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涂志强
“有这事儿，但怎么决定的还没提上章程。”
高斌嘬了口烟，点头表示知道。
“你就没想法？论能力你应该是最有希望的，论关系你跟老关最好。”
凯旋跟其他人都没什么话，也就跟高斌能多说几句，概因他们俩都是江湖中人。
三年前刚见面的时候两人过了一招，旗鼓相当，为了避免伤和气没有继续。
后来关系好了以后，俩人有心试探对方的功夫究竟有多深，便在全队的见证下来了场切磋。
结果自然是高斌赢了，好歹是一代宗师的底子，要是连个民间高手都打不过，以后也别拍电影了。
而高斌的咏春之名也就此宣扬开来，整个第二监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随后几次骚乱中，高斌也用自己的功夫证明了传言不假，彻底奠定了二监狱第一高手的地位。
至于‘光子片战神’那个中二的名头已经没人提了，不是不想，是不敢，谁提谁挨打！
扯远了，听到凯旋的话，高斌笑了笑：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毕竟还年轻，资历尚浅，就算老关支持，领导们也不一定同意。”
凯旋撇撇嘴：
“反正要是别人当了副科长领导我，我是不服的，我就服伱。”
高斌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咱哥俩就不说有的没的，我这儿有个赚钱的私活，你要是有兴趣...”
凯旋连连点头：
“当然有兴趣了，谢谢你还想着我。”
“自家兄弟，不说这个，等忙完这几天，我去家里看看嫂子和孩子，到时候细说。”
“成，我让你嫂子做几个下酒菜，咱们喝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
凯旋两年前结婚，是个护士，一年前生了个儿子，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俩人正聊着呢，一辆卡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开车的绝对当过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慢速。
停下以后，晃了几晃，副驾驶跳下一位穿制服的。
“我是第一监狱卫队队长吴广胜，叫我大吴就行。”
高斌上前敬礼握了下手：
“同志您好，我是第二监狱二监区三队队长高斌，负责跟贵方交接。”
“高斌同志辛苦，早听说你的大名了。”
吴广胜情商不低，一开口就是老江湖人了。
“哦？您知道我？”
“知道，咱们吉春监狱系统谁不知道，第二监狱出了个功夫高手。”
高斌讪笑：
“都是他们开玩笑，什么高手不高手的。”
不管什么年月，人都得低调，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不懂不行啊。
“呵呵，高斌同志很谦虚。”
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道：
“吴同志，要不先办理交接？等犯人进了号子我再陪老哥好好聊聊。”
“行啊，办正事要紧。”
说着，吴广胜回身拍了拍车门：
“下来，排好队，等二监的同志们点卯，快点，速度！”
他带了个10人队伍，在车下站成两列，犯人一个个跳下卡车，手上的镣铐当啷作响。
高斌将人员名单交给凯旋他们，自己则陪在吴广胜旁边。
听着一个一个人名响起，犯人喊到，直到最后，凯旋喊了个：
“涂志强？”
“到！”
高斌猛然打了个激灵，涂志强？
靠！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三年光顾着发展人脉和升职了，把人世间原本的剧情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涂志强的名字出现，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该死！
最终还是没能挽回郑娟的命运！
他倒不是对郑娟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她本应该有个更精彩的人生。
可是因为他的疏忽，竟然错过了改变她人生的时机。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他那张脸阴沉的可怕，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吴广胜不由打了个寒颤。
“兄弟，你这是...”
高斌死死盯着涂志强下车的身影，一时间没听到吴广胜的话。
“高斌同志？高斌同志？”吴广胜加大音量，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呼~呼~
高斌做了两次深呼吸，强制自己将视线收回来，对吴广胜挤出了一个笑容：
“抱歉，想到点不好的事情，走神了。”
拿出关大海给的荷花，抽出一根递给吴广胜：
“来一根？”
“哟？好烟啊。”
吴广胜是识货的，看到好烟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别客气，老兄要是不嫌弃，这大半包你先拿去，回头我再给你送。”
“那怎么好意思？”
“收着吧，别跟兄弟客气。”
高斌也是借花献佛，一点不心疼。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言语。”
吴广胜接过大半包烟，心道：这小子够意思，出手大方，以后可以好好接触下。
这个时代的人，不少有喜欢贪小便宜的毛病，也是穷怕了，没办法。
拉着吴广胜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个涂志强什么情况？”
吴广胜美滋滋的抽着烟，也没当回事：
“怎么？兄弟你认识？”
“嗯，光子片的，不过接触不深。”
涂志强年纪跟周秉义差不多大，而且这小子混的更深一些，跟高斌不是一路人，所以只是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没有太深的交集。
“这样啊，早说啊，我给他点照顾，不过他犯的是杀头的罪过，最多让他吃几顿饱饭。”
吴广胜往地上吐了口痰。
“杀人了？”
“对，跟人打架斗殴，把人捅死了，说是失手，我觉得不像。”
“怎么？”
“还能怎么着，肯定是打红眼了，把人往死里弄呗，这种混混，杀多少都不为过。”
说着又啐了一口，满脸不屑。
“那倒是，这种小流氓就是欠收拾。”高斌附和了一句：
“他在号子里表现怎么样？”
“还凑合，算老实。”
吴广胜拍了拍脑门：
“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个同事提过他，这小子有两个好兄弟，经常来监狱看他，没少花钱打点，现在转到二监狱，老弟你该拿就拿，这种人的钱别客气。”
高斌给了个都懂的笑容，这会儿凯旋他们已经点名完成了。
“确定没问题了就把人带回吧。”
“是！”耿胖子应了一声，带着队伍往里走。
队伍排成一列，间隔1米距离，慢悠悠的前行，经过高斌和吴广胜所在的位置时，涂志强看到了他的存在。
果然，看他的眼神，显然认出了高斌的身份，只是有些好奇，几年没见，高斌怎么穿上制服了？
下意识露出讨好的笑容，但高斌装作没看见，冷面相对。
热脸贴上冷屁股，涂志强不太高兴，冷哼了一声，进入监狱大门。
注意到这一切的高斌没有任何表示，对这种人渣，高斌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一个为了兄弟连老婆名誉都不顾的人，怎么收拾都不为过。
更何况，高斌也替周秉昆惋惜，郑娟是个好女人，如果没有这不幸的遭遇，她跟周秉昆的日子将更加圆满。
可惜，当初还想着要挽救郑娟呢，结果忘得死死的，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弥补。
“行了兄弟，交接完成，我们就先回了。”
“不去我那坐坐？”高斌重新换上笑容。
“不去了，早点回去交差，以后有机会喝酒。”
“行，辛苦各位兄弟了。”
高斌让耿胖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交给对方，里面装了些吃的喝的，一点小心意，礼多人不怪嘛。
“兄弟你太客气了，老哥受之有愧啊。”吴广胜这连抽带拿的，确实不好意思了。
高斌却不给他矫情的机会，推着他上车：
“咱们来日方长，关系往长了处。”
“有你这句话，哥哥可就收着了，有事尽管言语，没事也常去找我玩。”
“没问题，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目送卡车离开，高斌在耿胖子的陪伴下进入监狱，大门缓缓关上，犯人进了这里，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关大海交代的事高斌亲自去办，把那个关系户调到单独的号子关押，剩下的都按规矩办。
例行体检过后，送到各个号子，死刑犯去地下一，都是单独关押。
忙忙活活的一下午过去，临下班前，高斌去了趟关大海办公室，跟他汇报了下交接情况，主要是告诉他，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关大海也没废话，直接甩了个信封，里面有10块钱。
“犯人家属送了20，老规矩，你拿去跟大家分了吧。”
“成，交给我了，那个科长，有个事我想跟你聊聊。”
高斌收好信封，一屁股坐下来。
“怎么？”
关大海本来在写材料，听到这话抬起头，有事找他办？
“这批来的犯人里，有个叫涂志强的杀人犯，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光子片长大的。”
“认识？”
“嗯~”
“嗐~想要照顾他你自己就能办，还用找我？”关大海奇怪。
“是得照顾照顾，只不过...”高斌冷笑了两声，关大海会意：“有仇？”
高斌没肯定也没否定，让他自己想吧。
“那还不好说，我跟弟兄们打个招呼，随随便便就能让他死前过不踏实。”
“我是想去审审他，这小子应该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身上还有其它案子？”
“不确定，在光子片听过些他的事，所以我想再审审，要是再审出些问题，也是咱们二监区的功劳。”
关大海手一挥：
“尽管去，该上手段上手段，出了事我兜着。”
这就是上面有人的好处，高斌感激的道了声谢，起身出门。
门刚关上，脸就拉了下来，涂志强，算你小子倒霉，还有骆士宾，那个大长脸也别想好过。
至于水自流嘛，到时候再看，懂事就饶他一命，不懂事干脆一勺烩了，省的在外面祸害人。
推开休息室的门冲里面喊道：
“三队的跟我来。”
哗啦，三队的人纷纷冲出来。
“队长，有任务？”耿小胖最积极。
二麻子是老油条了，在后面墨迹了一下，也不敢耽误太久。
“去提审个人。”
“谁？”
“涂志强。”
地下一，禁闭室，涂志强被铐在椅子上，高斌和二麻子坐在对面。
耿小胖则站在涂志强身后，门外也是三队的兄弟在站岗。
对于这个场景，涂志强并不陌生，只是奇怪，为什么已经判了死刑的他还要接受审问。
而且审问的对象还是高斌这个老熟人。
眯着眼看向涂志强，高斌的心思没人能看透。
“那个...斌子，怎么着？开始吧？”
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二麻子开口递台阶。
高斌没搭理他，指示涂志强的双眼，幽幽开口：
“咱们也算老熟人了，别让我难做，说说吧。”
涂志强发愣，随即莫名心虚：
“说什么？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真的？要不要我提两个名字？水自流？骆士宾？”
砰！
涂志强本能的想要站起，但手脚都上了铐子，根本站不起来，这一下挣的生疼。
“高斌，你什么意思？”
被涂志强死死盯着，高斌完全不在意，冷笑道：
“事到如今，你还准备替那两个人渣瞒着？真以为你死了，他们就能活？”
涂志强额头青筋暴起，眼白被红血丝充斥，整个人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起来。
“你知道什么了？”
二麻子猛一拍桌面：
“涂志强，老实点，认清楚现实，顽抗是没有用的！”
高斌顺势接话道：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后，要么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算你立功，我想办法给你争取个缓刑，反之，我可要上手段了。”
缓刑？顶多少浪费一颗子弹，缓刑是不可能的！
这种人渣枪毙五分钟都不过分！
“你...”涂志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看向高斌的眼神既愤怒又畏惧。
“倒计时开始。”
高斌扫了眼手上的魔都牌手表，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涂志强身后，耿小胖已经在准备上刑的工具了。
当然，为了避免事后被人抓住把柄，高斌不会用太过血腥的方式，走的是‘文雅’路线。
几张纸，一盆水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弄得血流成河。
一分钟转瞬即逝，高斌并未听到有用的信息。
其实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为什么给一分钟？
就是给涂志强一个冷静的时间，对于一个死刑犯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死，何必要连累在外面的兄弟呢？
何况涂志强本身又是个‘讲义气’的人，等他想明白就更不会说了。
要是不给他冷静的时间，一冲动也就说了，可是那样一来又怎么惩罚他呢？
高斌篾笑道：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胖子，动手吧。”
“是，队长！”耿小胖就喜欢干这事儿，吃跑了撑的，可不就喜欢折磨人为乐吗。
“哥们儿，可别怪咱们队长心狠，要怪就怪自己嘴硬，何必呢。”
耿小胖一边说着废话，一边将纸浸湿，来到涂志强身边。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涂志强虽然硬气，可还是忍不住打哆嗦：
“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搭理他，耿小胖陪着笑请二麻子帮忙。
“麻个，麻烦你了。”
“呵呵，好说。”
二麻子活动了下筋骨，慢步上前，一把将涂志强的脑袋掰到后面，然后用皮带固定住，免得他乱动。
涂志强没见过这种上刑手段，但架不住这一切太好猜了，手脚绷直，试图挣扎，可越是这样，他的呼吸就越短，遭的罪就越大。
高斌摇了摇头，何必呢。
耿小胖笑着问：
“怎么样？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队属我心善，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涂志强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珠子往外凸，身上止不住的抖动。
高斌不耐烦了：
“赶紧的，废特么什么话。”
“诶诶！瞧我了！”耿胖子应了一声，立马将湿透的擦屁股纸盖在涂志强的脸上。
这种刑罚方式叫‘贴加官’，高斌带到二监区以后，美其名曰是从书上学的，可实际上是从日后那些谍战电视剧里学到的。
当然，这一套在古代就有了，首先行刑者将犯人的四肢与头固定，以防止犯人在受刑时挣扎，然后行刑者将事先准备好的桑皮纸盖在犯人脸上。
这时行刑者再在桑皮纸上喷一口酒水，桑皮纸受潮发软，便紧紧贴在犯人脸上。
这样便达到了隔绝空气的效果，犯人在呼吸时，就会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犯人还不招供，行刑者便会继续盖，继续往犯人脸上贴桑皮纸然后继续喷一口酒水，使犯人难以呼吸直至窒息。
一般来说用到第五张桑皮纸时，犯人往往就会窒息死亡。
这些桑皮纸叠在一起，像古代戏台上“跳加官”时的面具，因此被称为“贴加官”。
高斌这边做了些改良，喷酒什么的就算了，挺贵的，自己喝还不过瘾呢，哪能给犯人用？
外面用不完的冰凉井水就可以了。
耿小胖一张加一张的往涂志强脸上贴，看着他整个人因为呼吸不畅而浑身绷紧，高斌不为所动，别急，这才是个开始。
他们三队会的手段可多了，有些是前辈们传下来的，有些是高斌带来的新鲜手段，效果大差不差，都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