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噜…铛！咚！”
在那不懈运转了数百系统时的无影灯下，实验室用冷藏柜中最后的一杯黑色气泡饮品被脸色苍白的少年一口饮尽，他随手将其抛入角落的垃圾桶内，无神地盯着那起伏不定的数据，直至它与此前不下千次相同模拟实验的数据无限重合，终是长吐了一口气。
可他依旧没有解放心神，而是继续重复那上千次的实验：
“数据收拢，复制初始模型，第一千六百次生长实验开始！”
淡蓝色投影的种子出现在环境参数调整中偏向于【智识】命途能量的拟态环境下，以数百上千倍木本植物的生长速率下快速生长着，而参数中的各项命途能量浓度在不断降低，只有【虚无】始终没有一丝波动。
“模拟素体正在第一阶段吸收能量中…”“先生，恕我直言，您已经长达二百三十三系统时没有进行休息，而且可乐并不是咖啡，它不能当做常规提神饮品。以您此前录入的身体信息来看，您在大出血的前提下过载身体会使心脏性疾病出现的概率大幅度上升…”
在机械式的报告下，还不算太智能的智障以机器独有的表达方式来提醒它的主人该休息了，它甚至在少年面前浮现了他此前录入的身体信息能过载到的理论极限，而少年早已超出了这个时间很久。
可它的主人并没有领情，他摇了摇头打断了关心：“首先，它们都是黑色的，它能为我提神就够了。其次，看样子你对于外界的感知并不能实时更新你的数据库，奥德修斯。”
少年顿了顿，掏出了一副无框眼镜在手上晃来晃去，以古怪的语气感慨着：“无论回忆上几次都想不到啊。曾经的我在维尔特老师的招揽下来到了毫无前景守恒学说，却因为这一次实验而伪证了守恒学说，引来了【博识尊】的注视。啧…”
少年依旧如当时一样摇头失笑。
在【智识】的圈子中，公认最有含金量的学者证明是【智识】令使的身份。学者们进行数之不尽的研究所获得的最高成就永远不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授奖，而是【智识】途上最为庞大的存在，【博识尊】的注视。在祂的注视下成为令使的人往往会被认为是天才中的天才，而其中大多数都存在于学者的圣地“天才俱乐部”中。
从来没有在天才俱乐部面前抬起过头的博识学会开展了各种学派研究，只为博得祂一瞥。而在一年前众多学派中毫无疑问排在末席的守恒学说，它的领头人却迎来了【博识尊】的注视成为令使…
“不知道让那些高高在上身处通感学派的学者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嫉妒的发疯呢？”少年悠闲地转动着手中的无框眼镜，那是他作为【智识】令使的“证明”，由智识命途能量凝结而成的特殊物品。
“行了不用再说了，确认完这一次的实验数据我就会去休息的。至于命途能量变化数据…传输一份给维尔特老师吧。纵然不是具备普遍性的实验，但结果确实证明了守恒学说，他会高兴坏了的。”
少年吩咐着手下名为奥德修斯的智能智障。他摩挲着手中的无框眼镜，脸色阴晴不定，维尔特能瞒过别人，但绝对瞒不过他，可在老人家最后的几年中，少年希望维尔特家族的执念能在老师生前终结。
他长舒一口气，将正事提纲上线：“奥德修斯重复模拟实验阶段性变化。”
“代号双生花种，第一阶段玄色枝节将以不断加强范围和吸力的吸收能力不断吸收各属性命途能量并使各种命途以性状呈现（【虚无】不变化），第一阶段末将绽放水晶花苞。第二阶段初的标志信号是高浓度命途能量凝结的玄色枝节被纹路枝节不断吸收，直至剩余一颗微小花苞，纹路枝节将不断吸收命途能量但不会有明显性状呈现…”
“咳…嗯！事…”
“先生，摄像头在这个方向。”
少年清了清嗓子，用着公式化的笑容正对着一个方向，而就在他要开腔前，奥德修斯指出他的角度问题。
“看样子大出血确实会影响判断。事先说明，我会严格把控时间，不会耽误双生花的绽放，你可以放心看完这一段…”“好了…至许久之后的你，艾丝妲。我虽然不知道会有谁在你的旁边见证双生花的盛开，但都不重要了。”少年尴尬地找着借口。
“如你所见，守恒学说的证明就是这枚种子，虽然是我使用了一种特殊方法启动了命途间的转化，但【博识尊】的注视让我知道了它一定自然存在于宇宙中。”
少年的语气中充满了古怪：“我本以为我会很欣喜，但在这一刻来临时，我…我的心中却毫无波澜。它虽然因为不具备普遍性不能作为论文发表出去，可我并不在意。”
我需要给的是维尔特家族一个结果，而不是智识界。
这是少年未说出的后半句。
“说的有些跑题了，言归正传！”
少年指了指那个幼苗投影，颇有些自豪。
“这枚双生花种经过我的改造后有了一些特殊的现象，它能将庞大数量的命途能量进行压缩液态化，理论上能量浓度足够的情况下甚至会出现晶化，但也只是理论上。而在高浓度的能量集成下第一朵花会是粉色的水晶花，所有的命途能量属性还没有进行转化。会有一些类命途降神现象产生，但那只是能量未完全利用的表现而已。”少年说着，语气带着些许欢快。
“而下一步…”在淡蓝色的投影下出现了一抹灰色，那是一枚灰色的花苞。“第二朵灰花会完全吸纳所有的能量，而此时它枝节上的花纹将伸展完毕，去触摸花纹。艾丝妲，这是我最后的礼物了。相信我，你会喜欢它的。”
“而在最后也不要想着收回这枚花种，我所使用的特殊方法将会使所有命途能量属性转向【虚无】，它会彻底…”
“先生，虽然无意打扰，但自称博识学会的真理医生拉帝奥来访。”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少年被不懂风趣的智障打扰，可它的话语打消了少年想将它再泡进图灵测试一天的想法。
“拉帝奥？维里塔斯?拉帝奥？那个自称庸人的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我这个‘新人’…”少年嘀咕了一声。该录下的已经录下，他也不必去拉长篇幅了：“好了，说到这也该结束了，沃兹祝录像前的诸位观花愉快！”
“奥德修斯，为我配置一份黑色的气泡补血饮品，至少要一周的量…”
“先生，可乐并不能补血…”“那你不会去调制么？不然就再回去和图灵测试过过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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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了索德在【智识】上的造诣了。从这看来他与天才俱乐部的我们至少处于同一水平线。”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新信息时，黑塔毫不犹豫地改变了她对这位曾经的博识学会副会长的旧看法。
不同于对【智识】涉猎未深的艾丝妲、知识储存量灾难的星、不善智策的流光，只有黑塔理解了这一录像具体蕴含了什么。那就是“命途能量守恒，属性间互相转化”这一轰动整个智识界的假说被证实！
“那只是你以为他曾经与你们不在同一水平，索德一直是个真正的天才”流光不是很赞同黑塔的话，只有她一直陪着穹，也只有她才知道穹的才情有多高。
而黑塔的话却没有得到其余三人的震惊，在她们看来曾经获得过天才俱乐部邀请函的索德与其内的人并没有太多差距。
“为什么不看看这神奇的幼苗呢？”
星从不去掺和这些条条道道，现在她只知道正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