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猎瘫在沙发上,抬起头无聊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偌大而空荡的房子里游动。
时间还早,接下来该干什么好呢?
去卡芙卡的房间里找张唱片听听音乐?不行,要是不小心把她收藏的大衣损坏了的话,她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那去银狼的房间打会儿游戏?想到这里,星猎突然一哆嗦,一股不那么美好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就这?这就是你全力以赴的游戏记录?菜鸡。”银狼嚼着吹泡糖,嘴上毫不留情的讥笑道。
漫不经心的就把他辛苦一天打出的最高记录超了一遍又一遍。
有关游戏的一切,银狼总是格外认真。不过被银狼嘲讽还不是最难受的,她嘲讽后来自搭载了[朋友]模块的普罗米修斯的安慰才是真正的折磨。
“没关系的,朋友。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游戏记录短短的,小小的也很可爱。”
“银狼,你真不考虑把普罗米修斯的[朋友]模块优化一下吗?实在不行直接删了也可以啊。”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星猎,忙着打游戏抽不开身的银狼选择了以最简便的方式回应了他。
“滚!”
终于,在把被他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子环顾了一遍之后,星猎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面只有他能看见的破碎镜子上。
嘴角微微上扬,他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要进入忘却之庭吗?”
“你要进入忘却……”
“你要……”
“你……”看着在她面前欲言又止却又一遍遍走过去的星猎,流光终于忍无可忍选择用冰块封住了他的双脚。
“你想说什么就赶紧,别浪费我的时间。自动应答程序不是给你这么玩的!”
“我脸上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星猎怪不好意思的笑笑,神神秘秘的凑近了流光耳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个,我想问一下……”
“你大声点,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一副小孩子说悄悄话的样子。”流光嫌弃的说道。
“呃,好吧。”星挠挠头,憨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个忘却之庭…它…是个什么玩意?”
“我似乎已经和你介绍过了吧?还问。”流光的声音很是不耐烦,随着她的操作一段记忆再次在星猎的脑海中浮现。
“忆庭有独特的技术可以读取你战斗的记忆,让你可以再次进入战斗的场景,让你可以在无风险的状态下增长对命途的理解与战斗经验。”
“对,就是这个。”星猎眼前一亮,兴冲冲的对流光说道:“你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我进入忘却之庭可以,但能不能不给我安排对手?”
“你什么意思?”流光语气冰冷的说道。
进入忘却之庭却不需要对手,这家伙是在逗她玩吗?
星猎轻咳一声,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就是吧,你看进入忘却之庭后除了有敌人,我那些同伴也会在的,对吧?我想在里面和她们聊聊天,可以吗?”
“不行。”流光斩钉截铁道。
听到流光拒绝,星猎顿时就变了张脸,神色不满。
“不行就算了,我还不稀罕进入呢。又想收集我的记忆,又不肯给我什么好处。你们流光忆庭的人可真抠。”
“专属光锥。”流光说道,“这是忆庭许诺给每一位合作者的好处。”
星猎离去的脚步一顿,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一脸不屑的说道:
“切,说的好听。不还是光锥吗?公司那里每年都会生产一堆。”
“你有钱买吗?”流光嗤笑道。
星猎则是冷笑着回应,“买?”
“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臭名昭着的星核猎手诶,当然是靠抢了!”
“纠正,你只是个编外人员。还是你自封的。”流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话。“再说了,公司生产的那种大路货也能和忆庭通过你们自身的记忆专门制作出的光锥相提并论?”
“有区别吗?”星猎问道。
“当然。”流光扶了下脸上的面具,补充道:“先不提公司生产的那些光锥使用的都是些弱者的记忆。就好比【毁灭】命途的[天倾]光锥吧,只要找到一颗被反物质军团毁灭的星球,就能通过幸存者的记忆做出成千上万张、”
“这种东西带来的增幅哪能和那种用你们这些强者的关键记忆做出的光锥比?无论是里面封存的经验,能量还是命途感悟,都差太远了。”
“那我直接用其它高手的光锥不就行了?说不定增幅还比我本人的更厉害呢。”星猎熟练的抬杠。
“呵呵。”流光讪笑一声,反手取出了一张光锥,继续说道:“其它人的光锥中保存的是他们的记忆,你又怎么可能完美发挥出他们的光锥里封存的能量?”
“你看,这张光锥在你眼中就像是一张不会动的照片对吧?这个瞬间就是这段记忆被做成光锥保存的那一刻。”
“但是你知道吗?被封存其中的其实是一段完整的记忆。那么正常来说人们应该看见的这段记忆全部过程才对,而不只是这一个瞬间的切面。”
星猎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不是这段记忆真正的主人,所以我使用这张光锥时动用的力量也不会全面。这张光锥上的画面在我眼中也只会是一张不会动弹的照片对吧?”
流光点点头,收起了手中的光锥。
“那岂不是说明只要我的光锥上的画面是会动的,就也算是我的专属光锥了?”星猎突然兴奋道。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流光泼了盆冷水,“但这要求你完全与记忆的主人感同身受,理解、包容。接纳他封印在光锥里的所有记忆,还要完全继承光锥中对应的命途才行,这几乎不可……”
还未等流光把话说完,一段来自星猎的记忆就慷慨的向她敞开。
她一时没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幕顿时让她说不出话来。
那是星猎通过自己接触到的第一张光锥踏上命途的记忆,正如她之前说的一样。他完美接纳了光锥中封存的所有记忆,还接收了记忆主人对这条命途的全部理解,成为了一名强大的命途行者。
换而言之,那张光锥也可以作为他的专属光锥了,尽管里面装的并不是他的记忆。
“可恶的天才。”流光骂了一句,转而消失不见,只留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少年。
……
从宽大的水盆中爬出,悉心穿上衣物。走到远处望着天空傻笑的女孩身旁,他没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
不过很可惜,他的手落空了。修长的五指直接穿过了看似吹弹可破的粉颊,所过之处空无一物。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归墟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流光的身旁坐下,笑问道。
“我想起来了过去的你,那时你还是个害怕一个人待着的小孩子。”流光看了他一眼,捂嘴笑道。
“那也太过去了吧?”归墟吐槽道,“除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不适应,之后我不就没再为一个人待着烦恼过了?”
“那是因为你后来自学了以太编程,制作出了奥德修斯陪你。”流光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对方。
“你还好意思说呢,以前的你可比现在高冷多了。‘喂’女士!”归墟反击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也有一个人闲的没事干总调戏你设计的自动应答系统,一天问个百八十遍你也烦。敢拿令使寻开心,你当时胆子可真不小啊。”流光白了他一眼,调侃道。
“我当时也没想到才刚穿越就被大佬盯上了呀,这可是一点都不符合小说里的规律。”他吐槽了一句,看向一旁的流光。“让一位令使负责给我盯梢,我一介蝼蚁,何德何能啊。”
流光很是风情的笑了,看着逐渐落山的夕阳,她突然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还差一点,不过时间充裕,还来得及。”归墟头上的龙角越来越小,逐渐往体内缩回,一枚枚灰黑的鳞片无声的被皮肤吸收,化为无形。
“算算时间,她应该也差不多要知道有关索德的一切了。故事达到高潮后,接下来的就是用来谢幕的尾声了。”他望着那艘停泊在星球外的空间站,嘴角上扬。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惹我,就该做好被填入归墟海眼的准备。”望着夕阳下山,他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