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窅然去，斜阳映照转头空。”
一阵馥郁的花香传来，陈士卿忍不住深吸了几口，却蓦然感到了几分熟悉。
这个味道，自己似乎还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陈士卿看着站在面前的楚璇玑，心中忍不住暗叹。
她年轻的时候，应该迷倒了不少人吧？
“越过黎水，带我往东飞，我要去一片沼泽林。”
楚璇玑没有犹豫，随手一挥，陈士卿脚下就多了一团花瓣。
“上来吧。”
陈士卿自然没什么顾虑，对方虽然不听话，但绝对不会害自己。
“控制好身体，站稳了。”
“呜哇……诶啊。”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起飞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看着陈士卿有些狼狈的样子，楚璇玑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咳咳……先让我适应一下，不要太快了。”
看到楚璇玑也跟着飞上天，他这才稍微安心一些，不过依然不敢把视线朝下方挪动。
“如果还是不习惯的话，可以闭上眼，我第一次御空飞行的时候，也很不适应。”
楚璇玑的声音很轻柔，莫名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
虽然心里还很慌张，但陈士卿依然倔强的没有闭眼。
相对于上一次被裹挟，这一次的飞行感觉就好的多了。
楚璇玑考虑的很周到，用灵力护住了他的身体，这样就不会被冷风侵袭了。
人类向来是憧憬飞行的，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在穿越前。
所以没用太长的时间，陈士卿就慢慢适应了。
身下是湍急的黎水，头顶是点点星空，身旁还有美人相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相反，还很惬意和畅快。
“你生前是仙盟的人？”
楚璇玑没想到陈士卿会主动跟自己交谈。
“当然，只要是人族修士，都是仙盟中人。”
“……”
陈士卿一时无语。
“照你这么说，那些游荡天涯的散仙，算什么？”
“一样啊。”
楚璇玑一脸理所应当。
“所有修仙者联合起来，团结在一起，这就是仙盟。”
“噗嗤。”
陈士卿笑出声来。
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天真，还是傻。
“这很好笑吗？”
楚璇玑眉头微皱。
“这就是仙盟建立的初衷与信条。”
“抓紧时间赶路吧，别说这么多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陈士卿懒得跟她废话，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
楚璇玑这种人，用来战斗，只会拖自己的后腿，不过赶路确实是不二的选择。
孤影带回来的灵石，他已经全部兑换成了抽奖券，将新年特别商店搬空了。
还剩下三十多奖券，陈士卿也没留下，直接抽了。
这一次倒是运气不错，尽管三十发没抽到晖阳境，但抽到了三张腾云境。
所以今晚，他才选择了用楚璇玑飞渡黎水，朝湿沼林赶路而去。
“你为什么对仙盟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
陈士卿虽然懒得交谈，不过很显然，楚璇玑忍不住了。
“你知道仙盟为了人族存亡，付出了多少牺牲吗？”
“……”
楚璇玑还在做着尝试。
“年轻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方式将我复活，但既然你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多为天下苍生着想呢？”
“够了！你给我闭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陈士卿终于爆发了。
“口口声声，冠冕堂皇，一口一个天下苍生，一口一个黎明百姓，仙盟是什么歌姬吧样子，我看的一清二楚。”
楚璇玑：“！！！”
“高高在上的修士，视人命如草芥，说杀就杀，还有那始祖八大家族，各个都是罪恶的源头，要是没有东南叶家，劳资用得着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亡命天涯吗？”
楚璇玑睁大了双眼，下意识捂住嘴，满脸的震惊之色。
“你……你在说什么？不可能啊。”
“不可能？”
陈士卿怒极反笑。
“有什么不可能？我特么就是因为跟叶家少爷喜欢的女人说了两句话，就要被他们处之而后快。”
“……”
“还有那个江玉燕，就是你放走的那个，她为了不让自己的行踪暴露，不管男女老幼，直接屠杀了一家六口，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因为你，害死了六个鲜活的生命，你明白吗？”
“……”
终于将憋屈在心中的怨气和怒火发泄了出来，陈士卿感觉舒服多了。
看着一脸愕然的楚璇玑，他冷笑一声。
“知道何不食肉糜是什么意思吗？说的就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圣母，未经旁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些都搞不清楚，还修仙？你真是休了仙人了。”
被陈士卿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楚璇玑面色潮红，十分难堪，忽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开口。
“前线的战况如何了？”
“？？？”
陈士卿愣住了。
“什么战况？”
“就是，屠魔之战啊。”
“等一下。”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划过脑海。
“你……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楚璇玑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
“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仙历9550年，对！就是9550年，那是天宇关大捷之后，我想起来了。”
“……”
这会轮到陈士卿哑口无言了，过了好一会，才干笑着问道。
“额……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怎么死的？”
楚璇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
“加入屠魔战场的条件，就是腾云境及其之上，然而腾云境，在战场上，就是炮灰，哪怕是最简单的督送任务，都有将近一半的阵亡率。”
作为过来人，陈士卿可以想象当时战争的惨烈程度。
“前线作战，最需要丹药，聚灵石，聚仙石这些东西，夫君为了我的安全，便让我在后方协助这些工作，没想到……”
陈士卿就已经猜出来了，估计是老家被魔族给偷了。
“魔族精锐通过空间仙术，屏蔽了我方感知，传送而来，我与同胞们虽拼尽全力死守，但无济于事，最后陨落在魔族冥炎之下。”
果然不出所料，现在，他算是彻底搞明白了。
“楚前辈，之前是我没了解清楚，失言了，对不起。”
楚璇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陈士卿便耐心地解释起来。
“现如今乃是新仙历24年，魔族已灭，距前辈你陨落，已经过去五百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