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识学会十大未解之谜,其一:索德先生的家在哪里?
作为记载在学会历史上的传奇人物之一,而且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传奇人物。有关沃兹·J·索德的种种故事自然会在学会中广为流传。
这里面有的稍有些可信度,比如这位博识学会历史上的最年轻的副会长很有可能谎报了年龄,毕竟28岁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有的就连他本人听见了都要直皱眉头笑骂一声离谱。就比如现在版本传说的,索德先生是一位奇男子,身高八尺,宽也是八尺。脑袋好似双开门冰箱之类种种……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至于当前版本,有关他的最新留言就是索德先生的家在哪儿?
索德先生肯定是有家的,这点毋庸置疑。虽然他前不久才把自己绝大部分财产都用来创建了“斯夫教育”以及“维尔特基金会”,在星海慈善事业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不过仙舟老话说的好:瘦死的扑满比谛听大。
毕竟是学会的副会长,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栖身之所。只不过副会长平时的衣食住行都在学会内部,寻常人自然不可能会知道他的家建在何处。
艾丝妲-I,这是一颗因为意外被发现命名的原始星球。
与那些科技发达的星球截然不同,这颗星球上处处都透露着生命诞生之初的粗犷。
近百米高的古树参天,组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可以用作渡船的宽大叶片沐浴在阳光下,吞吐间便源源不断的产生生命所需的氧气。
林间巨大的野兽穿行,与人仿若的昆虫遍地,巨大的鸟类于空中掠过在地面投下大片阴影。
而在这片莽荒原始的森林中心,却极为突兀的矗立着一栋极具科技感的巨大建筑。一旁的警示碑上,篆刻着异常工整的字迹:“诺恩萨斯研究中心二号”
那是索德的字迹,他字迹的工整程度正如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一样,挑不出任何瑕疵。
研究中心的大门外,衣着考究的少年学者驻足。
望着自己临时居所外紧闭的大门,索德眉头轻蹙。
虽然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要是真没事的话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有人闯进了他家。
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这处临时居所,除了他以外就只有艾丝妲知道这个地方。
不过,事无绝对。
“奥德修斯。”他轻声呼唤。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先生?”【管家】毫无特色的机械合成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咱们家来客人了?”索德脸上的笑容依旧,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没有失了我们的待客礼数吧?”
“请放心,先生。”他的眼前,三头身的q版数据小人鞠躬行礼。“已按照您的指示封锁了研究所内的一切逃生通道。”
“很好。”索德赞扬一句,缓步走向大门。“那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吧。”
……
诺恩萨斯研究中心二号共计数十层,涵盖了方方面面。
除去专门用于研究的层数外,其它还有专门负责生活、医疗、饮食、音乐、游戏、观景、休闲、锻炼、收藏、奇物制造、天文观测等等不同的楼层。
学者们的研究中心便如同故事中巨龙的巢穴,里面的宝藏之多甚至让人难以想象。
而作为名扬星海的学会副会长,索德的诺恩萨斯研究中心更是其中的翘楚。即便是里面看似平凡的一扇大门,也是结合了以太编辑技术制造出的奇物
除了充当普通的门户外,研究所内的每一扇大门都有着短距离传送的功能,只要在大脑中勾勒出大致的轮廓,大门后永远都会是你想去的那个地方。
当然,范围仅限于研究所内。毕竟这东西研发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节省下楼所需的时间,如果太远的话所需要的算力就相当恐怖了。
研究所的大门自然也有这个功能。
在奥德修斯的主控下略过了繁琐的身份检验,随着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入眼是宴会厅的金碧辉煌。
一旁的机械乐队现场演奏着悠扬的曲调,印象中这似乎是弗莱明夫人某次送给他的小礼物。
虽然据艾丝妲评价它们的现场演奏效果甚至还不如他亲手刻出来的那张唱片,不过看在那高达九位数的研究价值上,她还是把这东西摆在了这个迎接宾客的位置。
舞池中那些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彼此相拥在音乐中跳着交际舞。然而他们的眼神却从来都没有放在对面的舞伴身上,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突然闯入”的俊秀学者。
穿着执事服的侍从姿态生硬的举着托盘,酒杯中装的却并非是美酒,而是冒着气泡的褐色饮料。
也不知是因为倒的过满还是侍者来去过于匆忙,以至于托盘上还撒了不少。
随手端起一杯可乐,向紧盯着自己的陌生侍从微笑示意,索德依照往日的习惯走向餐桌。
与宴会厅的奢华装饰格格不入,餐桌上摆着的却只是一些罐头之类的应急食品。不过索德并不在意,甚至还觉得这才是可乐应该搭配东西。
想想往日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为了讨好自己甚至将可乐与虚空歌鲸的舌苔相配,那东西的味道每次想起他都要感到一阵恶寒。
可乐入喉正好是最适合的温度,恰好的低温将饮品的口感衬托到了极致。不过无关宴会的刻意安排,这全是手中那只冰晶杯的功劳。
原材料取自极地星球的特殊地核,这由名为“冰晶”实则是常年保持着低温的矿石打磨而成的酒杯能刚好将可乐的温度保持在最佳,冰凉却又不至于冻成冰块。
虽然就他本人而言更想直接用合成出来的冰晶,不过由于某位大小姐的强烈反对,最终还是选择了昂贵而稀有的地核矿石。
“一点地核才值多少信用点?要是碰上识货的人,让你丢了面子才是大事呢。”
少女的数落似乎还历历在目,沉默着将杯中可乐饮尽,索德放下杯子,走向宴会中心。
一位容貌异常俊美的绅士站在舞池旁,一副主人家的做派。他看着突然来访的学者,颔首微笑,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感觉如何,索德先生。对于这场宴会可还满意?”凑近来看,越感觉这位绅士的容貌完美,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俊美或者帅气可以形容,而是一种已经超出了阈值,模糊了性别的奇特美感。
“感觉?”索德讪笑一声,不复往日谦和。“一般吧,舞跳得难看,音乐选的也毫无品味,各种东西的摆放搭配更是……灾难!”
似乎是注意到了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索德急忙赔笑。“抱歉,可能是我的要求太严格了。毕竟对于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而言,光凭想象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宴会中传开,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舞池旁看去。
喧嚷的宴会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旁的机械乐队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演奏,气氛格外诡异。
“所以我才说,那群有钱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喜欢这种价值高的吓人的破烂。也就是看上去唬人,真用起来不还是废物一堆。”
“索德先生这是话里有话啊?”他身旁的美貌绅士脸色铁青,笑的咬牙切齿。
索德撇了撇嘴,抱怨了一句。转过头来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美貌绅士,歉意一笑。
“抱歉,‘无貌’先生,我不是在影射你是废物。”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脸上不见往日儒雅。嘴角微微上扬,重现昔日少年的倨傲。
“我的意思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废物!”
机械乐队的演奏依旧舒缓悠扬,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此刻的剑拔弩张。礼服下的拳头被握的青筋暴起,瞪圆了的双眼中弥漫着鲜红的血丝。
他们还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动手时机。尽管【智识】从来不以武力而闻名,但毕竟对方贵为博识学会的副会长,在命途上的造诣恐怕要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火星点燃引信之前,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这时,那位被称作无貌的美人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直不起腰。笑的一只手搭在了索德的肩膀上才能勉力站直身体。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嗤笑着身前的学者。
“仙舟评价索德会长惊为天人,才华横溢,实乃人中龙凤。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有无貌带头,嗤笑声顿时充斥了整个会场。
索德脸上笑容依旧,不见影响,目光偏向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略微皱眉。
“放下去。”
“哦哦哦,抱歉。忘记索德会长刚被艾丝妲小姐甩了没多久,心情不好!”无貌把左手放下,转头又把右手放了上去。
“怎么,索德先生这是不愿意借我一个肩膀了?”看着眉头皱起的学者,他笑着低下头,左手在脸上稍作揉捏。
再次抬起头时,粉色头发的美貌少女又活灵活现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沃兹?”他眨了眨眼,修饰了一番音色。“是这么叫没错吧?”
“这样吧,你把肩膀借给我,晚上我给你留个门怎么样?哈哈哈……”顶着艾丝妲的脸,无貌的话说到最后又恢复成了男人的语调,看的其它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幻化成艾丝妲的无貌,索德突然展颜一笑。笑容温柔犹如邻家少年,让他不由得愣神片刻。
下一瞬,是溅起的血光!
膝弯,后背,头顶。不过刹那之间,接连不断的三次重击让他直接倒在地上。
一只脚踩在他的头顶,将他死死按住,艰难的扭动着脖子想要挣脱对方。
目光所及是他自肘部断开的右臂,以及一把顺势而下的长刀!
锋利的刀刃断开一缕发丝,贴着那张白皙光滑的脸蛋划下,深深的插入了脸颊旁的冰冷地板。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流过锋利的刀刃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溪”。
随着不知是谁的一声怒吼,那只踩在他头顶的重量终于被拿开。
紧接着,在机械乐队的音乐声中,刀刃撕开血肉的声音与星际海盗们倒地的身影此起彼伏。
一次呼吸,两次呼吸。渐渐的,惨叫声越来越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救命之后,那群接受了委托的亡命之徒们开始四散而逃。
一次心跳,两次心跳。无貌无力的趴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不算弱,准确来说作为悬赏金额高达九亿三千万信用点的命途行者,有着“千面者”之称的他相当强大。
可现在,他却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只敢借着那把划过他的脸颊插在旁边的刀刃的反光,胆战心惊的看着宴会厅中血花飞扬。
手中长刀自下而上穿过最后一人的咽喉将他死死的钉在墙上。索德松开手,走向此刻还保持着艾丝妲模样的无貌。
踩着他的脑袋,将插在一旁的长刀拔出。他微微蹲下,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你说的对,确实不过如此。所以我才说不知道那些有钱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巴林特居然会派你们这些废物过来。”
宴会厅的大门终于打开,不过门外却并非是先前的原始森林,而是这栋大楼的其它楼层。
根据奥德修斯的有意划分,那里还埋伏着更加强劲的对手。
“希望他们能给我一点惊喜吧。不过在此之前……”
索德轻笑一声,带着手套的左手轻轻勾指,无形的丝线顿时开始蔓延。
一具具倒下的身体被生生吊起,直到此刻无貌才发现他们居然无一死去,四肢还在不断挣扎着,希冀摆脱这些无形丝线的束缚。
然而这些动作终归只是徒劳,只能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被悬挂在屋檐上等待风干的腊肠一样滑稽。
望着那扇还保持着开启的大门,又看着四周一具具升空的“尸体”。他咽了口唾沫,咬牙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