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郓城的府衙大宅之内。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外面的巡查护卫虽然有些疲惫,却依旧警惕地巡逻着。
但无论他们多么警觉,也无法发现一个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了这里。毕竟,这是一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存在。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敬业的嘛。”炳巳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溜进了张云亭所在的院落,看着那间仍然灯火通明的房间。
他原本以为,像张云亭这样的大宦官,白天忙来忙去的,晚上又不会有什么夜生活,应该早早就会睡了。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看来他真的在忙啊。”炳巳潜入房间,只见屋内摆着一张造型古朴的檀木桌,上面摆放着似乎刚刚使用过的笔墨纸砚,而张云亭正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他轻摇着手中的扇子,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虽说外面的院落里有着重重护卫,并且戒备森严,但是这间书房内似乎只有张云亭一人而已。今天刚经历过一场刺杀,他居然这么放心地让自己一个人独处。
“这家伙……真是让人看不懂啊。”炳巳看到张云亭这幅模样,不禁露出好奇之色,不知道都这么晚了,他一个人不睡觉,到底在这里想些什么?
他不禁好奇地扫描了一番,想看看这家伙之前写了些什么。
“嗯?关于郓城周围几县的赈灾……他还管这个?”炳巳有些吃惊,虽然这上面的条款显然给了下级钻空子的机会,但确是切实可行的优秀方案,堪比系统用高级模型模拟出来的计划。
“没想到这个家伙真的在做实事啊……”炳巳不禁有些感慨,在他见过的无数宿主中,这个张云亭的办事能力已经可以说是上游水平了,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要依赖系统的宿主,他称得上优秀了。
“来看看这家伙的系统记录吧……唔?啊这……”炳巳突然有种又好笑,又悲哀的感觉。
“这家伙……被切了之后才符合系统的要求,真是够惨的。”炳巳摇头叹息,如果先行觉醒了系统,也许眼前这个人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努力啊,一边处理着宫里的事,一边用系统奖励的秘籍练成了如今这个一等一的高手。”炳巳此时已经有些佩服这个张云亭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就算是他身为太监,没了很多“杂念”,能达到如今这个水平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得亲自问他了。要通过正常手段接触这样一位大人物可不容易,不如今天就在此处问个清楚吧。”炳巳打定了主意,就用自己的时空力场把情况都了解清楚吧。
【时空力场已激活】
“这样一来,就可以屏蔽其他人了。”炳巳缓缓在张云亭面前现出身来。
他只阻隔了其他人,张云亭依旧可以在这个时空力场里自由活动。
“什么人?”张云亭并非什么普通人,面对眼前这个宛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现的青年人,他虽然惊讶,却没有慌乱。
“在下……非人。”炳巳微微一笑,他这话倒并非是全是为了装高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的确不能算作人。
“非人?难道是鬼不成?”张云亭一笑,已经暗自做好了战斗准备。
“公公此言非虚,在下的确是已死之人。”炳巳倒是实话实说,不过对方多半不会这么觉得。
“创立江山,杀人无数,岂有鬼哉?”张云亭突然纵身一跃,一掌对着炳巳劈来。
“公公果然非同一般,在下佩服。”炳巳突然在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张云亭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张云亭一惊,此人居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轻易地逃走。
“公公莫惊,在下没有什么恶意,今日特意前来,只是要听公公讲个故事。”炳巳也摸了把折扇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张云亭。
他并没动什么真格,毕竟在这个世界使用时空力量,这种耍赖的行为本身已经够欺负人了。
“你目无王法,擅闯府衙重地,还说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张云亭冷笑一声,却是没敢再对炳巳动手,眼前这个后生的速度奇快,看不出他的底细,而且书房里闹出了动静,外面的那些守卫也应该有所反应才是。
而如今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凝固一般,张云亭不禁也有些恐惧,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我要是图谋不轨的话,公公现在恐怕已经死无全尸了吧。”炳巳微微一笑,身影再度诡异消失,突然出现在张云亭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张云亭的语调依然严厉而平静。
“我刚才已经说了,不过是来听公公讲个故事罢了。”炳巳回到椅子上,继续优哉游哉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年轻后生,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实在是后生可畏啊。那么,你想要听什么样的故事?”张云亭眉头微皱,紧紧攥着拳头。
身为一个武功高手,他十分清楚,就凭这个青年刚才那两下,取他的性命的确易如反掌。
而且以此人的速度,他想要逃跑也是难比登天,张云亭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轻重缓急,既然这家伙并非如同今天那些刺客一般,是来取他性命的,那么就有回旋的余地。就是不知道,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在下此次特来听听,公公的生平故事。”炳巳悠然自得地在一旁泡了壶茶。
“我?你冒着被满门抄斩的风险闯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张云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哈哈,人各有所好嘛,而且在下是已死之人,又何惧什么满门抄斩?只希望,公公能如实讲来。”炳巳大笑出声。
“既然如此,我也愿意与你讲讲,这宫中的秘辛。”张云亭从容不迫,缓缓地在房间中踱着步子。
他不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么迫切了解他的生平究竟所为何事,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了。
说实话,他还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他过去的事情,世人只知道他如今威震朝野,权极一时,却从未有人知晓,他一路走来,究竟流了多少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