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危急关头,江玉燕哪敢马虎,她立马双手握爪,直接抠在了铁剑之上。
顿时,刺耳的摩擦声传来。
铁剑被江玉燕拍飞,同时剑背之上出现五道长长的抓痕。
“滴答,滴答。”
另一边的江玉燕也不好受,滴滴鲜血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卢久洲,她眉头紧皱。
“你是谁?为什么要……”
江玉燕话还没说完,头顶的初云簪就亮起阵阵光芒,挡住了打在江玉燕后背上的两道黑色灵力。
还有人?
江玉燕不顾口鼻溢出的鲜血,亡魂皆失。
“奉公子之命,斩杀江玉燕!”
一道黑芒从窗户闪过,手持判官笔的东方天出现在江玉燕身后。
“两个琴心境……”
江玉燕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她现在的境界已经跌落到琴心境,一个敌人还好,可现在腹背受敌,江玉燕真的有些绝望了。
“陈士卿这个混蛋,是怎么找……”
江玉燕还想抱怨几句,可卢久洲和东方天时间有限,懒得听她废话,立马同时攻了上去。
“剑荡九州。”
“笔断生死!”
卢久洲的铁剑之上,亮起阵阵剑气,而东方的判官笔尖,则是闪过黝黑的锋芒。
二者一前一后,把江玉燕的退路彻底封死。
眼看自己危在旦夕,江玉燕多年腾云境修士的经验救了她一命。
她立马侧身,抬起双臂,亮出尖锐的指甲,随后整个人猛然转了三圈。
将剑气和笔芒尽是弹开。
随后,江玉燕冲天而出,直接打破房顶,准备逃离。
卢久洲和东方天怎么会善罢甘休,立马纵身跃起,一同出了房间。
江玉燕没有腾云境的修为,无法御空飞行,这样就无法拉开距离,方便二人追击。
更重要的是,东方天其实还有后手!
刚刚冲出房间的江玉燕还没来得及逃走,不知从哪冒出一大片飞鸟,将她团团围住。
鸟儿们或抓,或啄,或拍打。
很快,江玉燕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出现一道道血痕。
她果断还击,指尖所到之处,飞鸟立马变成了墨汁,掉落在地。
这些飞鸟看似不堪一击,但胜在源源不绝,江玉燕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身下传来一阵刺痛,卢久洲的剑气已经到了。
再拖下去,自己真的就要陨落在此了。
江玉燕终于下定决心,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凝而不散,江玉燕长鲸吸水,又将鲜血吸了回来。
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团血影。
随后无视众多飞鸟,眨眼间,消失在天边。
“又是这妖术?”
卢久洲一剑斩空,落在了房顶之上。
“我生平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法术。”
东方天挥了挥手中的判官笔,天空中的飞鸟,尽数回归,融入笔尖。
江玉燕已经没了踪迹,两人没法继续追踪。
“卢前辈!东方前辈!”
就在此时,一阵呼喊声从身下传来。
卢久洲和东方天立马落地。
“江玉燕跑了。”
“二位前辈,你们看。”
戴江摸出怀中雷珠,此刻的雷珠,平稳黯淡,毫无光芒。
“瞬息之内逃出五十里,这速度也太……江玉燕不是受伤了吗?”
“不一定。”
卢久洲看了一眼东方天。
“江玉燕那诡异的血遁术,也可能屏蔽掉雷珠的探查,先不管这么多,跟公子汇报吧。”
东方天和戴江立马点头,开始联系陈士卿。
……
……
……
黎水,漕帮货船。
船舱内,刚刚听完卢久洲三人汇报的陈士卿,脸色很是难看。
他是没想到,江玉燕竟然可以梅开二度,再次用出了那一晚的诡异遁术。
“江玉燕逃跑,也怪不了你们,好好安葬那一户人家吧,做完一切,戴江你就回来了。”
通过系统传达了自己的命令,陈士卿忍不住闭上了眼,斜靠在床榻上。
江玉燕为了疗伤,躲进了一间民宿,而住在里面的一家五口,尽数被屠。
普通人的命,在修仙者的眼中,真的就跟蝼蚁一般。
每每想到这里,陈士卿就气的浑身发抖。
“江玉燕,事不过三,我倒要看看,下一次,你怎么逃!”
……
……
……
“公子,这里就是金散城的码头了。”
夜幕降临,陈士卿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金散城。
“漕帮的货船都是登记在案的,而且,我跟这里的人很熟,所以搜查只是个形式。”
带着破晓面具的陈士卿很是满意。
他们一行人,全部都没有身份文牒,想要入城,只能亮出仙盟令牌。
可江玉燕再次逃脱,陈士卿怕自己肆意使用令牌,会被仙盟的人盯上。
毕竟,李长阳现在,并不在自己身边。
“那我们就此分别吧。”
陈士卿指了指身后。
“你现在缺人,戴江暂时就留在你身边,加上留守在临泉镇的刘庚,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海无归顿时大喜过望。
“多谢公子。”
“就这样吧,过两天等总舵的书信过来,咱们再联系。”
陈士卿摆了摆手,就要下船。
“公子,稍等。”
“还有事吗?”
陈士卿停下了脚步。
“公子,到时候,我如何联系……”
陈士卿笑了笑,随口道。
“你直接跟戴江或者刘庚说就行了,我们自有办法联系。”
海无归听罢,心头一紧。
戴江和刘庚都是风初镜的修士,虽然现在对自己帮助很大,但何尝不是公子留下监督自己的人。
目送着陈士卿下船,海无归的脸色重新归于冷淡。
“咚!”
戴江身形一闪,甲板上传来一声闷响,一道人影重重落下。
“他在船舱偷听。”
海无归眼神一凛,随后缓缓蹲下身子。
“海哥,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顺道路过,没有别的意思……”
“我说过的话,看来你没记住啊。”
海无归叹了口气。
“舵主,舵主,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见。”
那人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跪在原地,止不住地磕头。
“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下辈子注意点。”
海无归重新起身,给戴江做了一个手势,随后走进了船舱。
海无归很快来到船舱底部。
“他怎么样了?华子。”
“放心,海哥,状态好着呢。”
阴暗潮湿的舱底,昏暗的油灯下。
华子指了指身边的大缸,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呜呜呜!”
看到海无归来了,缸中之人顿时惊慌失措。
挣扎牵引之下,四肢断截处的绷带,立马渗出了鲜血。
看着缸中被削成人棍的杨冲,海无归眼睑微垂。
“杨冲,想死是吧?”
海无归轻轻摩擦着缸口周围的满是血渍布包。
“那也太便宜你了,你欠我的……”
海无归轻轻拍打了一下杨冲的脸颊,柔和一笑。
“要一点点地还,在此之前,请你好好活着。”
说完这话,他没有再去看杨冲的表情,转身,离开了舱底。