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彻底离开了监察司范围,路上的行人多起来的时候。
陈士卿和古月才正常说话。
“公子,我还是不敢信,那人是安荷。”
“你还在想这事啊?”
陈士卿忍不住笑了。
“虽然大体有几分像,可五官和身材都有明显的变化,就连身高……”
“好了,不要多想了,没有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人家是专业的,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两人走了一会,周围渐渐热闹了起来。
不少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又有人挑战九重雁塔了!”
“切,这九重雁塔天天有人挑战,有甚好看?”
“听说已经到第三层了!”
“第三层?我滴鬼鬼,这确实该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到了第三层,是该去凑凑热闹。”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陈士卿这才注意到。
不远处,伫立着一座高塔,足有九重,直插云霄。
“不知不觉走到这了。”
“公子,不登重楼非好汉,来金散城这么多天,这九重雁塔咱们也没去好好看一看,今日天色尚早,不如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正有此意,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九重雁塔有什么过人之处。”
陈士卿哈哈一笑和古月朝着九重雁塔的方向走去。
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带走了几分寒意。
九重雁塔,为四方形楼阁式塔,由塔基、塔身、塔刹三部分组成。
一层最大,一次向上面积减小,九层最小。
全塔通高接近七十米,每层四面均有券门。
驻足塔下,阳光照耀塔身,更显其之威严。
“公子,这九重雁塔屹立了万年,依然坚挺,真乃神迹啊。”
古月一脸赞叹。
“确实,不过蒋师傅不是说了么,这九重雁塔乃仙人所建,存在了万年,也很正常。”
陈士卿和古月走了半天,推推挤挤,终于是来到了九重雁塔之前。
此刻,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所有人都抬着头,朝第三层雁塔的位置看去。
“伙计,这登上三层雁塔的是谁啊?你知道么。”
“我也不清楚啊,不过刚才进去的是个年轻人,长得还挺帅的。”
“年轻人?是不是个子挺高,长发披肩,模样挺高冷的。”
“对对对,你咋知道?”
“害……那没错了,你不知道吗?这一个月以来,这小伙子一直在攀登九重雁塔,前两天还停在第二层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突破到了第三层。”
“是吗,那可真是盖了帽了。”
“……”
陈士卿和古月听了一会周围人的议论,大致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公子,有兴趣闯闯吗?”
“不急,先看看热闹。”
陈士卿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
“诸位!诸位!所有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
眼看人越聚越多,终于有人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来到了人前。
“我宣布一件事!”
那人来到九重雁塔石门前的一片空地,振臂高呼。
“鄙人梁止超不才,寒窗苦读十余载,略有几分文采,久闻九重雁塔之大名。遂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
梁止超深吸一口气,双手抱拳。
“相传九重雁塔,一重一登天,今日,还请诸位朋友替我做个见证,看看我到底能登上几层。”
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看热闹的叫好声。
梁止超身后的石门高两米,顶端雕刻着九重雁塔四个精美的大字。
待众人安静下来,梁止超转身清了清嗓子。
“九气分为九色霞,重重好蕊重重惜,雁门山上雁初飞,塔院空闻松柏风。”
吟完诗一首,梁止超这才抬腿迈入石门。
“嘭!”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梁止超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弹飞而出,化作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众人见状,纷纷闪开,露出一片空地。
“咚!”
一声惨叫响起,
梁止超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连大门都进不去,还大言不惭说要登上几层,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真以为九重雁塔是你想进就进的?”
“愚蠢的外乡人。”
看着满脸通红,爬起身,一瘸一拐灰溜溜离去的梁止超。
陈士卿实在是蚌埠住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藏头诗,确实藏了,藏的光明正大,明明白白。
可内容狗屁不同,连个韵脚都没有。
这要是能进九重雁塔,那才是见了鬼,休了仙呢。
“差不多了,古月。”
陈士卿搓了搓手,脱下肩上的外套,递给了古月。
“公子,你想试试吗?”
“恩,凑个热闹么。”
陈士卿说完,就来到了石门前。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重新汇集。
“嘿,你瞧,又来个不怕死的。”
“伙计,不先来个自我介绍?”
“你这身子骨,小心把腿摔断了。”
阵阵哄笑声从耳边传来,陈士卿充耳不闻,他看着石门上的四个大字,深深吸了口气。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吟完一首青莲剑仙的古诗,陈士卿举止优雅,丝毫不慌地走进石门。
众人:“……”
哄笑声瞬间寂静,所有人呆若木鸡,就那么看着陈士卿走进了九重雁塔的第一层。
“进……进去了?”
“这就进去了?这么简单?”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鬼鬼,这世间还有这种大气的诗句吗?”
“神仙下凡,神仙下凡啊。”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反应过来,惊叹连连。
只有古月一人,笑而不语。
……
……
……
九重雁塔外部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内有乾坤。
进入第一层,就能看到墙壁上的碑文,不少已经模糊了。
陈士卿依稀可以辨认出,讲的大概是上古时期的一些事。
比如在某某某修士的带领下,击溃了妖族来犯。
某某某修士为了人族未来,和某某某大邪同归于尽。
一层中心,有一座鲜红的小亭,油光发亮。
亭内有一尊石雕像。
模样是个男性,短发,一声宽松的袍子,还能看见胸膛。
他双目紧闭,赤脚裸足,正在盘膝修炼。
亭子虽然很精致,但这石像一看就很有年头。
某些地方,已经有裂纹了,右手小拇指还断了一截。
雕像身前,有一处软垫,应该是供跪拜用的。
陈士卿看着垫子,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走到雕像前,鞠了三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