
“我不去，万一你闺蜜看上我呢？”
“你脸怎么这么大？”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被你闺蜜看上是很正常的事吗？”
要不是场合不对，祁雨都想给高斌一个大比兜，好好提醒他一下做人得要脸。
“我现在后悔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别介啊，开玩笑听不出来。”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必须去！”
...
不过这场饭局高斌最终还是没去，因为路上接了个电话，必须得去一趟，只好放了祁雨闺蜜的鸽子，搞得她闺蜜老大不乐意。
最后还是祁雨和她闺蜜俩人一起吃的日料。
“你这男朋友有点耍大牌啊，这么难约啊？”
祁雨闺蜜是个贵妇人，俩人是同学，这么多年关系一直不错。
“体谅一下，他突然接了个重要电话。”祁雨帮忙解释。
“切，我看就是不把你放在心上，什么事能有见女朋友娘家人重要？”闺蜜不屑道。
这话祁雨不爱听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别瞎说。”
祁雨不是重色轻友，只是对真爱的执着。
电视剧里，颜若水的老婆和孩子一直都远在国外，而他在小姨子祁雨面前一直塑造深爱家庭的好老公、好父亲形象。
而正是由于这种最明面上的情深款款，让祁雨由衷羡慕自己的亲姐姐，而姐姐不在颜若水身边，又给了她无尽地遐想和揣测。
祁雨向颜若水表白“你就真那么爱我姐吗？”、“你这么孤独寂寞，对自己那么残忍，是不是因为我在呢？”、“我羡慕我姐，我找的男人有你一半，不，三分之一就足够了”、“你觉得我像不像我姐，看着我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她”…..
赤裸裸地情意绵绵，以颜若水老狐狸的性情，他不可能领会不到，但他却不能在外显露任何明确地表示。
因为他与祁雨之间，隔着一层道德槛。
两人之间隔着祁雨的姐姐，一个是深爱老婆的老公，一个是血亲的妹妹。
祁雨的姐姐就是横在两人心底的一根线，一根于道德和人性之前的一条底线。
再者祁老爷子祁家轩是书法协会会长，书香门第之家，一旦两人越过雷池，名声与事业将是毁灭性打击。
而颜若水深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同时更重要的是颜若水守得住底线。
颜若水对祈雨说：
我啊，说实话，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连我自个儿都不清楚，要说有一点优点的话，那恐怕就是稍微地能够自律一点而已。
颜若水用“自律一点而已”既委婉地拒绝了祁雨的告白，又用极为谦虚和谨慎的态度肯定了自己唯一的坚守。
“自律”是优点，“一点”是谦虚，“而已”是仅剩，而这是颜若水能守住底线的根源。
后来徐艺为了拿到拍卖香水河项目的拍卖推荐函，在公开现金行贿不成，不惜以年薪20万，奖金另算的方式招聘学表演的孙娜使“美人计”抓颜若水的把柄。
孙娜故意碰瓷，颜若水带着她四处买被撞碎的一模一样的瓷器不成反送了一条钻石项链给孙娜，孙娜喜出望外，颜若水心知肚明。
两人在酒店时，孙娜去洗澡，颜若水小心翼翼地翻开孙娜的包，从中找到了摄像头，更找到了一张徐艺的名片，他拿着名片在摄像头前晃了晃而后扬长而去。
如颜若水这般在官场、商场混迹多年的人，这样的小把戏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从看见孙娜故意碰瓷之始就已了然于心，之所以继续周旋，不过是为了抓住背后的指使者。
而也正因为这场美人计，成为了颜若水以1000万的价格让徐艺买下青瓷茶会所后再给一张假的推荐函而报复徐艺最直接的因。
祁雨，主动向他表明爱意，他拒绝；孙娜，主动向他施展美人计，他抽身而退。
面对主动，他以退守住一个男人的底线，而正因为有底线，他不能喜欢祁雨。
颜若水对感情和美人有底线，但对权力和金钱却毫无底线而言，他之所以不能喜欢祈雨，藏着他的两种算计。
其一为金钱。
颜若水有权，他手中的拍卖推荐函成为各拍卖公司的角逐点，而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各拍卖公司笼络和巴结的对象，这种捧和有所求让颜若水陷在不可自拔的金钱欲里且越陷越深。
电视剧里，胜利大厦项目，因左达跳楼，他以采取竞争机制让张仲平最终掏了186万得到项目；
香水河项目，他计划让张仲平掏600余万，在张仲平先付了50万定金后，颜若水为报复徐艺和想大捞一笔，以1000万的价格让徐艺买下青瓷茶会为先决条件。
最终张仲平人性觉醒而与其决裂，徐艺落入圈套负债累累。
项目越大，利润越多，颜若水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颜若水明明知道他所在的扬帆启航地产清算中心接二连三有人被检察院带走调查，可他依然在风头过后，抑或在风头正紧时管不住自己的贪婪和欲望，对于金钱，他毫无底线。
而这背后的所有的勾当，都是颜若水明面上去谈判。
而祁雨暗中以她名下的青瓷茶会所里的瓷器交易为终，从而让欲望化成最实实在在的金钱，祁雨成为他交易中最重要，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祁雨是他能满足金钱欲最得力的工具，他似有似无的喜欢，一边让祈雨围绕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一边在保持独立和距离之下让祈雨发挥最大的作用，在颜若水看来，金钱胜于感情。
其二为退路。
颜若水是一个毫无任何软肋和把柄的人，而他也知道自己在知法犯法，而既然知道，他就要去规避任何可能的风险。
而“情”，最是不得不防。
一旦他与祈雨产生男女之情，势必让本来相对独立的两个人因为情紧密联系在一起，一旦一方出现任何问题，都将成为对方的弱点。
颜若水他不会允许在他明知犯法的情况之下，还将自己置于更危险和更难抽身的境地。
如此，当危险来临时，祁雨可以心无所念地卖掉青瓷茶会所移民加拿大。
而颜若水更能心无旁骛地规划逃跑，两人之间不跨过雷池，是老奸巨猾的颜若水留给他自己和祈雨最好的一条退路。
世间上的任何一件事，没有比感情来得更复杂，没有比感情更能抓住一个人的心，没有比感情更能乱人思绪，陷入情感对于明知在犯罪的人，只会多一个软肋，加速毁灭而已。
而正因为祁雨对徐艺第一次见面的好感，甚至两人有了实质性的关系，祈雨就在徐艺和颜若水之间见缝插针地给徐艺制造各种机会。
而当送上门的徐艺因不自量力地一次次打破颜若水行事的原则，才让颜若水生了报复之心而加速走向了末路。
可以说任何一点的感情用事，都可能变成自己，抑或在乎的人最致命的加速剂。
颜若水，他的终极目标在于钱，祁雨是他用来将权力变成金钱最有利也最没纠纷的工具，工具能用的时候，他会尽量发挥工具最大最好的功效。
工具不能用了，他就能毫无纠缠地分道扬镳。
他和祁雨，就像在两条在平行线上行走的人各取所需，一旦产生交点，就会在彼此的路上留下最致命的软肋。
颜若水的不喜欢，为当下的钱，更为将来的退。
当然，电视剧里的祁雨多少有些恋爱脑，以至于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和方寸。
明明喜欢颜若水，却要与徐艺发展一段令人不齿的苟且。
一是感情宣泄。
祁老爷子脑溢血住院时，祁雨向颜若水表白“我以后找男人就找你这样的”。
而颜若水回答“还没从那个人中走出来”，说明祁雨很大可能受过感情创伤，所以在酒吧第一次遇见因告白曾真失败而酒后吐“真爱”的徐艺时，祁雨对徐艺就有种别样的情感和感动。
当她在姐夫颜若水身上看到他对姐姐的深情和洁身自好时，她沉迷，她爱的不是徐艺，或许也不是颜若水。
她真正爱的是那份执着和真情所塑造出来的虚幻，越想得越不可得，只有发泄。
二是利用。
祁雨对徐艺只有初见的感动和之后赤果果地利用，徐艺对她有目的，她对徐艺同样有所图。
两人让姓成为彼此心照不宣加固信任的凭借，徐艺自以为稳超胜券而自投罗网，祁雨自以为牢牢掌握而榨干一切。
只是在这场没有真心的角逐场里，都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